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子晉撓的笑着來回滾了好幾圈,柳絮忍不住告饒,“好了好了,你別撓了,再來我肚子真疼了。”頓了頓補充道,“笑的。”
曲子晉這才收手,見柳絮偷樂於是繃了一張臉,“等肚子裡的小傢伙出來了,我會加倍討回來的。”
“嗯,只要別折騰我隨便你怎麼討。”
曲子晉不懷好意的笑,“你以爲有了他在,你就逃得過?”
柳絮嗷嗚一聲,臉埋進曲子晉掌心跟頭小豬似的拱着,嘴裡不住的嘟囔着,“老公,你忘掉剛纔那一幕吧?”
曲子晉順勢將柳絮撈進懷裡,讓其枕在自己大腿上,手指則習慣性的把玩着柳絮如瀑的長髮。
玩鬧過後,柳絮安靜了會兒,柳絮翻了個身改爲趴在牀上,姿勢卻很小心保證不硌着肚子,“子晉,你到底在玩哪一齣?”
“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待在醫院暗中觀察某些人吧?”只不過上次是真受傷了,這回是假的。
繞着髮絲的手鬆開,改爲一遍遍摩挲柳絮光嫩的臉頰,聽見柳絮還不忘這碼事,曲子晉微微點頭,“有時候躲在暗處,能看清很多事情,甚至人。”
“有懷疑對象了嗎?”柳絮認真想了下,繼續問道。
這回曲子晉卻搖頭,“現在不好說,孫忠明還在養傷期間應該沒功夫下手,但也不能否認,這是他或者他背後的人提前布好的棋。”
“我能做什麼?”覺得趴着有些不舒服,柳絮又改爲仰躺,烏黑的瞳眸定定看着曲子晉,模樣很認真。
曲子晉摩挲着下巴,看似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實則是裝的。
遲遲沒等來答案,柳絮真以爲他有事情要交代,於是爬了起來和曲子晉面對面。
在看到曲子晉眸底深處蘊藏的絲絲笑意時,柳絮就知道又上當了,曲子晉根本就沒事情要她做。
冷哼一聲,腦袋扭向窗外,將後腦勺對着曲子晉,似乎……生氣了。
曲子晉下牀,繞到柳絮對面,柳絮就繼續轉個方向,反正不正眼看曲子晉就對了。
居高臨下俯視着柳絮,因到了春天的緣故,柳絮褪去了冬日裡的厚重裝束,穿了件低領的春裝,加之懷孕的緣故,胸前的春光泄了大片,想不看都難。
眼簾微垂,曲子晉好聽的嗓音在刮過來的柔柔春風中響起,“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必須由你來完成的事情。”
柳絮蹭的回頭,眸光亮晶晶期盼的望着曲子晉,“什麼事兒,快說。”
故意吊了會兒柳絮的胃口,曲子晉傾身附在柳絮耳邊低低開口,“那就是,我現在餓了,很想很想吃你。”
柳絮……
輕輕踹了下曲子晉的小腿肚子,柳絮臉頰微紅,挖了曲子晉一眼,小聲道,“整天都沒個正經。”
曲子晉裝模作樣揉了揉被柳絮踢到的地方,不知廉恥的反擊回去,“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不是這個理兒?”
“還有,你剛剛對我家暴,這筆賬我記下了,等着將來一併還。”怎麼還,柳絮不用腦子想都知道。
見曲子晉反過來指控自己,柳絮撇了撇嘴,“這能叫家暴?你是沒見過陳潔對曲子辰,那纔是真正的家暴。”
忽的眼睛一轉,柳絮笑吟吟的眯眼瞧着曲子晉,“我看每次陳潔揍曲子辰的時候,他都樂在其中甘之如飴。你們是一母同胞,本性差不多哪裡去,你是不是也喜歡這個調調?”
這回換成了曲子晉嘴角抽搐,嫌惡的開口,“別把他跟我相提並論,他不配。”忽的話鋒一轉,危險的凝着柳絮,“他們倆是不是揹着我給你傳授什麼了?以前你可從來不會關注這些。”
柳絮呵呵的笑着,笑的很心虛。
日轉星移,不知不覺間,太陽從正中央挪到了西邊,斜斜掛在天際,染紅了半邊天,周圍的雲朵也被鑲了層金邊,金光流轉。
病房靠西的窗戶正對着一座山,柳絮站在窗前,剛巧看到要落未落的夕陽,被山巒遮住了半邊臉,一縷縷火紅的光聚攏在中央。
初進病房時,不經意掃了一眼,山坡上覆蓋着綠油油的植被,此刻盡數被染成金黃,乍一看像是秋季金色的麥浪。
曲子晉端着晚餐從廚房出來時,就看到周身沉浸在夕陽中的柳絮,整個人被鍍上了一層金色,脣角掛着淺淺的笑意,姣好的側顏柔和而安詳。
平靜無波瀾的心湖微動,曲子晉放下碗碟,走過去擁住柳絮,柳絮側頭,笑看了他一眼。期間,兩人誰也沒說話,然從臉上的神情能看得出,是極其幸福的。
兩人正你一口我一口蜜裡調油的吃着晚餐,門口有兩道身影不請自來,見牀上兩人打情罵俏,語氣頓時酸的不能再酸,“你們倆口子可真會享受,我和媳婦兒卻只能餓着肚子工作。”
這酸諷的語氣柳絮耳熟的不能再熟,繼續吃着飯。
哼,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問問他跟媳婦兒吃了沒有,曲子辰在心底腹誹了一句,邊自覺往廚房走邊開口問,“哥,嫂子,鍋裡還有飯吧?”
曲子晉喝了勺湯,末了淡淡瞥了曲子辰背影一眼幽幽開口,“孕婦餐你都惦記,你是懷孕了還是想懷孕?”
柳絮……
陳潔……
“你們真沒吃?”柳絮擡眸看了眼陳潔,問道。
因中午吃的太撐,所以今天的晚飯有點遲,離下班都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就算趕過來完全有時間吃飯的。
陳潔無奈看了廚房一眼後找了張椅子坐下,“吃過了,他就那毛病,管不住下半身和嘴。”
這話用在曲子晉身上也挺合適的,柳絮深以爲然的點頭附和。
又坐了會兒,柳絮和曲子晉兩人全程恩愛秀不停,陳潔覺得亮度太足了,於是去廚房找曲子辰,正碰上他腮幫子鼓鼓的出來,顯然嘴裡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嚥下去。
瞧見陳潔,曲子辰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還熱情的邀請陳潔,“媳婦兒,你要不要也來點兒,味道真的很好。”
陳潔無語的搖頭。
曲子辰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陳潔,那意思顯然在問,你不吃那進來幹嘛。
陳潔尷尬的看了眼柳絮和曲子晉所在的方向,曲子辰腦子還挺好使,瞬間頓悟過來,摟着陳潔的腰信誓旦旦,“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比我哥做的更好。”
乾笑了兩聲,陳潔一點都不留情面的拆臺,“但願你今晚過後還記得說過這句話。”
曲子辰……
聽見兩人對話,柳絮撲出一聲笑了出來,正樂呵呢又進來一個人,不是這次落水事件中真正受傷的病號還能有誰?
進屋後,麻溜的鑽進廚房,單手環抱着一大碗飯出來腳下生風的出去,臨走前揚了揚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臂抱怨道,“太不夠意思了,也不想想我這隻差點廢掉的胳膊是因爲誰,做頓好吃的都躲着偷偷吃,也不叫我。”
曲子辰跟着出去喊了一嗓子,“那飯是做給已有身孕或者想懷孕的人吃的。”
什麼叫學以致用,曲子辰將這個詞演繹到了極致。
隱約聽見陸銘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曲子辰,你敢說你沒吃?”
片刻後,曲子辰蔫蔫的聳拉着腦袋回來,臨進病房前,嗖的一下挺胸擡頭,一點落敗的樣子的都沒有,還當別人沒看見,卻渾然忘了,門是敞着的,而且門口還立了一面鏡子,正好將曲子辰的一舉一動反射了出來。
在醫院呆了幾天,柳絮守着曲子晉守的都快發黴了,外面有關曲子晉的流言卻已經蔓延開來。
消息是從秦晉內部傳出來的,說什麼秦晉總裁一連幾天都沒來公司上班,是因爲前些天與柳絮一塊兒遊玩時受了傷。
消息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最後登了報紙,用的詞是“疑似”,但後面巧妙地附有兩段匿名採訪,一位來自秦晉的員工,另外一位則是事發地的遊樂場負責人。
用詞雖然含糊,但還是從側面證實了這個消息。
消息發不出去沒多久,楊秀娟就打來了電話,“絮啊,小曲的傷不要緊吧?”
說這話時,柳絮看了好端端的,沒一點毛病正認真給她剝着柚子的男人,“媽,他沒事,好着呢。但對外你和爸千萬別這麼說,就說他傷的很嚴重。”
這話前後矛盾,楊秀娟語氣變得凝重起來,“絮,你老實告訴媽,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兒了?”
“呀,媽您就別瞎打聽了,而且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等事情解決了,我再跟您和爸詳細說。”
“哎,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是不知道聽鄰居說起這消息時把我嚇了一跳,特意打電話來問你,你倒好,嘴守的跟蚌殼似的,吐不出一個字來。”楊秀娟不滿。
怕自家老媽繼續追問自己招架不住被聽出異樣,柳絮推脫着忙要掛電話,“媽,我這邊有點急需要處理的事兒,改天打給你們。”
“對了,我剛交代的事兒你們可記好了別弄出了岔子,我爸您也多提醒一聲。”掛了電話,柳絮長長吐了一口氣。
要是爸媽知道事情經過,不狠狠罵曲子晉一頓纔怪。
這廂,楊秀娟丟了電話,看向一臉擔憂的柳岸遠擺擺手,“沒事,做出來給別人看的。”忽的想起什麼,指着柳岸遠,“別人問起時,你就說傷得很重。”
見柳岸遠皺眉沒吱聲,楊秀娟不樂意了,“跟你說話呢,吱個聲。”
“聽見了,也記住了,只是這倆孩子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又遇到什麼危險了?”
說到這個,楊秀娟嘆了口氣,“剛問了,小絮不肯說,不過我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