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龍河村,靈兒一路打聽,很快便來到滄洲知府的住處。那是一座很大的宅院,但見紅牆高聳,屋脊櫛比,千椽萬瓦,數也數不清,看上去十分宏偉豪華。此時雨已經停了,被雨水清洗過的天空格外澄澈,白雲絲絲縷縷,在空中悠然遊走。明媚的陽光穿過雲層鋪灑下來,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爲之眩。正中兩扇朱漆大門,門前蹲着兩個大石獅子,五六個壯漢正在門口閒聊。
靈兒快步走到門前,看了看門口坐着的那幾個壯漢,說道:“滄洲知府在哪兒?帶我去找他!”
那幾個壯漢聽見有人跟他們說話,都轉過頭來看她。見說話的是個嬌俏甜美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笑起來,其中一人道:“小姑娘,你要找我們家大人啊?我們家大人忙得很,沒時間。不如我好好陪陪你,怎麼樣?”說完,嘿嘿一笑,一臉賤兮兮的樣子。其他幾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靈兒衝他們甜甜的一笑,“你們想陪我?”衆人見她明眸流轉,巧笑嫣然,不禁都看呆了,連連點頭說是。
靈兒笑道:“那我送你們每人一樣東西,好不好?”衆人以爲她要送什麼好東西給他們,連聲道:“好,好!”
靈兒微微一笑,“那你們可要接好了。”說着,一揚手,接連發射出數枚光箭,向衆人射去。衆人只見眼前金光一閃,緊接着,身體便傳來一陣劇痛。衆人慘叫連連,紛紛摔倒在地。
靈兒掃了他們一眼,笑道:“怎麼樣?我送你們的東西還不錯吧?”那幾人用手捂着還在流血的傷口,瞪大了眼睛看着靈兒,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們沒想到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如此厲害,一出手就將他們全部打傷,他們頓時又驚又怕,全部躺在那裡,不敢上前。
靈兒斂起笑,飛身上前,踢了一下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喝道:“快!帶我去見你們大人!不然我再射你一箭!”那人聞言,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向門裡面走去。靈兒緊隨其後。
進入院內,但見府邸深深,院落重重,盡顯大宅氣象。院內的亭臺樓閣、一石一柱,無不經過精心佈置,處處透着奢華之氣。靈兒跟着那人一路向前,穿過幾個垂花門,經過抄手遊廊,來到一棟巍峨的建築前。那人用手一指,道:“我們大人就在裡面!”
靈兒說了聲“好”,便“嗖”的一下移到屋內。只見屋內錦籠紗罩,金彩珠光,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桌上擺設着各式珍稀古董,富貴華麗得令人眼花繚亂。靠牆的位置擺着一張大牀,牀上躺着一箇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滄洲知府。早上,他被靈兒刺瞎雙眼,回來後趕緊找大夫醫治,卻仍然沒能保住眼睛。他痛苦萬分,卻又無可奈何。此時,他服了大夫開的藥正躺在牀上休息,兩名小丫鬟守在他牀邊小心的服侍着。
靈兒突然出現在屋內,兩個小丫鬟不由得一驚,“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她們這一叫,驚醒了滄洲知府。他雙眼已盲,看不到屋內的情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此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還未等那兩個小丫鬟回答,靈兒已笑着說道:“知府大人,你的眼睛怎麼樣了?”滄洲知府一聽靈兒的聲音,頓時嚇得面色慘白,渾身顫抖,“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大聲道:“你……你……你來做什麼?”
靈兒笑道:“沒什麼,我就是來問你點兒事。”
滄洲知府顫聲道:“你要問什麼?”
“你是不是霸佔了秦秀才的娘子素弦?”
“什麼素弦?我……我不知道。”滄洲知府故意裝糊塗。
“你不知道?”靈兒兩眼一瞪,擡高了聲音,“我割了你一隻耳朵,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滄洲知府聽她如此說,身子抖得有如風中落葉一般,大聲叫道:“不要!不要割我耳朵,我說,我說就是了。”靈兒笑道:“這才乖嘛——快說吧。”
“三年前,我的確……的確強佔了秦秀才的娘子素弦。”
靈兒聽了這話,氣得柳眉倒立,二目圓睜,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狗官!居然強佔人家娘子,真是罪該萬死!”滄洲知府怕靈兒再用光箭射他,因此也不敢辯解,只得順着靈兒說道:“是,我該死,我該死!”
“她現在在哪兒?快把她放了!”
滄洲知府聞聽此言,臉上現出幾分爲難的神情,“這……這有點難辦。”靈兒怒目瞪着他,“你不願意放人?”
“不是我不願意放人,而是……”
“而是什麼?”
滄洲知府猶豫着不想說,靈兒厲聲喝斥道:“快說!”滄洲知府渾身一顫,忙道:“好,我說,我說。素弦……素弦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靈兒聽了,大吃一驚,一雙晶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你說什麼?”滄洲知府又重複了一遍。靈兒連忙問道:“她是怎麼死的?”滄洲知府遲疑了一下,道:“她是……她是自殺的。”
靈兒兩眼死死的盯着他,恨恨的說道:“是你!是你逼死了她!”滄洲知府嘆息一聲,道:“我怎麼知道她的性子那麼剛烈?我也不想讓她死啊!”
靈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狗官,橫行霸道,做惡多端,真是罪大惡極!今日我就殺了你,爲民除害!”話音未落,纖手一揚,一枚光箭從她手掌發出,帶着無比凌厲之勢呼嘯着向滄洲知府刺去。滄洲知府聽得風聲響起,知道靈兒已經出手,想要躲閃,怎奈那光箭太快,他還沒來得及躲,光箭已“嗖”的一下刺中他的咽喉。鮮血瞬間噴灑而出,如雨般濺得到處都是。伴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滄洲知府仰面摔倒,隨後兩眼一閉,一命嗚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