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愣!大喜日子哭什麼!”覃煬看她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
“我以爲你不來了。”溫婉蓉和他同乘一騎,驚魂未定,淚眼婆娑看向他。
覃煬看她嚇得不輕,不知爲什麼想笑:“放心,好歹你是覃少夫人,老子不會不管。”
說着,他把繮繩塞她手裡,不理會身後追上來的人,要她策馬快跑。
溫婉蓉看他解下馬鞍上的弓和箭,以爲他要殺人,嚇一跳:“覃煬,今天大婚,你要幹什麼?”
覃煬陰笑,稍稍彎腰,把箭頭在地上快速擦過,立即燃起一團藍紫火焰。
“漂亮吧?”他拿起來炫了炫。
溫婉蓉預感不好:“這是什麼?”
“磷箭,宋執的新發明。”他眯眼瞄準,拉滿弓,一鬆手,那團幽蘭火焰咻的一聲在空中打出漂亮的拋物線,不偏不倚落進溫府。
府內的丫頭婆子還沒弄清怎麼回事。
第二支箭從不同地方射出,落到同樣的位置,可火焰的顏色明顯不同。
一支藍紫,一支火紅。
等燒起來,忽然有人大喊,走水了!
頓時,溫府亂成一鍋粥。
覃煬在外面聽見動靜,和宋執對視一眼,不謀而合想象溫伯公臉氣綠的樣子。
一想到杜、溫這等攀龍附鳳之流,打心底嗤之以鼻,當初沒有覃、宋兩將之家誓死效忠太祖皇,無數將士鮮血換來如今盛世和平,溫伯公還跟他叫囂,叫個屁!
反正新婚三天無大小,溫伯公就是氣得吐血,也不能把他怎樣。
這口氣出得舒坦,覃煬把溫婉蓉往懷裡摟了摟,喜笑顏開當新郎官。
以至於覃將軍這場迎親流傳成“佳話”,不虧元老級武將名門出身,娶媳婦都別具一格,搶親就算了,還放火燒老丈人宅邸……
不過覃煬從不在乎流言蜚語,這場婚宴本就是過場。
鬧了一天,兩人換下喜服,覃煬特別高興,原計劃和宋執還有幾個同僚去賭坊耍牌,但被灌多了,就不想去了。
溫婉蓉知道他喝多,熬了醒酒湯,送他房裡,發現人不在。
又去書房,也沒看到人。
接着又去了幾個覃煬平時常待的地方,都沒看見人。
溫婉蓉正納悶,人呢,就看見一個小石子滾落到腳邊,她沒在意,走了兩步,又一個小石子從天而降,正落在她前面一步之外。
似乎有人故意引起她注意。
溫婉蓉擡頭四處張望,就聽見覃煬的聲音傳過來:“這邊。”
這邊是哪邊?她蹙了蹙眉,心思混世魔王從來不會好好說話。
反過來,混世魔王還嫌她蠢:“這邊,溫婉蓉,你眼睛是擺設啊?老子就在後面,看一圈都找不到。”
溫婉蓉轉過頭。
“上面。”
她擡頭,看見覃煬四仰八叉仰躺在抄手遊廊的琉璃脊樑上,衣襟大開,拿把不知從哪來的毛扇悠哉悠哉扇風,朝溫婉蓉招招手:“上來。”
溫婉蓉立即搖頭,說上不去。
覃煬這纔想起什麼,中氣十足打開嗓門,叫人拿梯子來。
溫婉蓉有些無語看着他,感覺混世魔王喝醉了。
混世魔王打死不承認,說這才幾斤酒,離喝趴下還早。
喝趴下倒好了,溫婉蓉一邊爬梯子,一邊想最怕發酒瘋。
“溫婉蓉,看你表情就知道又沒想老子好話。”覃煬拉了她一把,扯到身邊坐下,然後躺她腿上,閉上眼說,“給我揉頭。”
溫婉蓉就知道,他把她弄上來就是伺候他。
“用點力,會不會?”覃煬皺眉嫌棄。
溫婉蓉哦一聲,指間加了幾分力,倏爾一陣鑽心的疼從指尖傳到心尖。
她疼得本能鬆手,咬着牙半天沒吭聲。
大概聽到沒動靜,覃煬睜開眼,正要說話,看她眉頭擠到一起,纔想起來她手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