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被壓數晚,眼瞅着馬上就要過年了,柳絮才被曲子晉放過,允准她出來辦年貨。出門前,柳絮很不高興的噘着嘴表達不滿。
見狀,曲子晉微微挑眉伸手去抓柳絮,“怎麼,不想去?那呆屋裡繼續好了。”
柳絮一個激靈連鞋子都沒穿好就蹦出了門外,睜着烏溜溜的圓眼睛警惕的瞪着曲子晉。
脣角微揚,曲子晉帶上門緩步朝柳絮走來,郎朗眉宇間是散不掉的笑意,大手熟稔的扣上柳絮的腰笑道,“傻,真當我不需要休息?”
想了下柳絮認真點點頭。印象裡,她記得,曲子晉精力強悍的厲害,根本就屬於不需要休息的那一類人。
柳絮肯定的答案讓曲子晉的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滿足,揉了揉柳絮半長的烏髮笑道,“走了。再不走,我可真來了。”
幾乎是音落的同時,柳絮擡腳。
寒風依舊,空氣清冷卻擋不住人們的熱情,街上熙熙攘攘,每個人臉上都演繹着對來年的期待,柳絮莫名也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和曲子晉牢牢牽着手,在人羣裡穿梭。
大boss顯然不習慣這種場景,臉色臭臭的,想折身而返,但看柳絮興致高昂,只得作罷。
先逛了一圈超市,買了些過年必備品,由曲子晉充當苦力搬到車上,再換路去花鳥市場。
一盆盆梅花傲然綻開,透着錚錚風骨,旁邊的金桔樹上掛滿了小桔子,像燈籠似的看着就很喜慶。
柳絮看的愛不釋手,摸着下巴認真思考該買那個。想了會兒還是沒能決定,柳絮扭頭徵詢着曲子晉的意見。
“都買。”不愧是大老闆,出口的話都帶着濃濃的土豪之風。
柳絮翻了個白眼,這回答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
這也不怪曲子晉,對於看中的東西他的態度一貫是,買買買。只有涉及到柳絮時,他纔會給出些許的意見。
摸摸圓溜溜的小桔子,柳絮咬着脣選了兩盆,又選了兩盆梅花,樂滋滋的使喚旁邊的人形付款機。
“老公,掏錢。”
曲子晉聽話的將口袋裡的百元大鈔遞到老闆手上,這錢還是柳絮早上塞進去的,瞭解到店家有送貨上門的服務,柳絮留下了地址。
離開沒多久,忽的想起什麼柳絮又鑽了回去,又要了兩盆喜慶的金桔,這回留的地址是自家父母那邊地址。
“梅花不要?”曲子晉出聲提醒。
“不要,堅決不要。”柳絮擺擺手。不是她厚此薄彼,而是她爸媽對這一類的花草不感冒,況且連顆仙人掌都能養死哪還敢讓他們養梅花。
送金桔一來是喜慶,二來主要是上面的小桔子能吃,他們肯定會上心,興許還能多存活些時日。
聽了柳絮的解釋,曲子晉啞然失笑。沒想到看起來古板嚴肅的柳父,和直來直去的柳母,也有這麼……額……可愛的一面。
從花鳥市場出來,柳絮拽着曲子晉直奔商場,逛的都是男士時裝區,目的不言而喻。
一般情侶逛街,都會女方試試試,男方等等等。可到了柳絮跟曲子晉這裡,卻反過來了。柳絮面朝鏡子坐在沙發上,不停讓曲子晉重複着轉身,擡胳膊的動作。
連換了數套,曲子晉都有些不耐煩了,柳絮卻終於滿意了。站起身來圍着曲子晉轉了個圈,邊走邊滿意點頭,“不錯不錯。”
曲子晉冷眼睨着一身的暗紅,眼神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你確定?”
柳絮點點腦袋,“當然啦。過年就要穿的喜慶一點,你平時穿的那什麼灰呀白呀黑呀的不合適。”
況且,曲子晉穿紅色一點也不騷包,反而將他原本冷硬的輪廓襯得柔和了很多,平添了幾分邪魅,一樣很迷人。
“換掉。”即便柳絮給瞭解釋,曲子晉仍舊不領情,沒好氣的開口。
“不要。”柳絮眼底寫滿了堅持,末了朝一旁的工作人員努了努嘴,示意她開口說好聽的話。
“先生,這款衣服很適合您的,與您的氣質也很配……”在曲子晉漸漸冷下去的目光中,工作人員的聲音也一點點變弱,最終只看見脣瓣在動,卻聽不到絲毫的聲音。
丫的,動不動就拿眼神殺人。柳絮磨着牙直視着曲子晉,“這套衣服我是一定要買的,你到底穿不穿?”
曲子晉正脫着外套,聞言丟給柳絮一個眼神,擺明了就算柳絮買,他也不會穿。
脫下衣服後,柳絮吩咐工作人員將衣服包起來,慢悠悠的開口,“你不穿算了,我送給曲子辰穿。”
“你敢。”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幽冷聲音,帶着十足的殺氣。
柳絮沒說話,瀟灑的甩了甩馬尾,往收銀臺走去。到了跟前,一看價籤,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猶豫了三秒鐘,柳絮從手袋裡摸出一張卡,既不是平時常用的工資卡,也不是曲子晉給她的那張透支額度很高的金卡。
五米之外的曲子晉,看到這一幕瞬間眯起了眼睛,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收銀臺,想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柳絮已經將錢付好,收銀員正在打包衣服。
那張卡,是柳絮存私房錢的卡,是三年來每當發工資時,從裡面拿一部分存在裡面,現在居然捨得買這麼一套騷包的衣服,還給曲子辰穿!
餘光不小心瞄到曲子晉,柳絮似乎預料到什麼,一把抓住收銀員裝衣服的手,拿過一旁的剪刀咔擦將標籤給剪了。
這下,就是想退都退不了了。
無視身後之人散發的嗖嗖冷氣,柳絮笑的歡快,笑容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親暱的挽着曲子晉的胳膊,“老公,走吧。”
回家的一路上,曲子晉的臉色都不大好,握着方向盤的手用的力道很大,指骨發白,似乎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柳絮看的心驚膽顫,抓緊了手中的購物袋,咬着脣想了很久纔開口,“老公,我真的覺得,那套衣服很適合你。”
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用攢了好久的私房錢買下。
曲子晉意興闌珊的哼了一聲,顯然不贊同柳絮說的話。
這是在跟她冷戰嗎?柳絮抱緊了手中的購物袋,末了艱難開口,一顆心肉疼肉疼的,“你要……實在不想穿,那我真送給曲子辰了。”
“不準。”沉默良久的男人終於開口,語氣森冷,很是不悅。
“那壓箱底多可惜,好幾萬買的呢。”柳絮摸了摸舒適的布料,語氣要多惋惜就有多惋惜。
曲子晉又陷入緘默,吝嗇的不肯再發出一個音節。
看着他側臉冷峻的線條,柳絮深嘆了口氣,看來真的得壓箱底了。早知道曲子晉不肯妥協,她當初就不應該剪標籤剪那麼幹脆利落的。
清晨出門,歸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華燈初上,路燈散發着柔和的光澤。剛停下車,曲子晉便迫不及待的拽着柳絮進屋。
剛踏進門,灼熱夾雜着憤怒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柳絮招架不住,只得任由曲子晉亂來。
帶有懲罰性質的一吻結束之後,柳絮才被允准休息一下,仰着脖子跟離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汲取着新鮮的空氣。
“唔……”突兀的飽脹感傳來,柳絮下意識的皺眉,心裡卻低咒一聲。不就一件衣服,至於這麼迫不及待的生氣?
逛了一天街,她累的夠嗆,回來還要承受曲子晉那變態的,非要在牀上發作的怒氣。
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拆卸重組了一遍,柳絮有氣無力的攤在牀上,聳拉着眼皮,欲睡不睡。
忽的身上一沉,柳絮瞬間跟被針紮了一樣彈跳了下,眼睛也瞪的很大,隨即軟聲告饒,“別了,老公,我真的很累。”
“想到明天要穿那套該死的衣服,我就有使不完的充沛精力,你說我該怎麼辦?”曲子晉含着柳絮敏感到極致的耳垂,咬牙切齒道。
柳絮愣了足足有半分多鐘纔回過神來,烏黑泛着水霧的眸子傻傻的看着頭頂上那張布着層薄汗異常邪魅的臉龐,眨了幾眨繼而涌起亮光。
“你答應穿了?”
曲子晉沒再說話,專心在柳絮身上點着火。
數秒鐘後,柳絮倦倦的哼哼聲傳來,“雖然你答應了,可我還是很累呀!”
這帶着抗議的話語落在曲子晉耳朵里根本就沒有絲毫威力,直接被無視。
因爲要回曲家老宅過年,即便被折騰的不像樣子,柳絮還是起了個大早,給陳潔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回不回來,好順帶稍上他們。
只是電話對面惺忪的睡音響起時,還是把柳絮嚇了一跳。
“小潔子,都幾點了你還在牀上賴着。”
“別鬧。”陳潔低斥了一聲,繼而跟柳絮說着話,“別提了,全是淚。今個兒我要是能走路,就謝天謝地了。”
柳絮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纔回過神來木木的開口,“你跟曲子辰……”
“嗯。”陳潔吱了一聲算是默認,“昨天才領的證。”
“你們,真是……”趕着民政局上班的最後一天領證,陳潔這胃口吊的可真夠足的。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將“休息”兩個字的音咬的格外重,末了想起正事,“年你們打算在哪兒過?”
“應該跟你們一樣吧。”陳潔打了個哈欠,懶懶回道。
“那我們想先過去,就不接你們了。”柳絮開口。
“嗯,路上開車小心點。”陳潔叮囑了一句,掛了電話。
看着黑掉的屏幕,柳絮砸吧砸吧嘴,還以爲陳潔和曲子辰會拖到年後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領證了。
明明在年會上還那麼不情願,現如今卻……哎,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