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通無奈的嘆了口氣,像鬥敗的公雞頹然坐到地面,巴了巴嘴道:“天機,我輸了,我遵守承諾。這半面羅剎,據說是一名女殺手,專殺尋花問柳、作賤女人的負心漢,他每次出手時,總會遮住一半臉,而另一半展現在那些被殺的男人面前的臉,傳言是美若出塵落凡間的仙子,是個男人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跪倒,想要把她征服。”
“嗯?如此美貌驚豔的女人,竟會是殺手?”丁一脫口問道,而大腦的神經卻有些短路,不太敢相信這是事實。
百靈通接話道:“我也覺得奇怪,後來*經過多方查證後,確實是如此。那些被殺的男人直到死時,臉上還浮動遐想連翩的癡戀面容,眼神更是桃心氾濫到極點,似乎死的一點都不痛苦。從死者的傷口看,這名女殺手使用的武器相當細膩鋒銳,應該是薄如蟬翼,細若遊絲的天蠶絲、琴絃一類的武器……”
“殺手?美貌驚豔?天蠶絲?”丁一結合這些信息,短路的神經慢慢接上,迅速想到那日在梅家大院與獨孤寒的惡鬥中,曾看到的魅法王,她使用的正是天蠶絲,也是美貌驚豔,而且還是生死門的殺手。丁一判定這人是魅法王后,心裡又思考爲什麼她要打探兩年前的火災真相,思緒飛離魂外,沒在在注意聽百靈通接下來說的話。
直到百靈通說完後,嗯了一聲,丁一纔回過神來,點頭訕訕笑道:“百靈通,此事關係重大,剛纔賭骰子你輸了,說是可以替我免費服務一次,那你就幫我徹底查一下這人的來龍去脈,越祥細越好。”
“我百靈通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再者這次本來就是來找你商量個對策的,如果能先查清楚這人的底細,也有利於我們應對!”百靈通昂起頭,信誓旦旦道。
“那好,一切就拜脫你,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丁一想到兩年前的火災真相,洛欣是最清楚的人,或許問她便能知道魅法王爲何查這火災真相,隨即與百靈通道了一聲,便盤起卦勁氣旋,騰雲駕霧般飛往慈航山紫竹林。
碧樹蔥蔥,青草依依,逐漸西沉的夕陽環帶一圈圈蒙朧模糊的紅色霞光,連天接地的垂落到翠綠婆娑的竹林中,嫩芽兒般的扁形竹葉隨着竹枝搖曳美妙動人的身姿,頂部的竹尖如處子頷首般羞答答的半遮半掩的點頭,偶爾交錯到臨近的竹枝,頓時驚起清脆的竹節拍擊聲,宛職調皮的孩童在嬉戲玩耍。
竹林茂密鼎盛,底部的竹根盤根錯結的扎入紫紅色的山岩沃土中,旁邊剛剛冒出土殼的新筍芽兒,伴着些許塵土的原味土香,尖如錐頂的鵝黃色筍尖,東一撮右抷的生長着,它們又仿似剛剛出生孩子,風兒吹來時,竹枝上總會落下葉子來呵護。
落日紅霞透過竹林的縫隙撲灑進來時,竹林映射着分外迷人的紫色,配上風兒吹動竹葉時,激起的極賦自然優美旋律的竹曲,形成一道聲色並茂的獨特靚麗風景,沿着風景下方的竹葉堆積的軟如棉花的小徑走去,山勢盤旋蜿蜒的往上伸去,攀延一段起伏的連綿山崗坡道後,又迅速回落,下方有一條清澈見底的竹林小流朝低處流去,邁過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灰褐色石子,伴隨魚兒的遊動,慢慢流向遠方。
夕陽照竹間,青泉石上流。淌過石子水流倒映不遠處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名喚竹源居的院落,院落顏色自然隨意,佈署也不似府宅宮殿般豪華壯闊,只是平平凡凡的聳立一些房舍,與周圍環境配合起來,竟是完美的融合,渾然一體,不可分隔。
房舍的精緻紫竹欄杆上趴着正望向竹林深處,滿臉思緒遐想的洛欣,她雙眼脈脈含情,左手白似沃雪,細如纖蔥的玉指輕柔的挽落在欄杆中,套着素白色綾羅綺袖的右手肘部頂着欄杆,掌心托住下巴,五指寫意的搭在邊緣,晳白寒霜的臉蛋兒,有一陣沒一陣的懷春微笑,柔情蜜意的回憶着與丁一在鎮國公府相遇的一幕。
洛欣柔順飄逸的黑髮紮成雲鬢,髮髻中插着象徵郡主身分的特製鳳形金釵,身上穿着皇家尊貴的錦衣玉服,頸中戴着渾體翠綠的無睱美玉配飾,稚嫩中夾雜些許成熟的面容眨動勾人心魂的明亮雙眸,手兒輕輕拉起裙裾,頗有皇家風範的邁動步步生花的盈盈蓮步,聽到丁一突然喊起除了父母外極少人叫的‘洛欣’時,神色猛然一陣,那窈窕的身姿,又生生添了一層美妙絕倫的銷魂情態。
洛欣神情猶豫震驚,星辰般的明眸捕捉到丁一的身影,秀麗的柳月眉隨即上翹,片刻後,突然無比興奮的衝向丁一,已經發育的極度飽滿,連衣領都要被衝破的雙峰頓時上下極有韻律的盪漾,惹得正在迴環廊道上走着的僕從全部瞪眼望來,眼裡泛起無數桃心,下身自然的鼓起,離的廊道的柱子近的,竟然能聽到下面的小兄弟咚咚的敲擊柱子的聲音。
洛欣雙手攤開,歡聲雀躍的就要抱向丁一時,卻不由的怔住,輕啓欲滴的朱脣,露起兩排潔白的貝齒,又喜又驚的問道:“小石頭,真的是你嗎?”
“洛欣妹妹,這是今年盛開的第一朵卡沙蘭布花,我替你戴上……”丁一隨手比劃一個熟悉的手勢,言語、情調都那樣的幻動女人的心思。
“嗯!你給我帶上,插到這兒……”洛欣不知不覺的接過丁一的話,兩人之間的默契似乎是渾然天成,自然流暢,完全不是第一次見面的人所能做到的。
丁一心裡驚喜萬分,神色頗有些不知所措問道:“洛欣妹妹,這話只有你纔會回答的,真的是你!”
“只有小石頭會對我說這種話的,小石頭真的是你!”兩人用小時候的對答,得到了相互確認。隨後,洛欣便不顧大庭廣衆之下應該注意的皇家風範急速抱住丁一,泣聲抽噎道:“小石頭,自九年前那場戰亂,我們從蒼雲與飛蒙邊境住地分開後,就沒再見面了,我想你想的好苦呀!”
“洛欣妹妹,不要哭了,現在我們不是又見面了麼。”丁一從卡沙蘭布花中認出只有輕柔的替洛欣抹去眼角的淚水,看着她蒙朧的淚眼,長長的睫毛,不時眨動的雙眸,靚美的鼻樑,心裡忍不住一震,喃喃笑道:“洛欣妹妹,九年不見,你長的這麼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呀!”
一旁站着的紫萱看着這一幕卻覺得很不是滋味,好像是自己的如意郎君被人搶去了一般,俏臉中忍不住浮起淡淡的醋意,秀鼻輕巧的皺了皺,鼓起嘴嘟嚷着說:“吉天,還以爲你真的是來確認卦象的,沒想到是來會情人的……哼!”
“我這是怎麼了,心裡好像真的按無名老人算的姻緣卦一樣,把吉天當成我的如意郎君了!”紫萱暗自責怪自己,但內心深處卻不知不覺的把丁一和姻緣卦裡算的如意郎君對上了號。紫萱因爲找了無數算卦人都沒有找到意中人,心裡又失落又憤恨,在遇到丁一後突然得到了希望,一種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在潛意識作用下正像火山熔岩一樣積蓄着即將要噴發。
丁一聽到紫萱說話後,從與洛欣分別九年又重新相逢的喜悅與興奮中回過神來,連忙指着龍兒和紫萱道:“洛欣,這是我的好兄弟,劍童。她是我在路上結識的,名叫紫萱。”隨即,丁一把洛欣引薦給龍兒和紫萱。
“嗯?路上結識的?小石頭,你七歲送我卡沙蘭布花時,不是說只有我一個的嗎?怎麼路上隨便遇到一個女人就和她一路同行,還到鎮國公府來了?”洛欣語含醋勁,面色陰沉莫測的望向紫萱,心裡卻在想着,怎麼丁一會卜卦?
紫萱聽到洛欣的話裡含有譏諷,不知是潛意識裡把丁一真的當成姻緣卦裡的意中人,還是女人的天性使然,有意和洛欣較勁,頓時怒從心中起,瞪住洛欣,冷聲冷氣道:“哼!七歲時說的話能算數嗎?再說,他送你花算什麼,他還替我算了一卦,知道我命犯災星,便一路吵着要來保護我……”紫萱說的很是得意。
“你胡說!小石頭,他過去只有我,現在也一樣只有我。他保護你,也肯定是你纏着他的!”洛欣秀眉連蹙,神色露出極強的醋意激起的怒氣,雙手直叉腰間,美眸中流轉逼人的寒意。
“你不信?那你問問他是不是替我算了一卦,還一路要隨我來!”紫萱故意避重就輕的伸手指向丁一道。
丁一心裡想着替紫萱算了一卦,之後又要隨她來確認卦的對錯,正和紫萱說的一樣,爲了要紫萱收回‘無騙不道士’的話,更不能說假話,便確定地點了點頭,卻沒有發覺洛欣和紫萱是因爲他而較上了醋勁。
洛欣隨即扭頭看到丁一點頭時,心裡頓時奔涌更強的醋勁,眼裡閃過寒似北極之冰的冷意,正當要發怒時,望着丁一注視她的眼神色,她想着不能在丁一面前做出有損形象的事,心裡有所顧忌,便強行忍住,自我解嘲道:“這有什麼,小石頭他既然能算卦預知你的吉凶,爲了保護你而來,那爲什麼他不能因爲早就算到了我會在鎮國公府出現,是爲我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