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遲子歸的探望
傑克那邊傳來消息，說韓家即將倒下，叫大家擦亮眼睛，找好靠山。
然而今天看韓樂樂開會時的表現，處理事情的手段，卻分明像是被教導過的。
韓宸爲何一直不出現，難道轉爲幕後了？
韓家究竟有什麼目的，自己這些人又該站在哪一邊？
經過昨天韓宸提點後，韓樂樂做事得心應手，對付一些老‘奸’巨猾的股東，也明顯不像之前那麼吃力。
韓宸身子雖然在醫院躺着，但公司的事通過尼奧的彙報，卻一點都不落下。
兩天後中午，韓宸身子已經恢復穩定下來，剛好遲子歸也排出了時間，跟遲欣一起趕來探望韓宸。
遲子歸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護士撤走吊瓶，告訴遲歡以後韓宸只需要靜養食補，不需要再打消炎吊水，和營養液一類。
而遲歡正在含笑送護士出‘門’，那眼底笑意是真摯的，看向遲子歸時，因來不及收回去，跟着一起附帶了過來。
遲子歸將一切看在眼中，知道母親已經徹底原諒了父親，跟着洋溢起一絲笑意。
“媽媽。”
“子歸。”
遲歡伸手將遲子歸抱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遲子歸沉了許多。
“子歸，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遲歡將遲子歸放到地上，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遲子歸聞言立即嘟嘴：“媽媽你會不會太不關心我了？我是長高了好麼？我都回到南城多久了，你不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的孩子，每天都在長個子的嗎？”
遲歡伸手‘摸’了遲子歸臉蛋一下：“最近太忙了，而且你又是一直被小姨帶着，媽媽都把你忽略了。”
“但我不怪媽媽，而且這樣分別的時間長了，媽媽有沒有覺得偶爾再見我的時候，忽然又變帥氣許多？”
“你和誰學的，都有些油腔滑調了。”
“嘿嘿。”
遲子歸一笑，而後跑到韓宸身邊。
“爸爸。”
這大概是遲子歸叫喊宸最真摯的一次，韓宸心頭一暖。
韓宸起身，想要抱一抱遲子歸，但動作很快被遲歡制止。
“你還是好好的躺着吧，要不然再傷到哪裡，可有的折騰了。”
韓宸聞言笑笑，只好牽起遲子歸的小手。
“聽說爸爸昏‘迷’的時候，你來看過爸爸，爸爸很感動。”
遲子歸大概沒有見過韓宸這麼‘肉’麻的樣子，下意識想要將手縮回來。
遲歡在一邊看得失笑。
“這次你爸爸醒過來之後，懂得了人生的真諦，所以變得分分鐘表白，有些‘肉’麻是難免的。”
遲子歸皺了皺鼻子，看向韓宸：“但是爸爸你要是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要重新考慮，要不要和你和好了，否則以後每天都面對這樣的父親，我會‘精’神崩潰的。”
韓宸很想起身親一親遲子歸，但因爲身子不方便的原因，只好一直看着他。
那眼神裡滿是慈愛，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隱藏。
“對了，聶遙呢？”
遲歡視線在房間內都轉一圈，想起一般每次遲子歸出‘門’的時候，聶遙和遲欣都會陪着。
遲欣含笑上前：“他在樓下呢，說是不喜歡醫院裡的味道。”
“傑克這邊已經有動作了，先是對着韓宸，這次失敗之後，我但心子歸也會有危險，姐，最近一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
“我倒是沒什麼，但有聶遙在身邊的時候，感覺就是很安心。”
“嗯。”
遲子歸聞言跟着‘插’話進來：“最近小姨和聶遙叔叔也比較談得來呢，比之前那個攝像叔叔好。”
遲歡揚起半邊眉梢，而遲欣則是一臉無奈。
一屋子人正說話的時候，遲歡手機響了起來。
最近因爲一直沒有往雜誌社那邊去，遲歡以爲是葉明城，順手接了起來。
結果電話那邊聲音低沉，竟然是久別重逢的一人。
“歡歡，有時間方便出來見一面嗎？”
遲歡聽到聲音的時候先是一愣。
而後仔細辨別半晌，這纔給我遲疑的回答。
“陸雲庭？”
“嗯。”
似乎沉寂許久，那便才傳來一個“嗯”字，遲歡不知道此刻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想見你一面，有些事我也是剛剛聽說，想要告訴你一聲。”
“是……”
“關於傑克的，電話裡有些不方便，我們能見面嗎？”
遲歡猶豫片刻，而後側臉看向韓宸。
“是陸雲庭，他說想要見我。”
韓宸沉‘吟’半晌：“如果你想去的話，讓尼奧陪着。”
“別了，尼奧對這裡比較熟悉，還是讓聶遙去吧，聶遙更擅長隱藏一方面。”
“那也好。”
韓宸頷首，而後看向遲歡：“歡歡，如果你想去的話，我不會攔着你，一路小心些。”
遲歡攥着手機，頷首點頭，而後拎起外套下樓去找聶遙。
聶遙聽完遲歡的意思後，沒有多問，直接起身去打出租車。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家小飯館停了下來。
遲歡不明白，見面談話爲什麼要在這樣的地方。
餐廳很小，並且連着廚房的原因，有些煙味時不時飄出來。
遲歡難受的皺眉。
她從前不是這麼嬌氣的人，似乎因爲最近太過疲勞導致，身子清減許多。
“以後你在照顧別人的時候，也要保護好自己。”
不遠處鄰桌隱藏好自己的聶遙，捧着報紙不緊不慢囑咐一句。
遲歡頷首，同時擡眼打量四周。
這家飯館應該已經有些年頭，木質桌面上面‘花’紋還比較考究，不過因爲用了很多年的緣故，已經被磨得圓潤髮亮。
遲歡在等人是時候，手指無意識緩緩滑動桌邊‘花’紋。
時間一點點溜走，半個小時後，依然不見陸雲庭的身影。
“怎麼會這麼久？”
遲歡一手支撐着額頭，有些百無聊賴。
這樣沉寂的時光，讓遲歡想起上一次見陸雲庭的時候。
自己似乎同樣等了他很長的時間，見到他的時候，她幾乎已經認不出對方。
難道這次也會像上次一樣漫長嗎？
正在遲歡出神的時候，小餐館的‘門’被再次退開。
寒風倏然捲了起來，遲歡看到一道消瘦的人影。
他身後再沒有跟着其他人。
遲歡一直盯着對方，因爲對方帶着禦寒的帽子，又一直低着頭，遲歡一時間辨別不出對方的身份。
但那人視線在屋內掃視一圈後，直接來到了遲歡身邊。
帽子摘下來一瞬間，遲歡看到了對方頭頂銀‘色’的髮絲。
短短時間內，這銀‘色’的頭髮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遲歡沉‘吟’片刻：“選了這樣的地方，是想要吃點什麼嗎？”
陸雲庭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召喚來老闆娘後，沒有看菜單直接點了幾個小菜。
老闆娘笑聲吆喝，最後含笑問了一句：“還和從前一樣，要點燒酒嗎？”
“嗯。”
老闆娘轉身走到廚房，而遲歡則將視線落在陸雲庭身上。
“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那種東西了？”
“酒能禦寒。”
陸雲庭抿‘脣’一笑：“也能忘憂。”
這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陸雲庭。
在記憶中，他應該是優雅溫和的，縱然有想醉酒的時候，也應該的一些知名洋酒，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穿的隨意甚至邋遢，來這種小店喝燒酒。
“你……”
“你也不必驚訝。”
陸雲庭伸手打斷了遲歡詢問，聲音深沉帶着兩分滄桑。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起碼看透了一些世事人心，以前高高在上的時候，很多人巴結，奉承，但虛僞到令人噁心，但現在不同了，能和我說話的，願意幫我一把的，都是推心置腹的存在，這樣難得看人的機會，我怎麼會‘浪’費呢？”
“你過的不好嗎，傑克他對你怎麼樣了，苛刻你？你可是陸家的人。”
“陸家。”陸雲庭無力笑了一下：“現在大概是傑克的了吧，以前他們監視我，到現在我應該是再沒有什麼作用，他們開始不再管我。”
陸雲庭臉上帶着難以忽略的滄桑。
“別說我了，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什麼？”
遲歡爲陸雲庭倒上一杯溫水，示意他暖暖身子。
陸雲庭接過，卻不急着喝，只捧在手心。
一雙眸子靜靜望着遲歡，連聲音都帶着風‘浪’之後的平靜。
“我聽說韓宸出事了。”
遲歡點頭：“嗯，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大事了。”
“都怪我，沒有第一時間打聽到傑克那邊計劃消息，否則也不會這樣……”
“你現在自己已經很難過了，不要再擔心我們。”
遲歡找不出什麼言語來安慰陸雲庭。
雖然他現在生活窘困，但遲歡知道，陸少還是有屬於自己的一份驕傲，他不會接受自己任何救濟。
思來想去，只好放棄給他資金贊助的想法。
兩人沉默坐了一會兒，遲歡想不出什麼安慰的句子，只好陪伴坐着。
老闆娘先將溫好的酒端了上來，陸雲庭直接喝下一杯。
等他第二次擡手去倒酒的時候，被遲歡阻止了下來。
“中國的酒水比較烈‘性’，你還是待會兒等飯菜上來再吃吧。”
陸雲庭聞言一笑：“沒關係，喝酒才能暖身子，你不知道古代的大俠都是身上帶着酒葫蘆，隨時走到哪就喝一口嗎？”
遲歡知道他是在玩笑，但自己卻絲毫沒有想笑的意思。
攔住陸雲庭的手並沒有收回來。
陸雲庭曾經和遲歡也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知道遲歡的脾氣，便不再與她僵持，莞爾一笑收手。
正是那一笑的時候，讓遲歡看到了昔日陸雲庭自信的影子。
遲歡有一刻的恍惚。
正發呆的時候，老闆娘將飯菜端了上來。
遲歡並沒有什麼食‘欲’心情，便在一邊靜靜坐着，看陸雲庭吃兩口下酒菜後，開始自斟自飲。
“韓宸的事，傑克那邊不會罷手的。”
遲歡神‘色’微僵。
陸雲庭說的沒錯，現在韓宸受傷在醫院，醫院魚龍‘混’雜，正是傑克動手的好時機。
但明知如此，自己卻還是幫不上什麼忙，遲歡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