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低首俯心的事她來做

有時就這樣,越沒有,越思念,越睡不着。

在牀上翻來覆去,睜着兩隻大眼睛,數着外面的梆子聲,醒到四更天,溫婉蓉覺得自己有毛病,覃煬在的時候,不理,覃煬不在,她瘋想,從東屋跑到西屋,從牀上躺到榻上,蓋着自己的被子,抱着覃煬的被子,一直醒到天亮。

玉芽進來伺候她洗漱,她賴在牀上不起,精神頭不好,跟生病沒兩樣。

玉芽納悶,昨天好端端的,還跑到城樓上目送二爺,怎麼今天就病了。

問自家夫人哪裡不舒服,也說不上來。

總之就是頭昏,心煩,渾身無力,哪哪都不舒服!

倒把玉芽嚇壞了,趕緊去請示冬青,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是不是昨天吹風把身子吹壞了。

冬青聽着直笑,說溫婉蓉這病只有自家二爺治得好。

玉芽似懂非懂點點頭,確定一遍,不用請大夫了?

冬青說不用,過段時間就好了。

過段時間是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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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芽沒細問。

溫婉蓉整個深閨怨婦的生活,臉不洗,頭不梳,字不寫,書不看,有時跑到書房一坐一下午,要麼跑到祠堂抱着小靈牌坐在蒲團上發呆。

冬青見她這樣子真要病,好似無意提醒,可以給二爺寫信。

溫婉蓉想寫。轉念又算了:“我不知道寫什麼,說不定他還在生悶氣,我寫了他不看也不回。”

冬青笑:“二爺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夫人不試試怎麼知道。”

於是溫婉蓉拿了筆和紙,開頭剛寫下“見信如面”四個字,就被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覃煬那個大老粗懂什麼見信如面,看見這四個字又要笑她酸腐吧。

溫婉蓉想想,重新提筆,滿心滿意的話,不知從何說起,她寫“甚是想念”,但一想到覃煬的嘚瑟勁,就不想寫了。

她都能想得出覃煬會說什麼。肯定說,老子要你送,不送,現在想老子?晚了!

然後藉此提刁鑽要求,“肉償,一晚不夠,把老子伺候滿意”之類不知羞的無賴話。

最後思來想去,就寫了兩個字“勿念”。

她交給冬青,冬青一看兩字,懵了,問:“夫人,您確定就寫這嗎?”

溫婉蓉點點頭,還編了一套說服自己的話:“二爺要打仗,不能有兒女情長分心。”

再等覃煬收到信時,剛剛結束議事,心裡挺高興,打開信箋,看到“勿念”兩字,單眉一挑,以爲自己看錯了,專門看看信封,是不是拿漏了。

沒有,就一張紙,兩個字。

覃煬尋思一圈,什麼意思?

想,是不想?

誰想誰?

小綿羊學會欲擒故縱?

二世祖把信箋往懷裡一收,全當字面意思,勿念就勿念吧。就不回信了。

這頭溫婉蓉數着日子,眼巴巴等着,恨不得一天往驛站跑十趟,問有沒有她的信。

等一天沒有,等兩天沒有,三天,四天,都沒有……

終於坐不住,持筆拿信紙,洋洋灑灑寫了三大張,其中有一半內容數落覃煬各種不是,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說個遍,結尾特意強調再不回就不寫信,求也不寫。

覃煬看到這封信時。嘴巴笑得合不攏。

完全可以想象小綿羊哀怨的小樣子,滿心憤恨奮筆疾書。

他摳摳臉,覺得女子讀書多也不是好什麼事,想法多,特較真。

回自己營帳,坐在案桌前,提筆,就寫兩個字,算回信。

溫婉蓉看見龍飛鳳舞“勿念”時,鼻子都氣歪了。

她寫了三頁紙,覃煬回信,就回倆字,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接下來,她再也不給覃煬寫信,她寫勿念,不回,寫多點,就給她回個“勿念”,二世祖賤到一定地步,就知道拿她開心。

七七燒紙那天,溫婉蓉完全悲傷不起來,滿肚子怨恨,邊燒邊說:“兒子,你看你爹像話嗎?給他寫那麼多,懶得多一個字都不回,八成除了自己名字,別的字都忘得差不多了,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到這,她連忙糾正:“不對,不對,狗肚子是粗話,不能說,應該說都還給教書先生了,枉費孔孟先人傳教授業解惑。”

溫婉蓉說着,嘆口氣,語氣沉重下來:“可你爹爹驍勇善戰,如果你出世,他一定會教你畢生絕學,把你培養成覃家下一代少主,棟樑之材,爲國效力。”

只可惜……

溫婉蓉沉?下來,連帶一旁憋笑的冬青也沒了笑意。

她勸:“夫人,夜涼,給小公子送完東西,我們就回去吧。”

溫婉蓉點點頭,她擡頭,深藍蒼穹下,星河璀璨,明月高掛,預示第二天的晴空萬里。

“冬青,你說邊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夜空?”她想如果覃煬在府裡多好,兩人可以躲到屋脊樑上看星星。

冬青笑笑,說:“夫人,回屋吧,二爺這次應該不會外出太久。”

溫婉蓉下意識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冬青笑而不答。

溫婉蓉會意。垂眸:“是不是你又在祖母那聽到什麼,不方便告訴我。”

頓了頓,她像自言自語:“今晚我去書房睡,你別管我了。”

冬青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

溫婉蓉發現窩在書房,不容易失眠。

房裡到處都是覃煬的痕跡,她覺得躺在這裡最安心,睡不着時就從書閣裡隨意找本書翻翻,大多兵書,枯燥又無味,看不了多久就睡着。

今晚她不知怎麼了,神使鬼差想翻翻他案桌上整理好的廢舊文件。

說廢舊不確切,有的暫時沒用,說不定過段時間又用得着。

溫婉蓉一份一份的翻看。壓在文件最下面是之前彈劾的摺子。

當時情況緊急,她來不及細讀,現在翻開重新看一遍,心裡生出一絲疑慮。

她曾在溫府幫溫伯公抄過無關緊要的文書,之後在幫覃煬抄寫公文時,也看過溫伯公的意見審批,細心就不難發現每個人的行文特點。

再看到這本彈劾摺子,字裡行間邏輯緊密,文風內斂,怎麼看都與溫伯公的風格有幾分相似。

然而溫婉蓉不敢確定,畢竟朝野文武百官,相似大有人在。

爲何獨獨想到溫伯公,因爲妘姨娘生前指認把所有話告訴杜夫人,杜夫人是杜皇后親姐姐,她的利益牽扯最大除了溫家就是杜家,當然不排除齊家插一手。

齊駙馬是翰林院的修編,找同黨院士模仿文風,易如反掌。

溫婉蓉想一圈,一口氣堵在心口,如果皇后黨爲了壓制覃煬乃至覃家,搞出彈劾這場鬧劇,把他們家鬧出兩條人命,就不僅僅鬧劇這麼簡單。

覃煬再橫,不是沒軟肋。

皇后黨就是看準他最在乎最顧忌的地方下手,用無形的鐵鏈拴住這頭惡狼,將他桎梏,下一步馴服,最終收入麾下。

溫婉蓉心思,若真如此,她不能坐視不理。

哪怕和覃煬關起門打得雞飛狗跳,也是夫妻之間的事,對外,他們利益捆綁。

隔天,溫婉蓉特意爲此事去找老太太。

“祖母,阿蓉想,等身體好些,有些夫人聚會該去還得去。”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遍,總結道。

老太太沒反對也沒贊同,只問:“你去了,意義何在?”

溫婉蓉思忖片刻,謹慎道:“前兩天阿蓉收到請帖,包園聽戲,特意說杜夫人、齊夫人還有杜將軍的夫人光湘郡主都去,又說阿蓉出自溫府,不算外人,現如今嫁入名門武將之家,夫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夫人們難得坐一起聊聊天說說體己話。”

老太太嗯一聲,品口茶:“要拒絕,反而顯得小氣。”

溫婉蓉點頭:“阿蓉思量,也是如此,不過……”

她說到這,稍作停頓,考慮下面的話如何說妥當。

老太太立刻會意:“不過什麼?想到什麼說什麼,在家不必拘束。”

溫婉蓉想了想:“阿蓉去了,便證明覃家入了皇后黨。撇開杜夫人不說,齊夫人是齊臣相的長女,又是齊駙馬家姐,光湘郡主爲親王之女,因側室所生才下嫁杜大將軍,覃家與他們之前無瓜葛,是因爲覃溫兩家並未結親,就算覃煬和溫伯公勢如水火,外人卻不這麼看。”

老太太手指點點她:“你繼續說。”

溫婉蓉微微嘆息:“祖母,您也知道覃煬性格太烈,他幾次在杜將軍和皇后面前行事張揚,肯定引起不滿,皇后娘娘礙於臉面,一定要他先低頭服軟,但覃煬哪是忍一時之氣的人。”

頓了頓,接着道:“您常教導,剛者易折、柔則長存的道理,阿蓉銘記於心,所以低首俯心的事,只能阿蓉來做,暫時過了彈劾這一關再說。”

“你有這份心就好。”老太太頷首,又問,“這些話,煬兒知道嗎?”

溫婉蓉搖搖頭:“沒敢跟他說,說了他肯定不同意,不是他不懂,他怕我在外面吃虧。”

老太太沉吟半晌:“倒像他的行事作風。”

溫婉蓉起身福禮:“祖母,您說夫妻本應同心。阿蓉只能想到這麼多,能替覃煬做一點是一點,之前是阿蓉不懂事,不該吵架,讓祖母憂心。”

老太太笑起來,叫冬青給她茶杯添水:“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過去就過去罷。”

轉頭又對冬青說:“以後少夫人的應酬你跟着去,叫玉芽過來伺候,那小姑娘直性子,不矯情,挺招人喜歡。”

溫婉蓉知道老太太體諒她心思,忙福禮言謝,又把玉芽叫進屋:“快給祖母磕頭謝恩。”

玉芽被說愣了,沒鬧清楚怎麼回事,先跪下去,磕個響頭。

把老太太逗樂了:“哎喲,哎喲,快起來,別嚇着這孩子。”

笑鬧間,溫婉蓉想,就真的原諒覃煬吧,就算不爲他,把她當寶,當家人的老太太到哪裡找。

再回屋,冬青和玉芽收拾東西,相互對調住的屋子。

玉芽問溫婉蓉:“夫人,奴婢還能過來玩嗎?”

溫婉蓉摸摸她的劉海:“當然能啊,你得空。有不懂的就過來,多向冬青請教,在祖母身邊要機靈點,看事做事,知道嗎?”

玉芽點點頭。

冬青問溫婉蓉有沒有特別規定,溫婉蓉說沒有,一切按平時起居做事就好。

到了聽戲那天,溫婉蓉特意選了件素雅的裙衫,但髮髻上玉翠鎏金的臥鳳簪和夜明珠項墜精緻又華貴,足以彰顯覃少夫人的身份。

等她進戲園子時,裡面已經傳出笑鬧聲。

有好事的眼尖,招呼她過去:“說曹操曹操到,正提到覃少夫人,就來了。”

溫婉蓉露出一抹淺笑,跟各位相熟的夫人一一寒暄。

關係稍近的,對她的穿着開始評價:“你今兒這簪子不錯,就是衣服素點,一會聽完戲要去布莊看新來的料子,再做兩件衣裳,一道去?”

溫婉蓉笑笑,說好啊,掃了一圈,沒見到杜夫人,也沒見到齊夫人和光湘郡主,就問:“杜夫人她們還沒來?都快開場了。”

對方朝上面努努嘴,用扇子擋住半邊臉,白一眼道:“早就來了,嫌我們太吵。去了包間兒。”

溫婉蓉順着她的視線看上去,二樓包間,坐着三個人,中間穿得最華麗的是杜夫人,左邊梳着凌雲髻,戴金絲八寶珠簪的是光湘郡主,右邊齊夫人大抵出自書香門第,與緊鄰兩位氣質穿着明顯不同,湖藍紗衫配如意釵,頗顯幾分清冷。

杜夫人似乎也看見她,僅僅瞥一眼,視線又回到光湘郡主身上,兩人不知說什麼。

溫婉蓉在樓下,壓根聽不見。

“你要上去跟她們打招呼嗎?”身邊的人拉拉她。“我勸你別自討沒趣,方纔你沒來的時候,戲班子拿戲譜問聽什麼,我們點了幾齣,杜夫人說這也聽過,那也聽過,問有沒有新意的,把班主臉都問紅了,合着又不是她們包場,仗着她家溫大人是聖上面前紅人,嘁!”

溫婉蓉把話聽在心裡,沒跟着附和,笑了笑,和身邊人一起坐下,岔開話題:“今兒演什麼?”

對方沒好氣道:“不知道,現在定不下來,也不知樓上幾位想看什麼,我們就坐着喝喝茶,說說話好了。”

這話一出,像激起羣憤,另一個也湊過來:“可不嗎?前幾日我家大人跟溫大人一起下朝,說難得天氣好,找個地方喝茶聽書,人家溫大人正臉都不給一個,丟句沒空就走了,氣得我家大人回來把茶盅都砸了。”

立刻有人正話反說:“都少說兩句,小心傳到宮裡,連累自家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溫婉蓉一向給人好說話的印象,當和事佬:“算了,興許一會就開演了。”

她一說話,有人注意力轉過來:“聽說覃將軍又出征了?”

溫婉蓉點點頭。

那人嘆氣:“看來我家那位說的沒錯,邊界不太平。”

溫婉蓉跟着嘆氣,不太平又如何,覃煬願不願意都得去。

“你嘆什麼氣,”旁邊一位替她鳴不平,“一會你上去,跟光湘郡主說,她夫君一品護國大將軍,俸祿拿得比誰都多,別光拿錢不做事。”

言外之意,不就是背靠杜皇后這棵大樹好乘涼嗎?

溫婉蓉何嘗不這樣想。問題皇后黨羽翼漸豐,有些話只能在背後說,更多敢怒不敢言。

再等戲開始,一行人漸漸安靜下來。

溫婉蓉心思她來不是聽戲的,跟旁邊打招呼,帶着冬青去了二樓。

一進包間,除了光湘郡主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頭示意,其餘兩人專心致志聽戲,根本不搭理來者。

溫婉蓉先跟光湘郡主福了福,又彎到前面,給杜夫人和齊夫人福禮,說給二位夫人請安。

杜夫人眼皮都未擡一下,嗯一聲。算答應。

齊夫人講禮數,雖沒有交友之意,但還是叫身邊丫鬟給溫婉蓉搬個椅子來。

“多謝齊夫人。”溫婉蓉趕忙點頭言謝。

齊夫人笑笑沒說話。

光湘郡主跟溫婉蓉利益相近,主動與她攀談:“我家杜將軍一直對覃將軍能力讚賞有佳,還說等過段時間覃將軍回燕都,杜將軍親自設宴接風洗塵。”

溫婉蓉低頭莞爾:“杜將軍的心意,妾身替覃將軍領了,爲國效力乃覃將軍本分,不敢勞駕杜將軍設宴洗塵。”

光湘郡主跟着笑:“覃夫人切莫說見外話,覃將軍爲國之棟樑,小小宴席不足掛齒。”

話音剛落,齊夫人在一旁,瞥了眼杜夫人,問:“覃夫人?按理不應該稱呼溫夫人嗎?”

杜夫人目無斜視。淡淡道:“她本是溫府的養女,嫁到覃家冠夫姓,對外自稱覃少夫人,與溫家再無瓜葛。”

好像說得溫婉蓉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有了高枝,就忘了養育之恩。

當初大婚之日,到底誰把誰趕出去。

溫婉蓉垂眸遮住眼底厭惡的神情,不疾不徐道:“我冠夫姓是覃家規矩,覃家跟隨太祖皇開疆闢土,世代忠誠良將,家規稍與別家不同,大娘心寬,斷不會計較此事。”

她故意叫杜夫人大娘,代表沒有脫離溫家,再把覃家擺在前面,不信杜夫人敢說覃家一句不是。

果然杜夫人哼了一聲,沒下文。

倒是一旁齊夫人看溫婉蓉的眼色變了變。

溫婉蓉打了又摸,輕聲細語:“一會看完戲,各位夫人可有什麼安排,阿蓉馬車寬敞,願送幾位夫人一程,不知大娘還有兩位夫人可賞臉?”

光湘郡主本想說好,但聽杜夫人冷哼,便閉了嘴。

一旁齊夫人看不慣,說:“杜夫人,覃夫人一番好意,又是你家養女,所謂上慈下孝,她敬孝道,你不應該慈愛嗎?”

杜夫人惡狠狠剜了齊夫人一眼。

齊夫人回敬的眼神帶着幾分睥睨。

溫婉蓉偷偷觀察,沒做聲。

光湘郡主忙勸和:“覃夫人年紀不大,是孩子一片心意,她既然願意送我們回府,也沒什麼不好。”

齊夫人立刻撇清界線:“我一會有事,就不用送了。”

光湘郡主說那好,又跟杜夫人說:“我倆是個伴。”

杜夫人沒吭聲,算?認。

溫婉蓉就是故意要和杜夫人、光湘郡主同乘馬車,讓樓下那些官夫人看見,一定會回去告訴自家打人,再分析,她們三人夫君一定同黨。

這不就是杜皇后想要的嗎?

溫婉蓉想,要覃煬跟溫伯公和杜子泰達成這種關係,殺他一刀,都不幹。

目的已達到,她也沒有留下繼續虛與委蛇的必要,寒暄幾句,便下了樓。

“說什麼呢?這麼半天?”坐一旁的夫人小聲問。

溫婉蓉笑笑,答非所問:“一會你先去布莊,我有點事,隨後來找你好不好?”

對方無所謂:“你有事先忙你的,下次得空,什麼時候去逛都來得及。”

戲聽到一半,溫婉蓉發現齊夫人離開了包間,趕緊到大門口等。

“方纔謝謝您替我解圍。”看見齊夫人出來,她幾步追上去。

齊夫人淡笑,眼底透出帶有距離的高冷,說句無礙,轉身就走。

溫婉蓉還想上前說什麼,被冬青拉住袖子,朝她搖搖頭。

不遠處,齊夫人跟貼身丫鬟抱怨,傳過來:“齊家三代太傅,若不是杜家出個皇后,朝野之上哪有他們一席之地,方纔來的路上,杜夫人拿一瓶宮廷香墨炫耀,蜀犬吠日,世風日下,趕緊回去把府裡那瓶倒掉……”

溫婉蓉別的沒聽進去,“宮廷香墨”四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她回想起之前在安吉發現那張碎紙片上,就是有宮廷香墨的味道。

而杜夫人和齊夫人兩家都有這個香墨。

事情變得撲所迷離。

而錢師爺到燕都,搖身一變,從一個師爺直接成爲達官貴人,到底誰庇佑,連大理寺都管不了了。

溫婉蓉想了一圈,想不出頭緒。

聽完戲後,她送光湘郡主和杜夫人回府,反正只要有人看見她們進同一輛馬車,至於在裡面說什麼,任人猜想。

實質上,溫婉蓉和杜夫人在車裡一句話沒說,倒是光湘郡主時不時聊兩句。

光湘郡主不想麻煩溫婉蓉,跟着杜夫人一起下車,說要去溫府坐坐再回去。

溫婉蓉沒勉強。

她下車,說幾句告辭的體己話,目送兩人進府才上車。

眼見已快初夏,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溫婉蓉回去的路上要冬青把車簾子捲起來,通通風。

她坐到靠外面的位置,享受馬車行駛帶來陣陣涼風。

吹着吹着,瞌睡上頭。

正打算眯個盹,倏爾對街迎面而來的一人把睡意驚醒。

溫婉蓉怕自己看錯,從車裡探出頭,往回看了一眼,確定沒錯。

她剛從溫府的方向出來,這人往溫府的方向急行。

再看長相,身形。

正是錢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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