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是真睡不着，她拿出手機暗戳戳的點了半天，不知道在和誰聊天，一聊就聊了半個來小時，直到紀南迴來她才收起了手機。
紀南無奈的道：“還是睡不着？”
白泠泠眼皮一跳，沒再裝睡，起身坐了起來，“幹嘛去了？”
“跟伯母聊了幾句，又熱了杯牛奶。”紀南將牛奶杯塞到了她的手裡。
白泠泠捧了一會，喝了一口，牛奶的痕跡在脣邊暈開，帶着引人遐想的思想。
紀南的眸光一暗，伸手叩住了她的後腦勺，輕輕吻了上去，舌頭伸了出來，舔去她脣邊多餘的牛奶。
白泠泠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慌亂的推開了他，牛奶灑在了牀上。
“額……”
大半夜的，紀南又換了個牀單。
喝完牛奶後，白泠泠安分下來，紀南躺在她身邊，給她十足的安全感，很快就有了睏意。
紀南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過兩天我得去別的城市一趟。”
白泠泠強打起了精神，“是珠寶年展麼？”
“嗯，時候不早了，好在今年有些晚，不然年前就應該過去的。”紀南沉聲道，眉宇間帶着些許憂愁之色，當初他在整個東城選首席設計師的時候，可曾經放下過豪言壯語。
白泠泠的眼皮打架，像是時時刻刻都能黏在一起一樣，“那就去吧……需要我跟你一起去麼？”
“你身體承受的住麼？”紀南擔憂的問。
白泠泠的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可以……”
“那就一起去。”話說到這，紀南已經聽不到迴應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隨意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藥瓶，這才閉上了眼睛入睡。
第二天早上紀南很快就醒了，過年放了一天假，可今天開始公司又要上班了，所以沒法在這多留，“伯母，最近事情忙，可能回來的次數比較少，這個是給泠泠治療的藥，有安定心神加速睡眠的作用，您記得晚上給她熱一杯牛奶，順便放一粒。”
倪雪點點頭，“好，有心了。”
“嗯。”紀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過別讓泠泠知道，不然她心理壓力會重。”
倪雪說：“我清楚。”
白泠泠醒來後也沒問紀南去哪，而且她也有事情要忙，吃過午飯後就揹着包出去了。
打了個車去了醫院，白泠泠找了好一會才進了個辦公室，屋子裡頭只有一個正在看着報告的醫生，見她來了面上揚起笑容，“白小姐來了，快請坐。”
白泠泠語氣淡淡的：“你就是當時診斷出我身體有問題的程醫生？”
程醫生嗯了一聲，“是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白泠泠面色平靜。
“少說有一年多了。”程醫生回憶了一下，“白小姐當時來我們醫院體檢，各項都做了，當時我看片子裡頭有些不對勁，還特意叫您重新做了個別的項目，您還記得麼？”
白泠泠想了想，確實有那麼回事，她還以爲是臨時多加的項目，“那你們爲什麼不通知我？”
“想通知您來着，但紀先生攔下了，在第二次檢測後，已經確定您子g/ong有問題了。”程醫生一臉歉意，“是我的問題，這麼久沒告訴您。”
“所以，紀南早就清楚我身體不適合生育？”白泠泠冷着聲音問。
“對的……”程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紀先生說怕您難過，所以就沒讓我告訴您……直接報您身體健康。”
白泠泠這才清楚，爲什麼紀南那麼牴觸和她要孩子，是因爲她的身體根本生不了。
內心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的波動，白泠泠覺得呼吸有一瞬間的不順暢。
原來在那麼早之前，紀南就在爲她着想了。
而她，還以爲紀南那麼狠心，其實都是爲了她好。
“白小姐也不必擔心，現在醫療科技很發達的。”程醫生還以爲她是難過。
白泠泠說：“昨天晚上和程醫生聊了很久，聽程醫生的意思是……如果通過手術的方式，或許有機會正常懷孕生下孩子？”
“雖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但試一試還是有必要的。”程醫生說：“得看白小姐能不能承受的住，畢竟試過了之後也未必能成功。”
白泠泠心裡頭咯噔一聲，“大概多大的機率？”
“這……百分之二三十吧，您之前還滑了胎……”程醫生爲難的道。
白泠泠點點頭，其實她也沒報多大的希望，“行吧，我再考慮考慮。”
等白泠泠一走，程醫生就趕緊給紀南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剛剛發生的事情。
紀南本想去找白泠泠的，但沒想到被瑣事纏身，一時之間走不開，等他出了會議室想走的時候，發現白泠泠竟然來了。
白泠泠一臉平靜的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文件，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紀南深吸了一口氣，“都知道了？”
白泠泠合上了文件，直直的對上了幽如深潭的視線，“嗯，你其實不用瞞着我，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你一直很想要一個孩子。”紀南低低的說。
白泠泠苦澀的道：“想要一個孩子，一是因爲喜歡小孩，二是不想讓你娶喬婉，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懷孕，以爲可以藉此逼迫你把我娶回去。”
紀南聽的嗓子乾澀，“傻丫頭。”
白泠泠垂了垂眸，“紀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紀南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
白泠泠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子上畫着圈，“如果沒有證據證明我當時沒做那種事情，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紀南沉默了很久。
白泠泠的手指漸漸攥緊，渾身上下忍不住的顫抖，儘管早就猜到了結果，可紀南一直這麼不說，也讓她無比難受。
就在她快掉下眼淚的時候，紀南終於開了口：“會。”
白泠泠紅着眼睛一臉詫異的看着他。
“其實早就清楚已經喜歡上了你，只是內心一直接受不了。可就算沒有這個證據，我已經淪陷了。”紀南無奈的笑了一下，可笑容中卻是甜蜜的，“我會無法接受你的過去，但無法接受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