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覃煬從這天起,確實沒再因爲身份問題跟溫婉蓉沒完沒了冷戰。
相反,他照她要求,回屋子睡,甚至對她百依百順。
溫婉蓉挺開心,只要覃煬回府,就抱着颯颯在他身邊轉悠,感嘆:“孩子長得真快,又變重了,衣服也要做新的。”
覃煬沒意見,說想做就做,反正不會虧待自家閨女。
溫婉蓉馬上討好般舉起颯颯肉乎乎的小手,輕言輕語教:“颯颯,快點叫爹爹,表示感謝。”
颯颯一見覃煬,就知道瘋,故意扭過身子,摟住溫婉蓉的脖子,像躲起來一樣,屁股對人。
溫婉蓉無奈摸摸她的頭:“小瘋子。”
又對覃煬笑:“白天我教她,她真會喊爹了,現在故意不好好說。”
“是嗎?”覃煬一聽颯颯會叫爹,果然高興,注意力很快轉向孩子,父女倆又開始瘋。
溫婉蓉就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覃煬,以爲他會跟她多說兩句。
覃煬也感受到她的目光,陪颯颯玩了會,轉頭說:“你不用親歷親爲帶孩子,太累了,這些小事交給乳母就行。”
這些話如果換以前說,溫婉蓉肯定高興壞了,可覃煬只會歪理邪說。
現在,她忽然覺得還是歪理邪說好。
“反正我白天沒事,就帶着颯颯玩。”溫婉蓉微乎其微嘆氣,轉身去收拾小衣服。
覃煬依舊跟颯颯瘋得不亦樂乎。
從前他們一家三口如此,現在亦如此,味道卻變了。
而這種變化最明顯就是在牀笫之事上。
一連好幾個晚上,他們再沒有像以前。失去理智時在對方身上留下牙印或吻痕,倒真應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八個字。
敬得溫婉蓉覺得陌生。
尤其兩人完事後,每次覃煬都要點一下她腰股某個位置,她一開始覺得酸酸漲漲的,沒太在意,但直到有次她累了直接睡了,早上起來,發現身下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粘稠液體,弄髒牀,以爲是自己夜裡睡覺不老實,但摸了摸,更像覃煬泄她體內的玩意。
溫婉蓉留了個心。趁每日進宮給太后定省,特意繞道太醫院,說夜不能寐,要太醫開幾副方子,又好似無意指了指自己後腰的位置,說最近這裡也不舒服,太醫神色有些複雜,答得很隱晦。
說每次有臨幸過的後宮女子,敬事房都會問聖上留是不留,如果不留,點這個穴道即可。
溫婉蓉一聽馬上會意,面上裝傻的哦一聲,拿了藥便離開。
馬車裡,她反覆想太醫的話,難過得想哭。
她想,覃煬肯定礙於公主身份,不好讓她吃避子藥,乾脆來陰的,他又是習武之人,對人身上七經八脈肯定清清楚楚。
兩人關係走到這一地步,溫婉蓉再想自欺欺人也騙不下去了。
她回府後,不動聲色把兩個乳孃叫到屋裡,把颯颯吃穿用一一交代清楚,再三叮囑一定要好生照顧英颯郡主。
乳孃點點頭,要她放心。
溫婉蓉擺擺手,示意下去後。把屋裡環顧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丹澤送她的那套精裝書籍上,找了塊綢緞把書包好,誰也沒打招呼,要管家送她去公主府。
公主府那邊早已由大宗正院佈置妥當,丫頭婆子,小廝雜役,各司其職,每天把府裡打掃乾乾淨淨,似乎隨時準備接待屋主回家。
溫婉蓉踏進府邸那一刻,沒什麼特別感覺,就覺得大宗正院挺花心思,起碼比覃府大手筆。精緻,連帶遊廊下垂掛的遮陽湘竹蓆都墜着鎏金穿絲的蘇流,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投影出明晃晃的金色斑駁。
如同巨大的華麗牢籠把人罩在裡面。
身邊的管事年長丫鬟,一看就是宮裡調教出來的,一口一個婉宜公主,把近幾日府裡大小事務一一彙報。
溫婉蓉壓根沒心思聽這些雞毛蒜皮,腳步一頓,轉頭對丫鬟說:“我喜靜,每三日要賬房交賬即可,下去吧。”
丫鬟應聲離開。
溫婉蓉站在空曠的遊廊裡,從這頭望向那頭,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颯颯的笑,她和覃煬那些沒心沒肺的歪理邪說,以及前不久覃煬說等颯颯會走路,一家三口到城郊騎馬的許諾。
她蹲下來,淚流滿面地想,都算了吧……
後來,沒過兩天,冬青來找過她,勸她回去,說大姑娘最近夜裡鬧得厲害,乳孃哄不住,大概因爲總跟她睡的緣故。
溫婉蓉聽完,垂眸半晌,說颯颯只是沒習慣,習慣就好了。
然後她叫府上的小廝送冬青回去。
又隔兩天,覃煬去了趟公主府,他沒進去,她沒出來,事情不了了之。
再往後,覃府就沒人來找她了。
似乎一切恢復寧靜,各過各的,也挺好。
轉眼天氣一天天熱起來,溫婉蓉的吃穿用一律有宮裡特供,她倒不用操心自己,卻滿心滿意記掛颯颯,親自去了趟布莊,找上好的料子,約莫比例做小孩子的夏裳,然後送到覃府。
隔天衣服原封不動送回來。
冬青把一包衣服遞給溫婉蓉時,低聲勸:“夫人,不是二爺不要,大姑娘最近長得快,這些衣服要麼大了,要麼小了,暫時用不上。”
溫婉蓉不信:“你把小的衣服挑出來,大的帶回去,等孩子再長一段時間就能穿了。”
“這……”冬青語塞。
衣服確實不合身,但要說覃煬沒發脾氣是假話。
自從溫婉蓉一聲不吭跑了後,他府裡就沒有一天好臉。
而颯颯因爲晚上認生,不願跟新來的乳孃睡。各種哭鬧,不好好吃,不好好睡,自然也不像以前那樣整天瘋玩,心情好?一?覃煬,心情不好怎麼哄都哄不好。
覃煬一連幾天,頭都被颯颯哭大了。
老太太看他心浮氣躁,倒沒說要他接溫婉蓉回來,只說母親不好當,孩子不好帶。
覃煬不是聽不出老太太的意思,但自打去公主府吃了閉門羹,臉都氣綠了,發誓就是十六擡大轎來請他。他絕不踏入半步,什麼鬼地方。
結果兩人一直冷戰到現在。
在覃煬看來,溫婉蓉就是翅膀硬了,以前沒公主身份,要她跑都不敢跑,現在當個狗屁公主,竟然趁他白天不在府,偷偷跑了。
那一晚怎麼過的,他自己都不記得,反正整整兩大罈子酒,喝趴在屋裡。
反觀溫婉蓉,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以前她身體不好,差點連孩子都懷不上,兩人天天想盡辦法要孩子,現在身體養好了,變着花的不讓她生。
不是犯賤是什麼。
拉回思緒,溫婉蓉對冬青說:“這些衣服你先拿走,過兩日我回去看看颯颯。”
冬青心思只要自家夫人願意回府,其他都好說。
她連連點頭,帶着小衣服離開。
果然過了兩天,溫婉蓉去仁壽宮定省完,直接去了覃府。
她故意選在白天避開覃煬,而颯颯一見她,就一個勁吵着要抱,?在她身上不下來,換人抱就哭。
溫婉蓉沒轍,只能由着颯颯,然後對冬青說,等孩子午睡,就走。
冬青勸她別走:“夫人,孩子都跟孃親,大姑娘這段時間沒見您,天天又哭又鬧,您一回來就好了。”
她一邊說,一邊給旁邊的小丫頭遞眼色,示意快點請二爺回來。
小丫頭會意,不露聲色離開。
冬青故意拖延時間:“夫人,現在禺中,廚房菜飯都開始下鍋,您留下來陪老祖宗吃個午飯再決定去留不遲。”
搬出老太太,溫婉蓉自然不好說什麼。
冬青見她不吭聲,趁熱打鐵:“大姑娘還是夫人在的時候吃得好,小廚房今天特意蒸了蛋羹,一會還是夫人喂。”
溫婉蓉摸摸颯颯的頭,?認了。
要說她真狠心丟下颯颯嗎?
怎麼可能。
有幾次半夜醒來,第一反應就是摸身邊,以爲颯颯睡在身側,等清醒過來,纔想起自己在公主府,然後一個人抱着被子坐到天亮。
溫婉蓉深深嘆口氣,抱着軟乎乎的小身體。有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她想今天干脆帶着颯颯一起去公主府住,反正乳孃跟過去也有地方住。
颯颯呢,就知道往溫婉蓉懷裡鑽,哼哼唧唧,嘴裡不知道說什麼。
溫婉蓉就這樣抱着颯颯,陪她玩了好一會。
不知是她對孩子太專心,還是真沒聽見。
倏爾颯颯擡起頭,望向一個方向,含糊叫了聲“爹”。
溫婉蓉以爲她又是鬧着玩,摸摸額頭,輕嘆:“之前要你叫爹爹,你不叫,現在沒人,你就亂叫。”
她話音未落,一個極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回來幹什麼?”
溫婉蓉轉頭,覃煬站在兩步開外,一臉不悅。
“我回來看看孩子。”說這話時,她莫名心虛,總覺得虧欠颯颯幾分。
覃煬冷哼:“有骨氣走,就別回來,你還知道當娘?”
溫婉蓉不想當颯颯面吵架,抱着颯颯去了堂屋,拿個撥浪鼓逗她。
覃煬脫了外衣過來,一屁股坐在搖椅上,下逐客令:“看完就走。你回你的公主府,老子廟小,裝不下大菩薩。”
溫婉蓉依舊不理他,像沒聽見似的,放下撥浪鼓又拿小木箱子來,問颯颯想玩什麼。
覃煬不耐煩:“老子說話,你聽見沒?”
溫婉蓉還是不理。
他直接上前,強行抱走颯颯:“老子叫你滾,聽不懂!”
颯颯被舉到半空,伸手要溫婉蓉,覃煬不讓,虎妞瞬間放嗓開哭。
她一哭,覃煬火氣更大,單手把颯颯一夾,另一隻手拉住溫婉蓉就往外走。
溫婉蓉走到屋門下,突然撐住門框,倏爾拔高聲音叫聲:“乳孃!”
乳孃趕緊過來。
覃煬見有外人來,忙鬆了手。
溫婉蓉指着颯颯,正色道:“把英颯郡主抱走,本公主有話跟覃將軍說。”
乳孃愣了愣,看看溫婉蓉,又看看覃煬。
溫婉蓉催促:“本公主要你把孩子抱走!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乳孃忙把颯颯從覃煬手裡接走,邊哄邊離開。
等屋裡只剩兩人。
覃煬毫無顧忌諷刺:“在公主府待幾天,真覺得麻雀變鳳凰了?”
換以前溫婉蓉也許會氣,會急,會哭。
但現在都不會了。她不疾不徐回到屋內,在太師椅上坐下來,揚了揚嘴角,反脣相譏:“我是鳳凰還是麻雀,你不最清楚嗎?”
覃煬指着門外:“老子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要滾就滾,滾了別回來。”
溫婉蓉神情淡漠:“我是不想回來,你以爲我回來看你的?”
“老子好得很,不需要誰看。”說着,他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過來,拽起溫婉蓉的下巴,拖到面前,怒氣噴她臉上,“溫婉蓉,老子什麼脾氣你不也清楚嗎?以爲有個公主頭銜,不敢動你?!”
四目相對,溫婉蓉冷笑,覃煬越不愛聽什麼,她越說:“我就是以爲有公主頭銜,你不敢動,不信你今天動我一下試試,我保證消息明天就傳到仁壽宮,讓太后她老人家看看,名門武將是個什麼德行。”
“你!”覃煬火冒三丈。一下把人甩回椅子裡,一腳踩在椅邊,身體微微前傾,人高馬大擋住溫婉蓉頭頂的光,掐住白嫩的脖子,皮笑肉不笑,“你以前吃老子虧吃少了?”
溫婉蓉涼涼盯着他:“你還知道給我吃了不少虧?”
頓了頓:“大概正因爲我總吃悶虧不吭聲,你才覺得無能好欺對吧?”
“覺得在背後耍陰招,我不懂對嗎?”
“還是你覺得,我應該裝作不知道你點穴,繼續跟你貌合神離同住一屋檐下?”
說到點穴,覃煬手鬆了鬆,眯了眯眼:“你都知道了?”
“你說呢?”
覃煬倏爾放開她。退到一邊的凳子坐下:“我有我的顧慮。”
“什麼顧慮?”溫婉蓉看穿他的心思,“你怕無情最是帝王家,怕我成爲皇室宗親,幫着皇叔一起對付你,還是怕我用颯颯牽制你?”
也許是,也許都不是……
覃煬說不出所以然,自從上次宮變被皇上陰過一次,直覺不能再生,怕多了護不過來。
見他不吭聲,溫婉蓉接着道:“所以以前你說,想生兒子都是騙人的。”
“不對。”她翻舊帳,“我爲你生過兒子,可惜那孩子福薄,供在祠堂裡,覃煬,你不會忘了吧?”
覃煬沒想到舊事重提,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沉:“溫婉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溫婉蓉起身,抹平裙子上的褶皺,“我原打算回來看看颯颯就走的,現在我改主意了。”
“你想怎樣?”
“我要帶颯颯一起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覃煬起身直接砰的一聲,關上屋門:“今天別說颯颯走,你敢出屋試試!”
溫婉蓉故意氣他:“我今天不走,明天走也行。反正白天你要去樞密院。”
“你他媽邪完了!”覃煬徹底激怒,衝過來,揚起手。
兩人針鋒相對,可一巴掌遲遲沒落下來。
溫婉蓉看出他又要動手,眼底突然抑制不住悲哀,心都涼了,聲音微顫:“你怎麼不打了?打啊,最好這巴掌打死我,免得礙你的眼啊,覃將軍。”
她極具諷刺叫他覃將軍,眼淚卻洶涌翻滾。
覃煬收了手,坐到一旁不吭聲,生悶氣。
任由溫婉蓉在一旁哭得不能自已。
外面下人聽見屋裡動靜。趕緊叫冬青來。
冬青隔着門聽到清晰的哭聲,把其他人打發走,嘆口氣,想敲門,又覺得不合適,索性退到門廊下,等着兩人氣消再進去。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開門。
過一會響起覃煬的聲音。
他做出讓步:“你要帶颯颯走,我不反對,但你別回公主府行不行?小宅那邊一直空着,你想圖清靜,可以住那邊,府裡下人隨你挑。”
溫婉蓉一番大哭發泄後。忽然想通了:“我不去小宅,我知道你的打算,無非就是你想什麼時候去看颯颯就去看,想什麼時候睡我就去睡,反正小宅是你的地盤。”
覃煬煩不過:“老子看自己閨女,睡自己女人,還得誰同意?!”
溫婉蓉不管也不想:“我不想去小宅,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公主府沒什麼不好。”
覃煬吼:“老子天天在樞密院聽人議論,封護國將軍因爲娶了公主就好聽?!”
溫婉蓉急了:“你說怎麼辦!我現在就是被封爲公主,颯颯就是被封爲郡主!你這麼大意見,當初在大典上怎麼不當面向皇上提出來啊!你去跟皇上說啊!”
“說個屁!老子能說。還在你這聽屁話!”
“我都是屁話,你別生氣啊!你看不慣我是公主,要我怎麼辦!是我的錯嗎?!”
“老子有錯嗎?!”
溫婉蓉氣得尖叫:“沒錯!沒錯!你都是對的!欺負我是對的,兒子小產是對的,跟長公主親嘴是對的,摸別人屁股是對的,打我也是對的!統統都對!你滿意嗎!”
“滾!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覃煬呼啦一下拉開門,把溫婉蓉大力推出去。
冬青眼疾手快,趕緊上去扶。
溫婉蓉推開她,怒到極致,兩手不住發抖,倏爾冷靜下來:“覃煬,我就是公主,就是皇室宗親,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眼裡容不得沙,不想做駙馬,是你的問題,大不了和離,至於颯颯跟我住公主府還是進宮,與你無關。”
覃煬沒想到溫婉蓉主動提出和離二字,愣怔片刻,吼道:“離就離!”
砰的一聲把屋門關上。
還能聽見在屋裡吼:“媽的!誰怕誰!”
冬青趕緊拉溫婉蓉到一邊,勸和不勸離:“夫人,您和二爺都在氣頭上,別說傷人心的話,老祖宗知道真會家法伺候。”
溫婉蓉當下哪裡聽得進勸:“冬青,你說的我都懂,但你家二爺什麼德行,你們不清楚嗎?你要乳孃準備準備,我馬上帶颯颯走。”
語畢,她轉身離開。
冬青在後面追,急道:“夫人,您不能帶大姑娘走,老祖宗每天早上要看她,您帶走了,奴婢怎麼跟她老人家交代呀?!”
溫婉蓉聲音飄過來:“該怎麼交代怎麼交代!要罰要訓,找你家二爺去,他皮糙肉厚,死臉皮,不怕打不怕罵!”
“不是,夫人……”冬青還想勸。
後面覃煬開門,跑出來,扯着嗓子喊:“冬青!讓她滾!滾了別回來!”
冬青沒想到好心辦壞事,心急頂撞:“二爺,您就不能少說兩句,讓着夫人嗎?”
覃煬氣得進屋摔茶杯,大罵府裡下人都被溫婉蓉教壞了!
溫婉蓉說到做到,大吵過後,立刻帶颯颯走。
颯颯正到吃午飯的時間,乳孃說吃了再走,溫婉蓉一刻也不想在覃府逗留,要人把蛋羹帶着,到馬車上喂。
至此,兩人矛盾徹底爆發,徹底吵崩。
覃煬從這天開始,也徹底解放自己,正好樞密院的禍禍天天吵着要他高升請客,他一不做二不休,接連四五天,天天叫宋執在粉巷訂好包廂,帶着樞密院那幫混小子醉生夢死,每天玩到亥時落鎖纔回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總有眼紅好事者嚼舌根,最終傳到溫婉蓉耳朵裡。
溫婉蓉無比冷靜跟傳話者說,下次再聽見覃煬要帶人去粉巷玩,提前來告訴她。
還沒和離,就迫不及待出去鬼搞。
溫婉蓉心思,這次一定讓覃煬明白,不把她放眼裡是什麼後果。
果然沒過三天,覃煬又糾一幫子人去粉巷開心。
這次是給許翊瑾踐行,他兩日後出發回樟木城,宋執說難得沒人管,出去放鬆放鬆。
覃煬同意。
於是一幫子人在花叢中喝得七七八八,從粉巷出來還嚷着再去哪裡玩,總之今天要盡興。
正討論,走在前排的宋執眼尖,倏爾看見街對面站着的人有幾分眼熟,再細看,頓時七分醉醒了五分。
他湊到覃煬身邊,拉一下,指了指:“哎,你看,那是不是溫婉蓉?”
覃煬也喝了不少,一聽溫婉蓉的名字,扯着嗓子喊:“滾你媽蛋!少騙老子,都這個點了,她跑出來夜遊啊!”
“不是,好像真的是溫婉蓉。”
覃煬眯眼看過去,溫婉蓉一席藕荷長裙,雙手抱胸,半笑不笑盯着他。
頓時一腦門醉意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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