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已近,落日的西邊一片緋紅,彷彿火燒天。紅紅的光線印在每個人的臉上,鍍上一層微不可見的金黃。手放在窗邊,看着這樣的日落之景,不禁嘆氣。他們兩人費盡心思,長途跋涉終於到了這皇城,住進了客棧。
吱嘎!有推門聲,墨澈知道來者是誰,便依然保持着望着窗外的姿勢。雖然沒有回頭,還是有意無意的略有所指,“怎麼樣了?”後者無迴應。明白他還是不願意直接說話,都這樣故意不回頭,想着他該會說話了,卻還是依舊不肯開口麼?無奈間,只好轉身。到了客棧依然沒有卸下臉上包裹的黑布,兩隻黑黑的眼眸露在外面。一時起了戲謔之意,眼角浮起狡黠之色,調侃道,“怎麼不戴面具反倒愛上這面具了?而且還不肯和我說話,你是不是得什麼不治之症了害怕傳染別人?”
雖然裹滿了黑布,墨澈還是眼尖的看到黑布下那張不知道長什麼樣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嘿!有戲了!蕭宿毅也有這種表情嘛。帶着笑意讓人看不出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不過必定不是好事。
低而沉的聲音慢慢移出那人的口,“你真的要我去了面巾?”慢的很有節奏,若是細細聆聽,便可以聽出那聲音夾雜些許的緊張。
只可惜有些驚訝的墨澈沒有聽到。說話了?不過一聽就知道這種程度的聲音是故意而爲之,是不想她知道他是誰?那就是說……熟人咯?!有意思,頭一次發現逗人有點意思,更何況還是蕭宿毅這種人呢。既然想看好戲,說話就不再猶豫,“當然。”
那人慢慢將手移到臉部,墨澈死死盯着,絲毫不放過一個細節。看着她如此表情,那人頓了一下,墨澈以爲他不願意放下面巾。正覺得掃興,看着他的眼睛,錯覺得覺得他帶着笑意。
面巾放下來那一刻,墨澈只覺得世界的空氣變凝固了,時間停止了。這……這,有木有人來告訴我,這是腫麼回事?那雙帶着笑意的丹鳳眼,還有那張熟悉的妖孽到不行的臉。她的世界觀顛覆了,蕭宿毅就是裴銘瑄?“你……”
“娘子。”
一聲呼喚把她的世界觀又倒回來,“怎麼是你?”
“一直都是我啊~”
墨澈很想說,這種節奏是大師的節奏啊!終於明白爲神馬一路上‘蕭宿毅’不肯說話,因爲根本不是一個人。他們什麼時候商量好的。。。
對於墨澈的質問眼神裴銘瑄很自然的理解爲她的幽怨,含情脈脈的哄着,“娘子,表這樣。人家是擔心你,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才跑去和那個冰塊討價還價,好不容易纔讓他答應我來的。”
其實是他二話不說,直接衝到蕭宿毅面前。來一個他要和墨澈一起由,不然就去酒樓搗亂。蕭宿毅經過多番思考與思想鬥爭,就提了個讓他一定到了目的地纔可以暴露身份的要求。什麼都不可怕,無賴最令人頭疼。而且人家追美人心切,就不要破壞嘛。裴銘瑄武功也不低,又有謀劃,他去也未嘗不可。成人之美,就由墨澈去頭疼好了,他還是不必插手了。
墨澈頭上飛過一羣烏鴉,她可不可以說一句裴銘瑄,你陰魂不散麼?“裴銘瑄,你知不知道我這一次的目的。”
裴銘瑄表示明白,非常明白,“當然,親親孃子的事情我最明白了。”
“明白?明白你還跑來插手?我要對付的是越翎塵他們。”她不知道裴銘瑄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而爲之。如果真明白她的目的,那他插手,對他或者說是允羽國與南越的友好將會出現很大影響。“你參與了此事,允羽與南越的友好說不準會因此而破滅。”
裴銘瑄神色變了變,原本帶着笑意的臉慢慢變爲嘲諷的笑意,“友好?友好我還能作爲使者來南越?老頭子早就看如今的南越皇室不順眼了,若是真的動手,倒是如了老頭子的意。”
不友好?也可以理解,就像裴銘瑄說的,友好還能有事沒事的作爲使者來南越?又不是過年過節,過年過節也得禮尚往來。也就是說,看似天下太平,實際暗處危機四起,波濤洶涌?裴銘瑄來南越並不是那麼簡單?疑惑的重新審視正滔滔不絕的某人。
“就這樣把你帶回去給老頭兒看看也不錯。嗯——好!這個可以。”
墨澈立刻否定這個想法,能不簡單?就裴銘瑄這種有一雙引人眼球的丹鳳眼傢伙的人,一天就這戳樣,能有不純的動機?難以想象。。。但是,這讓她多了個心眼,天下不再太平?得利者,受害者,屬誰人?還不是那天下的無辜的黎明百姓。爲此,墨澈不得不嚴肅的確定的問裴銘瑄,“你們不會有開戰的想法吧?”
充滿笑意的狹長的眼眸不再是笑成一條線,而是帶着濃濃的敵意,“南越國的皇室省心一點,允羽國不會有將無辜的百姓牽扯進去。”
墨澈的眼慢慢的眯着,泛着危險的光,“也就是說,還是要動手?”
“那就要看越翎塵了。”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裴銘瑄就不再有多說的意思。
越翎塵?這個關鍵在於他?
裴銘瑄不再言語,因爲決定這一切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傾心的她——墨澈。她纔是一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