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錢纔是人間煙火（7000）
晚上八點。
顧恆坐在落地窗邊，俯視着夜幕下的港島。繁華依舊，燈火輝煌。高樓林立，車流人潮穿梭，形成了一個不夜城的氛圍。
維多利亞港邊，霓虹燈和鐳射燈閃爍，像是在舉辦一場盛大的燈光秀，美輪美奐。
海面上，燈光倒影，交相輝映。
中環的摩天大樓，高聳入雲，彷彿是一個個不斷向上攀登的巨人。
夜幕下的這些巨人，像是披上了一層流光溢彩的外套，散發着刺眼的光芒.
“鄭小姐，你們港島經常會搞這種燈光秀嗎？”
鄭嘉怡轉頭望向窗外，一邊示意服務員將精緻的餐點擺放在桌面上，一邊輕笑着向顧恆解釋道：“對的，每晚八點，有四十多幢大樓在維港的璀璨夜色下，進行燈光秀，大概持續10分鐘左右。
這也算是我們維港的特色之一了，主要是爲了展現港島風貌給來旅遊的遊客看的，但除了在我們身處的國貿大廈，其他大樓裡面是感受不到這種美景的，因爲他們的樓層相對而言太矮了。”
顧恆聞言微微頷首
鄭嘉怡在介紹完之後，又繼續道：“顧先生，您的晚餐是天龍軒餐廳主廚劉秉雷先生攜他團隊24名成員爲您親手料理的，味道也是按照您之前說的鹹鮮口味烹製，要不要先嚐嘗？
如果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馬上通知他們重做。”
聽到鄭嘉怡的話，顧恆從窗邊起身，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窗外那美輪美奐的景色，坐到了餐桌的正中央.
這一頓飯是已經付過錢的了
一共1.47萬港幣。
要說貴也不貴，在顧恆吃過那麼多的高檔餐食中，只能算作中等價格。
但要說便宜，那也不便宜.
以顧恆最近一份工作而言，需要3個月的工資才能吃上這麼一頓.
舒緩柔和的用餐音樂在一旁的黑膠唱機中傳出，鑽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四名服務員，一名私人秘書，一名私人管家，就這樣非常有序的站在餐桌旁，靜靜的等待着顧恆將餐桌上這些精美華貴的食物送進口中
老實講.
顧恆很享受這種服務.
因爲以前經常在電視劇裡出現這種場景.
比如主角和某個女生在高檔餐廳吃飯，只有主角和女生動筷子，身邊一大羣人圍在周圍眼巴巴的看着
當時顧恆想的就是，等自己有錢了，一定得體驗一次.
但今天.
這種場面真的出現在自己身上，顧恆是怎麼坐怎麼彆扭
一想到這，顧恆直接道：“讓服務員先走吧，我吃飯的時候不太習慣有這麼多人在旁邊看着。”
鄭嘉怡聞言也不質疑，只是一個眼神示意，幾名服務員便腳步輕緩的走出了房間
但腳步聲只是走到了門口走廊處就停了下來.
很顯然，這幾名服務員只是離開了顧恆的視線，並沒有真正的離去.按照麗思卡爾頓酒店的用餐禮儀，每一名顧客在需要服務的時候，酒店的服務人員必須得在一分鐘之內進行提供，要不然就算是服務失誤。
而面對顧恆這種總統套房的客戶，服務要求當然會更加苛刻.
顧恆不喜歡讓人盯着，那他們就走。
但沒有人敢走遠，要不然等顧恆需要提供服務的時候，他們來不及，那丟的就是飯碗。
高檔酒店的服務員工資一般而言都比普通酒店要高，但相對的，他們也會承擔更爲苛責的任務，很正常
顧恆雖然知道讓一羣人站在門口候着自己吃飯多少有點過分了，但依舊沒有太多愧疚感
畢竟自己花了十二萬一天，就該享受到這樣的服務
直到服務員離去，顧恆這才伸出筷子，將一塊炒蟹腿肉送進口中
鹹蛋黃的香味包裹着淡淡的油香，蟹腿肉的細嫩從口腔蔓延至大腦
作爲全世界粵菜最興盛的地區.
港島的粵菜質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但顧恆吃了幾口之後總感覺哪裡不對，隨即皺眉將筷子放下.
鄭嘉怡一直在注意着顧恆的表情，看見顧恆皺眉，連忙問道：“顧先生，是這道避風塘炒蟹腿肉的味道不對嗎？請您稍等，我馬上聯繫餐廳，讓他們重新給您做一份。”
顧恆連意見都沒提，僅僅只是皺了個眉，鄭嘉怡就要給顧恆換菜
看起來很離譜
但實際上在極高檔的餐廳，對於顧客的服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
爲什麼高檔餐廳會加收10%或者更多的服務費？
最開始這種服務費的出現就是爲了彌補這種極端服務上所造成的損失，到後來才漸漸演變成了高檔餐廳體現高檔的一種另類標準.
而天龍軒這種老牌的港島餐廳，依舊傳承着這種不講道理式的服務
就在鄭嘉怡準備通知服務員將菜端走的時候，顧恆卻伸手打斷了她的動作：“跟菜沒關係，就是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顧先生您說，我們馬上改進。”
看着鄭嘉怡這幅恭敬的模樣，顧恆也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即轉頭朝着徐瑩問道：“徐瑩，你之前來過港島嗎？”
徐瑩搖了搖頭：“沒有。”
雖然賺的挺多，但她的工作性質沒辦法允許她能夠四處旅遊。
“那你對港島的印象是什麼？”
這話一下子給徐瑩問住了
但看着顧恆那目光炯炯的神情，徐瑩只能沉吟了一會後猶豫道：“古古惑仔？”
鄭嘉怡：“？？？”
鄭嘉怡聽到古惑仔這三個字，下意識就想反駁一下，但還是忍住了
可顧恆的眼神卻更加明亮了起來。
沒錯！
就是古惑仔！
自己對於港島的瞭解，大部分都是通過港島老電影上面得知的
那些港島電影裡面哪有這種坐在幾百米高樓上吃着高檔餐食，看着美輪美奐的燈光秀？
那不都是路邊攤嘛！
怪不得從今天來到港島以後，他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終於發現了
港島還是港島，但卻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港島，而是上層人士眼中無限風光的港島。
一想到這，顧恆轉頭朝着鄭嘉怡問道：“鄭小姐，伱知不知道港島有哪種小吃街比較有名？不是那種商場形式的，就是那種你們港島民衆經常光顧的小吃街。”
鄭嘉怡作爲從小在港島長大的本地土著，當然知道這種地方
稍作猶豫後開口道：“像顧先生您說的這種地方港島在近些年以來已經越來越少了，廟街應該能算一個。”
顧恆沒有來過港島，但對於“廟街”這個地名卻很耳熟
也不知道是在哪個電影裡聽到的了，顧恆直接站起身道：“安排車，咱們今晚的晚飯就去廟街解決！”
鄭嘉怡：“？？？”
徐瑩：“？？？”
兩人頭上的問號同時鑽出.
“那桌面上的這些食物怎麼辦？”
顧恆瞟了一眼：“留着晚上回來當夜宵？”
鄭嘉怡：“這些餐食都是現做出來的，過了用食時間段味道就大打折扣了”
聽見鄭嘉怡的話，顧恆直接擺了擺手：“那就不要了，反正我就吃了一口，其他的菜還是乾淨的，送給你們酒店的服務人員吃吧，他們不嫌棄就吃，嫌棄的話就直接扔了也行。”
鄭嘉怡：“.”
嫌棄？
怎麼可能會嫌棄？
一頓1.5萬港幣的飯菜，就被顧恆嚐了一口，別說酒店的普通服務人員了，就算是自己，都忍不住想打包了.
但顧恆現在要去廟街，作爲私人管家，她必須陪同，也只能無緣這頓大餐了.
“顧先生您稍等，我這就聯繫酒店的禮賓部，馬上爲您安排車輛。”
鄭嘉怡沒有勸阻顧恆，她也沒有這個資格，立馬就開始運轉了起來
至於顧恆浪不浪費嘛.
確實浪費。
但對於有錢人而言，這種浪費不算什麼.
如果真算浪費，顧恆花12萬住總統套房本身就是一種浪費了
【宿主隨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放棄一桌奢侈的食物想要品嚐街頭美食，成功縱慾。獎勵：15萬。餘額：15890萬】
隨着系統的提示音響起，顧恆在心底淡然一笑.
浪費那浪費的也是系統的錢。
自己剛浪費了1萬5，系統直接獎勵15萬.
至於多出了的600萬則是下午定製了十多套衣服給的獎勵，花了175萬，獎勵了600萬.
看着已經開始叫人收拾着一桌的美食，顧恆則是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香菸.
該說不說
雖然說浪費可恥，但這種縱慾的感覺確實不錯
以前加班回來泡一桶泡麪，結果因爲太累睡着了，第二天醒過來以後泡麪都被泡出巨人觀了自己也捨不得扔，強忍着那種奇怪的口感給它吃下去當早餐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只有有錢纔有資格浪費.
“顧先生到了，這裡就是油麻地，前面就是廟街。
廟街是我們港島目前最有上世紀風格的街道了，很多電影都曾以該條街道取景，廟街以售賣平價貨的夜市而聞名，有不少人都稱廟街是港島的平民夜總會。”
將勞斯勞斯的後門打開，顧恆的腳步纔剛踩到地面，鄭嘉怡就開口笑着介紹了起來。
除了這輛勞斯萊斯，還有後面還跟着一輛七座商務車，上面同樣走下了四個穿着酒店安保服飾的男人.
這是鄭嘉怡主動替顧恆安排的.
說是充當顧恆的保鏢.
雖說港島現在不像迴歸之前那樣亂了，但相比於內地的治安，還是有差距的.
如果顧恆在入住他們酒店期間出了點什麼事情，那可就不是什麼小問題了.
而顧恆也沒有拒絕鄭嘉怡的安排
自己是有【初級格鬥精通】這個技能沒錯，但有現成的保鏢幹嘛不用，難道真出了什麼事，還得自己親自下場跟別人肉搏？
別鬧了.
自己獲得系統一個多月存款1.6個億了.
平均日薪500萬，玩什麼命啊.
而廟街這邊更是熱鬧非凡.
各種粵語的叫賣不絕於耳.
同樣是絢爛的燈火，但跟維港周圍那種閃爍的霓虹不同，這裡是滿帶着煙火氣的燈火
看着周圍的破舊建築，顧恆終於感受到了古早電影中港島的氣息
勞斯勞斯出行加兩個職業裝美女，還有好幾個保鏢在後面跟着
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顧恆的不一般，周圍的遊客都下意識的跟顧恆避開一段距離.
顧恆也樂得如此.
這些人主動讓路，自己也不用跟裡面那羣人一樣擠得辛辛苦苦了
“鄭小姐對廟街很熟悉？”
顧恆一邊邁步朝着廟街內走着，一邊笑着跟鄭嘉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應該算是瞭解吧”
“應該？”
顧恆疑惑出聲。
“我家小時候就在這附近，400尺的房子，住着我們一家6口。
小時候經常來這裡吃東西，不過後來我爸開始做一點跟內地的貿易以後賺到了錢，就從這邊搬走了，就很少來這邊了。
所以這裡應該可以說是承載了我童年的地方。”
鄭嘉怡沒有遮掩，笑着向顧恆解釋道。
“哈哈哈，那正好，既然你熟悉這裡，今天就由你做導遊了。”
聽着顧恆那爽朗的笑聲，鄭嘉怡有些詫異.
在港島.
有不少從平民窟走出來的人對於自己的出身都諱莫如深，不想透露出一點.
也不僅僅是港島.
全世界各地的人似乎都是這樣.
她本以爲顧恆這種二十多歲，能夠隨隨便便花一百多萬買衣服，住了十幾萬酒店，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人會對普通人出身的自己多少會有幾分嫌棄.
因爲這種嫌棄，她體會過很多次，甚至於在回答完顧恆之後，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顧恆不僅沒有嫌棄.
反而好像還因此對自己更爲親近了幾分
而她的感覺確實沒錯.
在得知鄭嘉怡同樣是普通人出生，顧恆對她確實更親近了一點.
原因也很簡單，自己現在有錢了是沒錯，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幸運的普通人。
跟那種從小就受着良好教育的人有着天生的隔閡，聊不到一起去
在港島這種國際都市，40來平的房間裡住着一家6口，跟自己農村佬也沒啥區別了。
雖然很疑惑，但鄭嘉怡並沒有多問，而是帶着顧恆越過人羣朝前走去：“顧先生，前面有一家大排檔，開了30多年了，我小的時候經常在那裡吃，味道很不錯。
前段時間還上了港島的美食節目，您晚上沒吃主食，咱們先去那邊吃點主食？”
“可以。” 顧恆點了點頭。
對於自己這個外地人而言，出來玩，聽本地人的準沒錯。
擠過人羣
幾人終於到了鄭嘉怡口中開了三十多年的大排檔.
由於不是旅遊旺季，大排檔的人雖然多，但也沒到需要排隊的地步，鄭嘉怡眼尖，立馬就找到了一個位置帶着顧恆幾人就走了過去.
桌面雖然已經被擦過了，但還是泛着陣陣油光
偶爾還有幾處水漬在邊邊角角處
這要是對於有潔癖的人而言，估計馬上掉頭就走了
但顧恆卻彷彿沒有看到一樣，興奮的望着周圍一羣已經吃嗨、喝嗨，光着膀子大聲嚷嚷的人羣，朝着徐瑩道：“徐瑩，你去點菜，記得多點幾份！”
徐瑩點了點頭，直接就朝着大排檔收銀的位置走去
就在顧恆準備坐下的時候，鄭嘉怡連忙開口：“顧先生稍等！”
“幹嘛？”
鄭嘉怡從口袋掏出紙巾道：“這裡的衛生條件比較差.我打算.”
更多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顧恆這一身，用她的眼光來看，不會低於10萬港幣.
就那些油兮兮的凳子，要不是被沾上，衣服就廢了一半了，在這吃頓飯撐死了幾百港幣.
十萬港幣，都跟在這裡胡吃海喝半年了。
但顧恆看着她的動作直接揮了揮手道：“沒那麼矯情！髒了就洗，洗不掉就換一套。”
說着，就直接坐上了塑膠板凳，拿着手機就對着廟街夜景拍了起來。
幾分鐘過後，點菜的徐瑩終於回來。
“點好了？”
“嗯嗯，我一共點了14個菜，都是老闆推薦的招牌菜。”
“花了多少錢？”
徐瑩連忙將手機掏出，看着上面711元支付成功的界面，顧恆忍不住道：“港島也能用微信支付？”
徐瑩剛想解釋，鄭嘉怡就率先開口：“現在港島已經有很多地方可以用支付寶、微信支付了，廟街這邊內地遊客比較多，所以能用微信支付很正常。
不過顧先生儘量還是換一點港幣放在身上，因爲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用微信支付的。”
顧恆點了點頭，然後又道：“不過這物價確實夠可以了。
我一直聽說港島這邊物價高得一批，但14個菜菜711塊，放在內地也差不多了，這要在你們酒店餐廳，都夠在這吃20多頓了。”
顧恆只是簡單感慨一下.
但鄭嘉怡卻不知道怎麼回覆他.
拿街頭大排檔跟米其林星級餐廳拼性價比，這不是欺負人嘛.
看着還站在自己周圍的幾人，顧恆開口道：“都別站着了，都坐。”
鄭嘉怡：“不用的顧先生，我們站着就好”
“哎呀別廢話了，都坐，我點這麼多菜不就是點了大家一起吃的？
今天晚上咱們都是朋友，都放開了吃，我請客！”
看着互相對視的幾個保鏢和鄭嘉怡依舊沒有坐下來的意思，顧恆直接拿出了殺手鐗：“咋的？請都請不下來，非得吃個投訴你們才能坐？”
一聽這話，鄭嘉怡連忙先安排四個保鏢在離顧恆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自己則坐在了顧恆的身邊
看到這一幕顧恆才笑呵呵道：“這纔對嘛，都出來玩了，幹嘛還搞那麼多規矩？
十四個菜，光我跟徐瑩兩個人吃，剩下的不都浪費了？”
聽到浪費這個詞，鄭嘉怡就想到了剛纔那一桌主廚親手烹飪的料理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要說浪費，顧恆纔是浪費的行家
大排檔的食物或許在味道上跟高檔餐廳沒得比
但論效率，絕對是一等一的.
還沒多久，兩個大嬸就端着一道道顏色油亮的食物放上了餐桌
賣相確實不太行.
最貴也才幾十塊錢一盤的東西，不可能還給你精心擺盤。
但那種陣陣誘人香氣一下子就勾起了顧恆的饞蟲.
撕開一次性筷子就直接開炫.
看着顧恆吃得這香噴噴的模樣，從中午開始在機場等顧恆，又忙碌了一個下午的鄭嘉怡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但她此時還在猶豫該不該動筷子
學習了這麼多年的管家知識，這種基本的禮儀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了，一時半會還真沒法扭轉過來.
已經淺淺吃了幾口的顧恆看見除了自己沒人動筷子，忍不住道：“都吃啊？
味道挺不錯的，跟那個天龍軒雖然有點差距，但是煙火氣夠足。”
說完，就看見顧恆轉頭朝着還在忙碌的大嬸道：“阿姨，有沒有喝的？麻煩給我們來7瓶。”
大嬸聞言連忙拿了幾瓶玻璃瓶裝的飲料送了過來
顧恆也不嫌棄大嬸那油膩膩的手，說了聲謝謝後直接接了過來，然後用着桌面上的開酒器打開了一瓶，遞向了最遠處的一名酒店安保：“哥們，來一瓶。”
安保：“？？？”
在來之前，鄭嘉怡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了面前這主的身份
讓這種有錢的大佬給自己開飲料，他連想都不敢想，連忙起身準備拒絕。
但顧恆直接就將飲料推到了他面前，笑呵呵道：“沒事，在一個桌上吃飯就別把我當酒店顧客，當朋友就好。”
說着，就在徐瑩的幫忙下，開起了剩下幾瓶飲料
直到所有人都分上一瓶，顧恆舉着飲料道：“多的不說，先來碰一個！”
幾個人猶猶豫豫的對視了幾眼，跟顧恆碰了個杯.
鄭嘉怡也大概知道了顧恆隨性的性格，此刻也不再跟剛纔那般拘束，開始主動迎合起了顧恆，偶爾跟顧恆碰個杯，然後介紹着食物，偶爾還拿出一些小時候的趣事出來調節氣氛
一時間，這個由億萬富豪、私人秘書、私人管家、酒店安保組成的不倫不類的飯局卻顯得異常和諧.
顧恆這一桌由於點的東西多
老闆在忙碌完了以後還特地過來敬了一杯.
周圍在用餐的顧客聽着顧恆普通話的口音也知道顧恆是內地來的，同樣非常禮貌的跟顧恆打着招呼，用滿滿東廣味道的廣譜跟顧恆聊着天.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鄭嘉怡，顧恆開着玩笑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這個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私人管家放棄酒店提供的高檔食物來陪我吃大排檔的？
是愛嗎？是責任嗎？”
看着顧恆玩梗，鄭嘉怡也是笑着迴應道：“是因爲您愛吃。”
“哈哈哈哈嗝~我確實喜歡這種人間煙火味，偶爾來一頓，比高檔餐廳來的痛快多了。”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確實有點吃撐了，顧恆一笑就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鄭嘉怡聽到顧恆的話只是恭敬的笑了笑，沒有多說。
“怎麼？你不喜歡這種氛圍嗎？”
“喜歡。”
“那我怎麼看你笑得有些勉強？”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足夠鄭嘉怡瞭解到顧恆的性格。
鄭嘉怡說話也不再跟下午一樣拘謹，而是笑道：“顧先生確實要我說？我說出來可能會掃了您的興致哦。”
“沒事兒，你放心說，我肯定不投訴你。”
聽着顧恆用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鄭嘉怡繼續笑道：“其實只有到了顧先生您這種身份地位纔有資格說喜歡這種人間煙火氣，我們普通人是沒資格說的。
因爲對您而言，這是體驗。
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這是生活。
在體驗完這些煙火氣之後，您能回到我們酒店總統套房的大牀上喝着高檔紅酒入眠，但剛纔那些跟您閒聊的人，只能回到逼仄的鴿子樓爲了明天的生計奔波。”
聽着鄭嘉怡的話，顧恆一下子沉默了.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
自己以前過的不就是這種所謂的“人間煙火”的生活，天天排隊去快餐店吃着十幾塊錢一盒的盒飯。
那時候怎麼沒有覺得享受？
鄭嘉怡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老實講，我不太喜歡“人間煙火”這個詞因爲有錢纔是人間煙火，沒錢就是生活所迫.
我雖然工作環境比這些人要強很多，但實際上，依舊跟他們是同一人羣。
有一句不是說得好嘛.
如果要是沒錢，港島就只是港村，只有鴿子樓和榨菜飯，如果你有錢，港島就是紙醉金迷的東方之珠，免稅購物天堂。”
說完這些，鄭嘉怡看着沉默的顧恆，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自己好像一下子感慨太多了.
剛準備開口跟顧恆道歉，就被他笑着揮了揮手。
鄭嘉怡說的這一切都沒錯，自己纔剛從那個階段爬出來沒多久。
但顧恆沒打算繼續緬懷一下不堪的過去
既然已經被系統從泥潭中拉了出來，幹嘛還要在乎以前？
現在他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不管是紙醉金迷的港島還是隻有鴿子樓和榨菜飯的港村，對他而言，都是享受。
因爲。
他有錢。
有錢，在哪都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