一天在靜靜的等待中過去了,月亮方升起。有的人在辛苦勞作後纔剛歸家,有的人已睡下。
墨澈就是後者。然,睡在牀上輾轉反側,只覺得內心煩躁不已。果然,她還是非常在意昨天晚上的事情。猛的坐起身,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到軟榻上,凝視許久。最終拋下溫軟的大牀鬼推石磨走至軟榻前,手留念的摸着軟榻。這時,窗口吹來一陣風,墨澈恍然清醒。她這是在搞什麼?!狠狠搖頭,只想將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眼睛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着軟榻。緊咬下脣,還是側身躺下了。心裡狠狠的懊悔,她在期望些什麼?軟榻似真的有魔力,沒有半刻鐘墨澈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勻。
窗戶再次輕輕顫動了一下,一個人影便出現在軟榻前。“澈。”如那來自遙遠的地方的呼喚。墨澈的睫毛隨之顫動了一下,給人一種隨時會醒的錯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邵千殤選擇再次點了墨澈的睡穴。如昨晚一樣在一旁陪着她直到深夜,其中時不時的說幾句話,就好像這樣就滿足了。
不知道是誰捨不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每天到了夜晚重複着同樣的事情。墨澈準時準點的休息,邵千殤準時準點的到訪,誰也不肯打破這份寧靜。
“你今晚還是要去?”
踏出一腳的邵千殤一頓,“那又如何?”
暗處的人慢慢的移出身影,正是前幾日被判定造反的五王爺越翎蕼。“千殤,人在那裡又不會跑,也不愛急於這一時。大丈夫應有一番作爲,方可再談兒女情長。本王相信,只要我們再努力一點,那一天不會遠了。”
“夠了!越翎蕼,你以爲我稀罕你那狗屁地位?我會與你同流合污,原因,你心如明鏡。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至於其他的,別干涉我!”狠話放下的同時,大步流星的離去。
越翎蕼臉色越變越陰鬱,最後變得猙獰,陰森森的朝着離去的邵千殤道,“邵千殤,總有天本王會讓你求我,並乖乖的交出‘助者’。”
‘助者’是近幾年流傳於四國之間的一個神秘人,由占卜之術最高的人占卜出來的。‘助者現,爲紅裝也,君也;爲藍顏也,君謀皆也。其思可毀天下亦可救天下,禍福只在一念間。’如此奇人,誰人不窺視?若能爲己所用,君也好謀也罷,到征服那個人後,還不是任我定奪?除唯一的女國還未有動靜,已經大動干戈的便是南越。
咀嚼着這個消息,帶着複雜的情緒,邵千殤如往常一般來到了墨澈的住處。任見她如往日一樣睡在軟榻上,心情頓時變好。看她身上沒蓋有任何東西,好看的青眉擠到一起,無奈的搖搖頭,“怎麼天都變涼了還是這樣不小心?”責備的語氣中透着滿滿的關懷和寵溺。解下外袍蓋到墨澈的身上。
手突然被另一隻手抓住,只是一愣間,又笑了笑。怎麼好幾日都沒想起抓他的手,今天反常了?她今天沒事吧?一時,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眸睜開定定的看着自己,邵千殤愣了。反應過來時,猛的後退一步,口齒不清,“你……我……怎麼?”
墨澈緊追而上,抓住他的衣襟,仔細的觀察着他的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是你!爲什麼不肯直接出來見我?”
“我……”眼珠忽上忽下,眼神躲避,後背驚起許多冷汗。最後無奈的不再去看她,他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她怎麼會醒?
“邵千殤,你他媽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這麼婆媽了?還是不是男的?”
身體被搖晃着,他沒反應,被罵的狗血淋頭,他沒反應,不管如何他沒反應。
墨澈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不放過一個表情。
“澈,你不用這樣,我只是正好有事經過來看看你,現在我要走了。”努力想掙脫墨澈抓着他的衣襟的手。
墨澈看到他的眼中的閃躲,拽着邵千殤狠狠搖晃了兩下,咬牙切齒道,“邵千殤!你知不知道,你連撒謊都不會?進南越之前我們就分開了,你一直也沒了蹤影。偶爾見到兩次卻是那樣皓大的場面,我們連話都沒說幾句,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在何處?連越翎塵都還暫時找不到我,你卻知道我在這裡,別告訴我你會隱身術隨時隱身在我身邊!”
邵千殤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你的人是誰?星魂?白遠?還是誰?”
依然沉默。
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樣子,墨澈任不肯放棄,破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還是不說?”
“別問了,澈,我得走了。”
慢慢的,慢慢的,墨澈認真的望着他的眼睛,像看到陌生人一樣,慢慢的鬆開了手,淡漠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澈。”隱約覺得她不對勁,不由自主的呼喚。
“帶走你的‘星魂’,我們從此相見便是陌路。”
“不行!”邵千殤難以想象事情演變成如今的局勢,怎麼會這樣?到底哪裡做錯了?
墨澈嘲諷的笑,“放心,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會還。即便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當你是真心朋友,你卻什麼也不說的瞞着我,邵千殤,你真會做人!既然要瞞着又爲什麼要露出那些表情讓人誤會?
井水不犯河水?!這對於邵千殤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如果以後就此形同陌路了,那他做的事還有何意義?!不可以,不可以!
突然落入一個溫暖寬廣的懷抱,墨澈呆愣了。如果說這帶給她的是震驚,那麼下一句話就讓她腦袋當場死機。
“墨澈,我喜歡你,所以,不可以,不可以從此形同陌路。不可以!”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平淡無奇的幾個字讓她內心浮起波瀾,該死!這種淡淡的暖暖的感覺是什麼?心跳的聲音變明顯是怎麼回事?頭腦裡一片空白又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生病?還是說邵千殤他生病了?這種中小學生都會說的幾個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臉頰感覺到了溼溼的,擡手摸了一下,眼淚?“你流淚了?爲什麼?”
“我喜歡你,墨澈。”
頓時,墨澈覺得她的靈魂出竅了,這是什麼節奏?這個人真的是邵千殤?確定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假扮的?
“你呢?澈。”
耳朵邊傳來癢癢的感覺是熱氣吹過,一想到這裡,墨澈立刻落了個大紅臉。現代她活了二十多年,這裡活了到了二十多歲。從心理方面來看近三十歲了。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問題是真的到了她身上就是一個初生的牛犢。她對感情完全沒有概念,也可以說她在害怕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