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曲子辰和曲子晉有事要談進了書房,陳潔則留下陪柳絮。手輕輕的摸着柳絮的肚子,陳潔眼神很柔和。
“小柳子,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你爲人母的模樣,卻不想這一天來的竟如此快,快到一眨眼,你再有五個月就生寶寶,而我也結婚四個月了。”
柳絮聽着陳潔的低喃聲,眉眼間浮上溫柔,脣角不自覺的綻開笑容。她又何嘗不這樣覺得。
只是,她們眼下能做的,並不是感嘆時光流逝的快,而是過好每一天。這樣等老了懷念從前時,會留下擁有很多美好回憶。
“我和子晉辦過婚禮了,接下來就是你跟曲子辰了。你們呢,什麼想法?有這個打算沒?”
別看陳潔總是和曲子辰不對盤,儼然一對冤家。但在旁人面前提起曲子辰時,陳潔眼底還是裝着滿滿的愛意。
就好比此時,纖長的睫毛下,透亮的眸中蘊含着怎麼都藏不住的幸福,“婚禮就是一個形式,我倒是無所謂。但幫着你們籌備婚禮時,他跟我提過一次,是有這方面的想法。見我興致缺缺,再後就沒提過了。”
“這樣啊。”柳絮抿脣,溫婉秀麗的眉眼間閃過沉思,繼而期待的看着陳潔,“結吧,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模樣。”
聞言,陳潔瀟灑一甩波浪長卷,“那還不簡單?哪天你跟我一塊兒去影樓,我穿給你看。”
“小潔子,我是認真的。”見陳潔不以爲然,柳絮皺眉。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渴望愛情,也期盼能與相愛的人攜首,穿婚紗給心愛的人看。
“啊……”見柳絮真惱了陳潔打着哈哈,“等抓着徐熠塵再說吧。”
柳絮不贊同,“你的意思是,要是用十年抓住徐熠塵,你就等十年?那會兒,估計你早就老成黃花菜了吧。”
“小柳子,這用詞我可不愛聽。”陳潔重重捏了捏柳絮的臉,“結婚這事兒我們當事人都不急,你急個毛線。”
柳絮……
氣餒的揮揮手,“算了算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我不管就是了。”
陳潔和曲子辰的愛情,與柳絮和曲子晉的完全不同。柳絮和曲子晉是循序漸進,慢火燉出來的,而陳潔和曲子辰,卻是熱烈而燦爛而急迫的,是一見鍾情式的。
柳絮怕的是,有一天當熱情與新鮮感散去後,陳潔和曲子辰會陷入無休無止的爭吵境地。
“就是,別操心了,等真辦的時候,保準第一個通知你。”陳潔打着保票寬慰柳絮。
“我要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你就死定了。”柳絮惡聲威脅。
“我哪敢呀,還指望着你家那位發薪水呢,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這個能拴住boss心的小祖宗啊。”陳潔爽快的開着玩笑。
曲子辰與曲子晉在書房談了很久,出來時曲子晉神色如常,和進去前沒什麼變化,而去曲子辰則不然,聳拉着一張臉,怎麼看都像是才被修理過。
前腳踏出書房的門,後腳曲子辰衝着陳潔飛奔過去求安慰求撫摸。見陳潔不搭理自個兒兀自和柳絮兩人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手機,曲子辰吃醋的眼神瞟了過去。
原來,兩人正專注的看一組別人拍的孕婦寫真,時不時發出意見不合的爭論聲。被陳潔華麗麗的忽略,曲子辰很吃味,見兩人討論激烈發出不屑的嗤聲,“媳婦兒,有什麼好看的,想拍我們也可以要一個。”
陳潔皺眉拒絕的乾脆,“不要,家裡已經有一個了,我可不想再要一個鬧得雞犬不寧。”
曲子辰……他這算是被親親老婆嫌棄了嗎?
聞言,柳絮擡頭恰巧和曲子晉看過來的視線對上,彼此眼裡不約而同的涌起笑意,“我覺得小潔子說的挺對。”
曲子辰,可不就一長不大的孩子麼!
“嫂子,你見過哪個像我這樣的小孩子有,能讓自家老婆懷孕的功能?”被合着夥欺負,曲子辰牙尖嘴利的反駁。
柳絮……就知道,不應該跟曲子辰說話的。不被噎個半死,算命大。
曲子晉端着盤剛做好的點心放在柳絮手邊上,腦袋自然而然的擱在柳絮肩膀上,視線淡淡掃過柳絮手中的平板,淺聲問,“喜歡?”
柳絮笑着點頭,繼而又搖頭否認,“沒有,就是覺得新鮮。拍這個很累的,我可吃不消。”
柳絮是一個明事理的人,知道什麼能要什麼不能要。徐熠塵隨時會捲土重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絕不能給曲子晉添亂子,一丁點也不行。
這也是爲何,她無聊到極致,都待在家裡不肯出去走走的原因。
出去,就意味着有危險。
曲子晉微抿薄脣,瞳孔深處閃過幽光,繼而捏了塊點心送到柳絮脣邊。柳絮一口含住,再接着口腔滿是涼涼的感覺以及悠悠的藥草香。
“你用什麼做的?這麼涼?”柳絮嚥了下去後,問道。
點心用的材料很細緻,帶着綿軟,入口即化,很是清火。柳絮將盤子遞給陳潔,示意她也嘗一下。
陳潔老遠都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藥草香,就知道這點心肯定是爲柳絮量身定做的,與日常的飲食搭配起一個相輔相成的作用。
而且曲子晉放在了柳絮手邊,顯然這款點心是不適合她吃的,然柳絮本着有好吃的就要分享的原則,直接遞到了陳潔手邊上。
陳潔不好拒絕,就意思性的嚐了一塊,吃到嘴裡後,陳潔眼底有着再清楚不過的驚訝。曲子晉的廚藝她領教過,只是沒想到,點心也做的這麼好吃。
柳絮簡直是太有口福了,害的她都想天天過來蹭飯。
媳婦吃了,做丈夫的自然不甘落後,曲子辰直接上爪子,結果冷不丁就聽見極爲掃興的聲音,“點心加了幾味益氣補血的草藥,你確定要吃?”
曲子辰……
默默而不甘的鬆開爪子,曲子辰憤恨盯着自家親的不能在親的哥,“哥,你不說話能死啊。”
再不濟,好歹也等他把點心吞下去再說嘛。
見兄弟倆開啓針鋒相對的相處模式,柳絮和陳潔看了彼此一眼,眼底都涌起無奈。這個世上,冤家還真不少。
入夜,拂過面頰的風帶了絲涼意,不若白天的燥熱,吹在身上剛剛好。柳絮正站在窗前喝牛奶,忽然瞥到十米開外的花園裡,有些許綠瑩瑩的亮光。
再接着,綠光越來越多,漸漸的霸佔了整個花園。柳絮眯眼,仔細看了看,忽的驚喜若狂,腳下生風的朝書房跑去。
沒看到人影,柳絮正納悶人去哪兒了,忽然聽見浴室有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也沒多想,柳絮飛奔過去一把推開浴室的門。
結果,下一秒尖銳的喊叫聲在浴室上空響起,迴旋,久久不散。
幾乎是立刻,柳絮垂下腦袋盯着地面,聲音變得結巴起來,“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邪魅的輕笑聲穿透熱騰騰的水霧在柳絮耳邊響起,再接着柳絮就感覺到一股灼熱朝她襲來。
單手撐在柳絮身側的牆壁上,曲子晉低啞的嗓音如上好琴絃奏出的美妙音樂,只是說出的話卻與美妙高雅沾不上半點邊。
“你見過誰穿衣服洗澡的。”
柳絮……
曲子晉還是很沒穿衣服就走到她面前,因而柳絮視線擡也不是,低也不是,只能尷尬的左右晃着,聲音囁嚅,低若蚊吟,“那個,你洗完沒?希望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艱難的將一句完整的話講完,柳絮莫名覺得,周圍的空氣更熱了,身上每寸肌膚都在發熱,連掌心也不例外。
饒有興致的盯着柳絮窘迫的表情欣賞了許久,曲子晉才稍稍退開,當然還不忘數落一句,“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害羞的?”
柳絮欲哭無淚。許是受自家父母傳統觀念的影響,無論她和曲子晉肌膚相親多少次,都無法真正習慣赤呈相對。
直到窸窸窣窣的聲響結束,柳絮才肯把視線挪到曲子晉身上,猛地想起叫曲子晉的正事,二話不說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清風徐徐,夜涼如水,瞬間將不久前的燥熱吹散。曲子晉慢悠悠的踱着步,由着柳絮拉拽。
“快看,螢火蟲,好多好多的螢火蟲。”柳絮指着花園驚呼。微弱的熒光匯聚在一起,居然將整個花園染亮。
暗色中,能清晰看到盛開花瓣的層層疊得花瓣。
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而且數量還如此龐大,曲子晉也是第一次見,更何況如此景觀還發生在自己家裡,倒影着熒光的深眸,也閃過驚訝。
柳絮拉着曲子晉走到螢火蟲羣中,近距離的感受着螢火蟲帶來的震撼。小小的腦袋枕在曲子晉肩頭,眉眼含笑,“子晉,你說它們怎麼全都聚在這裡了?”
小時候放假去鄉間玩時,也見過螢火蟲,只是數量沒有這麼龐大,帶來的視覺衝擊感也遠沒有眼前震撼。
盯着螢火蟲沉思片刻,曲子晉側眸,聲音清淺,“因爲,他們知道這裡有美人。”
“討厭。”柳絮嬌嗔了一聲。
小小的螢火蟲就好像一個個小燈籠,在眼前飛來飛去,像跳舞般。柳絮伸手去接,還會有一兩隻停在手上,撲閃着翅膀,尾部的光忽明忽滅。
涼意漸起,柳絮也欣賞夠了,正準備起身回屋睡覺,光照不到的暗影處,卻忽然有重重的嘆息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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