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對峙

夕風聽靈兒如此說,兩眼放射出希望的光芒,“既然他無所不知,那一定知道我師父是誰殺的,找到他就能找到殺我師父的兇手了!”

靈兒點點頭,道:“他應該知道。”夕風道:“他在哪兒?天一亮我們就去找他。”

“不行,玉笙哥哥說雪隱只有每個月初一纔會出現在雲水天閣,現在去找不到他。”

“好,那我們就等到下月初一再去找他。”

此時天已經亮了,太陽已經升了起來。一縷陽光從洞口斜斜的射進來,爲這冰冷的山洞帶來一絲溫暖。夕風看了看靈兒,說道:“你餓了吧?乖乖在這兒坐着,我出去弄點吃的,很快回來。”說完,便向洞外面走去。

靈兒獨自坐在山洞裡,想着昨夜發生之事,依然傷心不已。一夜之間,整個妖界覆滅,她一下子失去了好幾個親人,這讓她如何承受?她越想越覺得難過,不由得又落下淚來。

她正傷心之際,忽聽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忙擡起頭,淚眼矇矓中,她看到幽寂站在她面前,眼裡滿是疼惜的望着她。靈兒不禁一驚,忙站起身,叫道:“思齊哥哥!”

幽寂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聲音略帶痛楚的道:“靈兒,對不起,我來晚了。”靈兒靠在他懷裡,放聲痛哭起來,幽寂用手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拍一邊柔聲道:“好了,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

靈兒哭了許久,才漸漸止住哭聲,從幽寂懷裡擡起頭,看着他,問道:“思齊哥哥,你怎麼會來這兒?你都知道了?”

幽寂點點頭,靈兒又問道:“我大哥和紅素姐呢?他們知道嗎?”幽寂道:“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我大哥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去找鬼王報仇。”靈兒說到這兒,目不轉睛的望着幽寂,“思齊哥哥,你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我大哥,千萬不要讓他去找鬼王,他去了無疑是送死。”幽寂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阻止他的。”

靈兒看了幽寂半晌,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鬼王會滅我們妖界?所以你送了我魔海血玉給我?”幽寂垂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有風從洞外吹進來,吹到靈兒身上,絲絲涼意,清寒入骨。她睜大雙眼望定幽寂,淚水一點點漫上來,形成一層悽迷的水霧,浮在眼底,聲音裡帶着幾分哀怨:“既然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出手?不幫我們對付鬼王?”

幽寂沉聲道:“整個妖界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只關心你。”

靈兒哭道:“我不要你關心,你走開!走開!”幽寂的臉上浮出一絲無奈與哀傷,聲音低低的道:“靈兒……”

二人正說着,忽聽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洞外飄進來:“靈兒,你看我捉到了什麼!”靈兒和幽寂循聲望去,只見夕風手裡拎着一隻兔子走了進來。

夕風剛一進洞,便看到了幽寂,見他和靈兒站在一起,不禁一驚,“魔尊幽寂!你怎麼會在這兒?”幽寂神色淡然的道:“我來找靈兒。”

聽幽寂如此說,夕風更加吃驚,忙將臉轉向靈兒,問道:“你認識他?”靈兒遲疑着點了點頭,道:“他就是我說過的……思齊哥哥。”

夕風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幽寂是你的思齊哥哥?”靈兒再次點頭。

幽寂沒有理會夕風,仍舊把頭轉向靈兒,柔聲道:“靈兒,跟我回魔界吧,我會好好保護你。”

靈兒緩緩搖搖頭,“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會跟你走的。”她說着,看了一眼夕風,又道,“我要和夕風在一起!”她說這話時,聲音斬釘截鐵,一臉堅定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是下了決心,看樣子任何人都無法阻止。

夕風原本不太想帶着靈兒,一則嫌麻煩,二則怕自己這一路有危險、牽連到她,但讓靈兒和幽寂走他也不放心,因爲他覺得幽寂這個人太過陰暗邪惡,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現在聽靈兒說要跟自己在一起,他頓覺安心許多,嘴角不由得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幽寂聽靈兒如此說,頓時又驚又怒,他想不到靈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和靈兒認識兩百年了,這兩百年,他那樣寵她、疼她,她卻不願意跟自己走,而是選擇並不怎麼熟悉的夕風,這叫他如何不氣憤?心裡惱怒,臉上也現出一抹慍色,深如古潭的眸子冰冷異常,“這是你的決定?”靈兒輕輕“嗯”了一聲。

幽寂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方道:“很好。”隨即,將頭轉向夕風,“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言罷,向洞外走去。夕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幽寂出了山洞。

洞外,暖日融融,微風拂面。明媚的陽光透過枝丫灑下來,投映在幽寂的臉上,烙下深深淺淺的印跡,他的臉在陽光的映照下陰鬱而蒼白,“夕風,你給我聽好了,靈兒和你在一起,你要照顧好她,她少一根寒毛,我爲你是問!”夕風道:“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好她。”

幽寂又道:“她還小,不許欺負她,更不許打她的主意!”

夕風聽了幽寂的話,不禁微微一怔,不解的問道:“打她什麼主意?”幽寂道:“別跟我裝糊塗,你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夕風想了想,隨即恍然——幽寂的意思是不讓他喜歡靈兒,其實他原本對靈兒也沒有什麼想法,他只把她當成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現在聽幽寂這樣說,卻笑了起來:“幽寂,你管得好像有點太多了,你只要管好你的魔界就行了。”說到這兒,他加重了語氣,“我——不歸你管!”

幽寂面色冰冷,眼中寒光暴射,“你要是敢對她做什麼,別怪我不客氣!”

“你以爲我怕你嗎?”

“那你不妨試試!”

二人靜靜的對峙着,誰也沒有說話。大地無聲,萬籟俱寂,遠處山巒連綿起伏,雲霧纏繞,陽光漫天鋪灑,光影在二人身上流轉。有風吹過,他們的衣衫在風中烈烈飛舞,天地間彷彿都充滿了蕭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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