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辰呸了一口,“我要跟他們一夥的,會給你出主意?我要跟他們一夥的,在平臺上,我有無數次制住你威脅兄弟們的機會,可我這樣做了嗎?”
“我不僅沒有,還幫你解決了不少錢的貨,可虎哥我萬萬沒想到,警察就在外面虎視眈眈,你居然懷疑起我來。”
越說越氣憤,“虎哥,他這明顯是在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嚥了口唾沫,“當然,虎哥你要信不過我,不想要我這條財路,那就一槍崩了我,我絕無二話。”
話落,閉上眼睛,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心肝卻顫的不行,他在堵,堵虎子捨不得他這條財路。
果然,後腦勺一輕,曲子辰默默吐了口氣,看了眼被大漢控制在手中的柳絮,頓時頭疼不已。
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一聲,兩人進來湊什麼熱鬧,就這麼信不過他麼?這下好了,還落了一個在毒梟手裡。
眼珠子轉了兩圈,曲子辰擡眼朝着曲子晉嚷嚷道,“你女人現在在我們手裡,你去告訴外面那些警察,說這裡是平常住戶,讓他們離開。”
曲子晉冷冷的勾着脣,有着嘲諷的弧度,視線不緊不慢的掃了那發白的麻袋一眼,緩緩道,“曲子辰,我已經暗中盯你很久了。”
說着將手中箱子狠狠往地上一丟,“你以爲我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是毒品。”曲子晉驟然冷了神色,一字一頓道,下一秒薄脣微勾,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我等的就是今天。”
“你……”曲子辰忽然失了聲,半晌頓悟過來指着曲子晉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居然敢算計我?”
“當然,這麼好一個除掉你的機會,我怎麼會放過。”曲子晉順着曲子辰的戲演下去,一步步逼近曲子辰。
“你別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曲子辰大聲嚷嚷着。
“你能拿我怎麼樣?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不能拿我怎麼樣!”曲子晉張開雙手,語氣狂妄而囂張,帶着不可一世不的霸氣,是那種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睥睨衆生的傲氣,“因爲,只有我活着,你們纔有活命的機會,記住,是機會。”
在場的人看不慣曲子晉那股囂張勁兒卻不能拿他怎麼樣,因爲他說的是實話,只要他在,他們纔有活命的機會。
“那她呢?你最寵的女人,也不要了?”曲子辰被逼急,順手就要去抓柳絮,卻被大漢躲過,落了個空。
本想由自己挾持柳絮,緊要關頭逃的時候也方便,沒想到大漢根本不吃這一招,曲子晉心裡暗暗焦急,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
“她?”曲子晉目光落在柳絮身上,深色的眸中帶着再明顯不過的輕蔑,好似在看一件廉價的商品,“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天底下多得是,等着爬上我牀的,數不勝數。”
“況且正如你所言,她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我爲何要爲了她而放棄除掉你的機會?”每說一句,柳絮的臉色便慘白一分。
在毒梟話裡使勁兒撲騰着,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落,看起來好不可憐,“不,曲,你不能這樣對我。”
柳絮顫着聲音哭的聲嘶力竭,“曲,你忘了,我們之間有過那麼多美好,你還說你會把我扶正,說會娶我。”
說着眼含希冀巴巴的望着曲子晉,“對了,你還說要買下這套房子做我們的婚房,說你家裡那個老婆難看,說要跟我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曲,這一切你都忘了麼?”
在聽到曲子晉開口的第一個字,柳絮便明白他要做什麼。曲子晉越是表現的殘忍,無情,實則是越在乎她,因爲他是在救自己。
曲子晉冷笑一聲,聲音極冷,好似數九寒冬飄落的雪,落在身上,那股寒意能直直竄入人心底,“沒人教過你麼?男人在牀上許下的承諾,通常都算不得數。”
聽着曲子晉薄脣裡吐出如此絕情的話,柳絮身子一震,要不是大漢扶着她幾乎都站不穩,淚眼朦朧的看着曲子晉,“不,曲,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愛你。”
“愛?”曲子晉輕笑出聲,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等笑夠了才緩緩開口,薄脣裡面溢出來的聲音無情殘忍到了極致,“只可惜,我不愛你,你不過是我用來對付曲子辰的一顆棋子。”
似乎覺得不夠,繼續道,“一顆棋子,沒了利用的價值,就是一顆廢棋,可以隨時丟棄。”
柳絮身子不住的顫抖着,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倒下一般,忽然瘋狂的搖着頭,“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曲,你一定是愛我的,你一定是愛我的……”
見柳絮抖得不像樣子,曲子辰看不下去了,指着曲子晉破口大罵,“曲子晉,你還是不是人,遇到危險時就把曾經伺候過自己的人丟到一邊,你豬狗不如,你看她都怕成什麼樣子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須得有所犧牲。”說着彎起半邊脣角,那模樣好似從煉獄出來的厲鬼,“犧牲她能除掉你,一個字,值。”
見曲子晉絲毫不受威脅,曲子辰湊到大漢耳旁低語着,“虎哥,他不吃這一套,我們該怎麼辦?”
大漢瞥了眼手裡的柳絮,還在不斷哀嚎着,手突兀的伸向空中,似乎想抓住曲子晉,哭聲一聲比一聲尖銳,一聲比一聲高昂。
“曲,你不能丟下我……”
“曲,我是愛你的,很愛很愛,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
“你不會拋下我,是不是?”
見曲子晉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無動於衷的表情,柳絮忽然拔高了聲音,“你說話呀,你快說你不會丟下我,你一定會救我的,你說,你說啊……”
外面有警察,曲子晉又不肯出面讓警察撤離,兩面受制,而且房內的豹子開了門後便再無聲息,十有八九已經被警察解決,毒梟心裡急得不行,額頭滲出層層冷汗,沿着黝黑的額頭不斷往下低落,偏偏柳絮還不安分,哭聲很響,似乎要將心肺都哭出來,登時煩上加煩。
看了眼瑟瑟發抖好像瘋子一般,只會重複那幾句話,虎子目光兇狠的盯着曲子晉看了會兒,眼裡有着探究,手扣在扳機上,一點點用着力,而曲子晉眉眼極冷的立於原地,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然細看之下,便會發現,曲子辰垂在身側被長長衣袖蓋住的手,緊握成拳,在微微的發抖,同時也蘊含着無盡的力量,似乎下一秒就會衝出去。
見狀,曲子辰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隨時準備出手制止虎子開槍。
而柳絮卻好似沒有察覺到危險一般,眼睛癡癡的盯着曲子晉所在的方向,眨也不眨,努力的想要靠近曲子晉,奈何人在大漢手裡,一切都是徒勞。
曲子辰急得團團轉,忽的眼睛一亮,眼看着虎子真的就要扣動扳機,突然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眼睛時不時看向曲子晉,似乎在打着什麼主意。
虎子凝神細聽着,不是點點頭,曲子辰說的沒錯,現在最好的人質是曲子晉,他們之所以抓住柳絮不放,也是想脅迫曲子晉乖乖就範,熟料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
“不準哭,再哭老子一槍崩了你。”嫌惡的將精神受到刺激的柳絮丟在一旁,惡聲吼了句,末了將槍口對準了曲子晉。
“別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你要是不放我們一條生路,就別想活着從這裡出去。”
曲子晉彷彿沒聽到似的,大言不慚的開口,“有本事你就開槍啊。”
被這麼一激,虎子當即就要扣扳機被曲子辰快一步止住,“虎哥,冷靜一點,他這是在激你,你要是真開了槍,兄弟們可就一點活命的指望都沒有了。”
“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你說該怎麼辦?”虎子急道,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跌落在一旁的柳絮,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步步爬向曲子晉,渾身髒兮兮的抱着曲子晉的大腿,聲淚俱下的控訴着,“曲,你剛剛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曲子晉半彎下身子,眉眼微垂,俯瞰着柳絮,修長分明的指掐着柳絮的下巴,眼裡冷漠一片,“我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曲子晉的語調很慢,卻也格外的殘忍,與這句話一同落幕的,還有兩個微弱的只有柳絮能聽得見的音節,“趴下。”
柳絮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曲子晉將被柳絮死死抱住不撒手的腿抽了出來,狠狠一踹,柳絮當即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着,費力的想要爬起來卻無果,只能不甘的看着曲子晉,眼睛瞪的很大,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見柳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曲子晉厭惡的拍了拍手,好似怕沾染上什麼細菌似的,心底卻驟然一鬆,微微擡眼,倨傲的看着和毒梟並排站着的曲子辰,眉峰挑的很高。
這廂,曲子辰很虎子嘀咕着,“曲子晉身手不錯,我先上,你讓兄弟們見機從旁協助。”說着不放心道,“虎哥,你這次一定得得幫我,我一個人可鬥不過他。”
見曲子辰肯衝在前面,虎子猶豫了下點點頭,曲子晉剛結束拍手的動作,曲子辰就跟個球似的衝了過來,邊跑邊吼着,“曲子晉,既然你不給我活路,我丫跟你拼了。”
曲子晉瞳孔一縮,架勢擺的很足本能的做出防備的動作,然當曲子辰到了跟前的時候,卻意思性的擋了兩下便倒在地上,還不忘扯着曲子辰的衣服讓他壓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對,曲子辰不解的眨着眼睛,下一秒就聽見,被消了音的槍聲跟約定好了似的,同一時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