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養了兩天,星期一跟曲子晉一塊兒去公司,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的緣故,柳絮覺得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然等細看時,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剛踏進經辦區的大門,就聽到大嗓門的驚呼聲,想忽略都不行,一晃眼前多了個人影,不是活潑患有好動症披着成人皮實則一幼齡兒童的曲子辰還能有誰!
前前後後圍着柳絮打量了一圈,半晌掐了掐自己,“嫂子,你還活着?我看見的不是鬼吧?”
柳絮……
“我要是鬼,第一個喝的就是你的血。”揮了揮爪子比了個殭屍的動作,柳絮語氣很不好。
她費了千辛萬苦從火坑爬出來,曲子辰立即唱馬後炮,受苦受難時怎麼不見他來。
“我貧血,你喝我哥的好了,我哥年輕氣盛,血旺。”耍嘴皮子曲子辰最溜。
柳絮撇撇嘴,不想搭理他,瞪了旁邊長身玉立的人一眼,徑直越過他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曲子晉就一惡魔,還喝他的血呢,自己不被榨乾就不錯了。
半道上被陳潔擋住去路,盯着曲子晉看了下,果斷的將柳絮拖往茶水間,往外瞅了眼見曲子晉沒跟上來纔開口,“小柳子,這一個禮拜,你還好吧?”
柳絮磨着牙齒,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好。”
“曲總他沒揍你吧?聽曲子辰說,他發起怒來很變態的。”陳潔繼續關心道。
柳絮……我倒寧願他揍我一頓,也比被壓一個星期好呀!
見柳絮滿臉憤懣,就知道這個禮拜過得很不好,抓過柳絮的手陳潔心有愧疚,“小柳子,是我不好,當初就不應該任由你跟曲子辰胡鬧的。”
“我和曲子辰去找過你幾次,但每次都被曲總給擋了回來。”
柳絮鬱悶的心稍稍好受了那麼一點點,看來兩人也不是那麼的沒心沒肺,回握住陳潔的手,“好啦,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跟他……”說到這兒,柳絮頓了頓,不情願的開口,“也挺好的。”
聽柳絮這麼說,而且剛纔所見,曲子晉對柳絮和往常並無區別,陳潔操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小柳子,曲總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一提起這一茬就是無數把心酸淚,可偏偏這是她跟曲子晉之間的私密,不好對外人講,“小潔子,他對我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我付出了無數血淚換來的,所以,今後你一定要對我好。”
“這個自然。”陳潔答應的爽快,可八卦的一顆好奇心沒得到滿足,於是繼續纏着柳絮問東問西。
得到的回答是一溜煙的感嘆詞,嗯,啊,哈……
陳潔放棄,“你嘴什麼時候變得跟蚌殼一樣了。”怎麼撬都撬不開。
柳絮呵呵的笑着,事關兩人隱私,她嘴當然得閉緊一點,萬一哪天惹大boss不高興了,把這一個禮拜的刑罰再用一遍,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又瞎聊了會兒,從陳潔這裡蹭了兩頓好吃的,柳絮心滿意足的離開,不知是不是站的太猛,下一秒就見柳絮的小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小柳子,你怎麼了?”陳潔嚇了一大跳。
柳絮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內心深處卻將曲子晉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遍,曲子晉你個殺千刀的,做那麼頻繁幹什麼?
害的到現在,那難以啓齒的部位,步子一大就被牽扯着,酸酸脹脹的疼。
緩了會兒,柳絮長長吐口氣,夾緊雙腿往自己辦公室挪去,經過曲子晉辦公室時,見門半敞着,向裡面瞄了一眼。
沒料到會和曲子晉的視線對上,柳絮怔了下,回神就見曲子晉深幽的眸光掃了一圈,租後落在自己身體某個位置,脣角勾着淺淺的漫不經心的笑容,帶着揶揄,柳絮臉當即一紅,狠剜了曲子晉一眼,繼續以龜速朝前挪去。
因爲曲子晉的從中阻撓,和孫氏的合作一直拖着,曲子晉的態度很奇怪,既不說答應,也不說拒絕,反而像是在算計着什麼。
柳絮猜不透也懶得猜,可連着幾天都沒見到孫婕柔的身影,柳絮卻覺得很奇怪,她一向不是將死纏爛打這句話做到極致麼,這次卻出乎意料的沒有。
後來無意中跟同事聊起這個話題才知道,原來在她被曲子晉抵死折磨時,曲子辰也不閒着,沒少修理孫婕柔。
具體做了什麼,柳絮沒問,但從她不敢踏入秦晉這一點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日下午,柳絮正專注的看文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柳絮不用猜就知道是誰,進她辦公室跟做賊似的,能做出來的只有曲子辰。
“進來吧。”柳絮淡聲道,頭也不回。
曲子辰磨蹭着到了柳絮跟前,滿臉的討好,“嫂子,看在我這些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份上,你能不能讓我哥把扣掉的工資還給我呀?”
柳絮沒吭聲。
曲子辰再接再勵,“嫂子你看,這些天我累的,嬌嫩的手指頭都磨起繭子了。”
柳絮……
耐不過曲子辰的軟磨硬泡,柳絮敷衍的應了一聲,“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跟你哥說。”
“嫂子,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趁熱打鐵,你看要不現在……”曲子辰不傻,得寸進尺道。
老爸不救濟,老哥不發工資,他那靠忽悠朋友來的一丁點存款都快用光了,他堂堂一大男人,不能真花陳潔的錢吧。
柳絮百忙中擡頭,笑眯眯的看着曲子辰,“你哥就在辦公室呢,你進去說啊。”
曲子辰……
嫂子,你夠狠,要是我說有用,何苦還巴巴來找你。
心底這樣想,臉上卻笑容燦爛,跟朵花兒似的,“那嫂子,你記得跟我哥提這事。”
“知道了知道了。”柳絮不耐煩道,請假了一星期,她手頭上堆着好多待解決的事兒呢。
曲子辰悻悻回到座位上,嘟着嘴看向對面的陳潔,“媳婦兒,我快養不起你了。”
陳潔正在做月季彙總報表,聞言貧了句,“把你賣了就養得起了。”
曲子辰……
隨即無聲的控訴着,“媳婦兒,你心太狠了,居然要賣我。”
“養了這麼久,不賣可惜。”
曲子辰……
撇撇嘴還想繼續說,被陳潔一個眼神打過來,“閉嘴,從這一秒起,不準再說話。”
“媳婦兒,怎麼……”曲子辰不聽話,說到一半瞧見陳潔磨刀霍霍的動作,識趣的閉了嘴。
沒了聒噪聲,陳潔很快找出問題所在,將數據又對了一遍,確定沒差錯後點了保存按鈕。見對面的曲子辰一臉被冷落後委屈的表情,陳潔抽搐着嘴角。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何好多公司都禁止員工之間談戀愛,顯然是因爲影響工作效率。
臨近下班的黃昏時分,經辦區來了一位意外之客——陸銘。
一身戎裝,滿身正氣,再配上深邃不俗的臉部輪廓,頓時引起一片唏噓聲,隔得老遠,柳絮都能聽見哈喇子滴在地上的聲音。
陸銘進來直奔曲子晉辦公室,連門都沒敲直接進去了。
人消失在門後的剎那,經辦區的單身女郎們瞬間沸騰了。
“好帥!”
“好有男人味!”
“還是兵哥哥。”
“是我的菜。”
“也是我的菜。”
毫無意外的,因爲陸銘的到來,經辦區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口水戰,看着硝煙四起的戰場,柳絮忍不住汗顏。
這一羣女人,到底是有多飢渴?偏偏還有個男的加入了戰鬥。
“你們眼睛都長頭頂上了吧?他哪裡帥了?有我帥?”曲子辰不滿的叫囂聲。
“陳潔,把你家這位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奶油小生栓好了,別讓他到處吠吠。”
柳絮……
曲子辰……
陳潔……
鬧騰了一陣,已然到了下班的點兒,經辦區卻集體鬧鬼,往常一下班大家溜得比兔子還快,這一次居然集體加班,說是加班,眼睛卻巴巴的望着曲子晉辦公室的門。
見這架勢,柳絮無語的扯了扯脣角,這羣人,都不問問人家是否單身就守在這裡,真的好麼?
跟一羣雌性荷爾蒙熊熊燃燒的女人鬥,曲子辰根本就不是對手,憤憤的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就去調戲陳潔了。
外面吵的熱火朝天,裡面卻很安靜。
一踏進曲子晉辦公室,就見曲子晉倏的擡頭,黑沉沉的眸光亮了那麼一下,很快便由黯淡下去。
陸銘常年跟窮兇極惡的匪徒打交道,早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豈會看不穿曲子晉表情的細微變化是因爲什麼,張口打趣道,“沒看到想見的人,很失望吧?”頓了頓繼續道,“怎麼,兩人鬧彆扭了?”
曲子晉冷哼了一聲沒回答陸銘的問題,手往前一探,“拿來。”
自從上次把柳絮壓在牀上一個星期後,在公司,柳絮能不進他的辦公室就不進,讓她端個茶遞個水,也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因而,也少了很多調情的樂趣。
陸銘大步走過來,將手裡一大疊資料遞給曲子晉,笑道,“你還真不客氣,都把我當你私人偵探了,還是免費的。”
曲子晉沒說話,隨手翻了兩翻,末了放在一旁,淡聲道,“謝了!”
話落合上筆記本拿起外套往辦公室走去,陸銘一愣,“這就完了?我還準備和你討論下,上次毒梟的案子……”
“沒興趣。”曲子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陸銘……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就不幫他這忙了,不但免費還沒撈着一丁點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