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桐撐起沉重的身子,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環住冷逸天脖子的冷思雅,看着狼狽至極的夏雨桐,眼中劃過陰戾的神情,想跟她搶逸天哥哥,看她不整死她!
夏雨桐接收到冷思雅毒辣的眼神,雙手緊捏成拳,這對變態的表兄妹,真是變態,令人惡寒!
在冷逸天帶着冷思雅回房的空檔,夏雨桐抓住機會,敲響書房的門。
“進來。”聽到慈詳而威嚴的聲音,夏雨桐小心翼翼的扭開門把。
看到夏雨桐,冷振東好似並不意外,他對她作了個請坐的手勢。
夏雨桐全身都溼淋淋的,她怕弄髒他昂貴的座椅,搖了搖頭後,走到他身前。
“冷爺爺,我來找你,是有事想要求你。”
冷振東摸了摸白鬍子,若有所思,沉吟了會兒後,開口說道,“我猜小丫頭你是爲了小天的事來求我吧?”
夏雨桐沒想到冷振東如此精明,她還什麼都沒有說,他居然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雙膝驀地一彎,她朝冷振東跪了下來。
冷振東微蹙了下眉,他連忙去扶夏雨桐,但倔將的夏雨桐卻不肯起來。
“爺爺,你如果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夏雨桐說。
冷振東重新坐回皮椅裡,他摸了摸白鬍子,聲音微凜的道,“你說吧!”
夏雨桐揚起脖子,她淚眼朦朧的說道,“爺爺,你看到我脖子上的掐痕沒有?就是今天上午你孫子掐的,我險些命喪他手中!這一個多月來,我不知多少次面臨這樣的生死一線,只要他稍微不高興,就會拿我出氣!”夏雨桐將自己所受的委屈,如倒豆子般的全數說了出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他說我姐姐害死了他心愛的女人,可我有什麼錯啊?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冷爺爺,我求您,您讓您孫子放我自由吧!”
聽完夏雨桐的話語,冷振東久久沉默。
就在他正準備開口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冷逸天將冷思雅慰哄睡着後,就出來找夏雨桐,可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她的人,後來問周伯才知道她進了爺爺的書房。
看到她跪在爺爺面前的一幕,他心裡暗忖了下。
這個該死的女人,肯定在爺爺面前胡說了些什麼,所以才導致爺爺看他的眼神,帶着前所未着的冷厲。
“爺爺,你別聽她亂說,我這就帶她離開……”
“混帳!”冷振東用拐仗使勁拄在地上,咚咚咚的聲響,帶着無比的威嚴。
冷逸天放在夏雨桐肩膀上的雙手一滯,他眉頭緊皺的看着冷振東,“爺爺,您千萬別動怒!”
冷振東起身,將看到冷逸天就瑟瑟發抖的夏雨桐扶了起來。
“爺爺答應你的請求,你先出去,爺爺要和小天談談。”
夏雨桐黯然的眼中,立即綻放出欣喜的光芒,她終於有種撥開烏雲見明日,風雨散盡是彩虹的感覺了!
夏雨桐出去後,冷振東和冷逸天沉寂了半響,最終冷逸天忍不住打破沉默,“爺爺,我不管你答應了夏雨桐什麼,總之,在我沒有玩厭她之前,我是不會放開她的!”
冷振東聞言,血壓瞬間升高,他臉色脹紅的咳嗽起來。
冷逸天見此,連忙來到冷振東跟前,用手輕撫他的胸口,“爺爺,您千萬別動怒!”
冷振東緩過氣兒來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冷逸天,冷厲的說道,“小天,夏雨桐說得沒錯,你恨夏雪琳害了何菁菁,可關她夏雨桐什麼事啊?你不該這樣對人家姑娘的,如果你還聽爺爺的話,你就放了她吧!”
“爺爺,我……不想放開她……”這個女人,有點菁菁的影子,他不會那麼快放手。
冷振東仔細端凝着冷逸天臉上的表情,他徐徐開口,“小天,你是不是愛上人家姑娘了?”
冷逸天想也沒想的便否認,“沒有!”才一個多月時間,他怎麼可能愛上夏雨桐?
冷振東在冷逸天臉上找不出他說謊的痕跡,閉了閉眼,說道,“小天,如果爺爺求你放夏雨桐自由,你難道也不願意答應嗎?”
求?爺爺居然對他用了這個字眼,他怎麼承受得起?
見冷逸天不說話,冷振東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怕冷振東身體出現異樣,冷逸天只得無奈的點頭答應,“爺爺,我同意!不過,要是夏雨桐再落入我手裡,我可是不會再輕易的放過她!”
冷振東點點頭。
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夏雨桐高興得如同籠中之鳥重新飛入天空,小臉上帶着眩麗的笑容。
這還是冷逸天第一次看到夏雨桐笑得如此開懷,青春朝氣的臉龐,神采飛揚,十分的迷人、耀眼。
“夏雨桐,再見!”冷逸天心不甘、情不願的朝夏雨桐揮手。
夏雨桐沒有理會冷逸天,她纔不要和他再見呢!
就算是要徒步走下半山腰,她也是欣然至極的。
幸好離開時,冷爺爺還給她塞了幾百塊錢,讓她下山後,就打個車回去,所以,暮色降臨時,她便回到了夏家。
站在熟悉的別墅門口,她舒暢的心,又突然緊張不安起來。
她就這樣回來了,那冷逸天會不會讓父親將錢還給他?還有云姨和雪琳,是不是恨透了她?畢竟冷逸天不僅在婚禮上劫擄了她,還在雪琳去島上時,故意表現和她很親密!
她記得,當時雪琳是氣憤至極的!
隨着跑車‘吱’的一聲停下,穿着七寸高跟鞋的美豔女子,從跑車裡走了下來。
看到彼此,都略微愣了下。
夏雪琳先回過神,她目光陰鷙的看着夏雨桐,“死丫頭,你還敢回來!”說着她上前揪住夏雨桐的耳朵,使勁一擰。
夏雨桐呼痛的拍開夏雪琳的手,“這裡是我的家,我怎麼不能回來?”
夏雪琳見夏雨桐還敢這般對她說話,更加動氣,她指着夏雨桐的鼻頭,怒喝,“你個賤蹄子,搶走了我的未婚夫,讓我成爲a市茶餘飯後的笑柄,你非但沒有毀意,還和他在島上恩愛纏綿,你的心腸怎麼就如此的歹毒?”
夏雨桐看着聲淚俱下的夏雪琳,頓時對她生心愧疚,雖然她自己也很無辜,但她也能理解夏雪琳的心情,要怪就只能怪冷逸天那個惡魔。
“姐,你聽我解釋……”
夏雪琳打斷夏雨桐,“不要喚我姐,我沒有你這種妹妹,也不想聽你的狗屁解釋!”
聽到外面的爭吵聲,涔美雲從別墅裡走了出來,看到夏雨桐,涔美雲就像只長滿刺的刺蝟,猛地揪住夏雨桐的頭髮,啪啪使勁甩了她兩巴掌。
“你個死不要臉的臭丫頭,居然還敢回來?!”涔美雲聲音尖銳的質問。
夏雨桐眼冒金星,小臉上立即紅腫一片,陣陣疼痛襲捲着她的心扉。
“雲姨,你聽我說解釋,事情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我也是被冷逸天脅迫的!”
“媽咪,不要信她的話,上次我去島上,她趴在逸天的懷裡,不知有多風騷呢!”夏雪琳既憤又妒。
夏雨桐百口莫辯,好在夏偉滔下班回來了,才讓夏雨桐沒有再捱打。
燈火通明的夏宅,傭人都被譴去休息了,夏偉滔和涔美雲坐在沙發上,夏雪琳站在一旁,而夏雨桐則是被迫跪在他們的前面。
“夏偉滔,你要是今天不給我罰這個死丫頭,我就死給你看。”護女心切的涔美雲恨透了夏雨桐,恨不得撕了她的皮才甘心。
夏雨桐一直垂着腦袋,在這個家裡,她向來沒有地位,也不受寵,罷了,他們愛怎麼冤枉就怎麼冤枉吧,就算她說破嘴皮,也不會有人相信她也是受害者。
“夏雨桐,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夏偉滔看着弱不禁風的夏雨桐,沒有一絲感情的問。
夏雨桐搖頭,蒼白的脣,無力的吐出二個字,“沒有。”
“好,既然如此,你就跪在這裡,並且三天都不準吃飯!”
夏雨桐胸口劃過酸澀,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的人,真是她的父親嗎?
涔美雲和夏雪琳上樓前,各在夏雨桐身上踹了一腳。
三天艱難的熬了過去,她起來時,雙膝已經徹底麻木,並且淤青了一大圈。
幸好有好心的傭人在半夜時給她送饅頭,不然她壓根熬不住這種殘酷的懲罰。
躺在屬於她的木板牀上,她看着結了蜘蛛網的天花板,任傷心的淚水,肆無忌憚的劃過臉龐。
在夏家,她從沒有得到過任何溫暖,住的吃的比傭人還差,可她從不會怨念,因爲是夏家將她養大成人,並且供她上學的。
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難受。
媽媽,你究竟在哪裡?爲什麼要拋棄我?女兒過得好苦啊!
渾渾噩噩的在牀上躺了一整天,她才能勉強下牀。
準備去別墅找點吃的,走到大門口時,卻聽到父親與雲姨的爭吵聲。
“你還準備留着那個死丫頭在家裡?她回來後,冷逸天逼你還給他三千萬,現在我們公司又要面臨破產,我勸你還是趕緊將那個死丫頭再送到冷逸天手中吧!”
夏偉滔嘆了口氣,“我找過冷少爺,跟他提過,如果他還想要雨桐,我就將她賣給他,可他不要了啊,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公司破產?”涔美雲眼中滿是惶恐。
夏偉滔雙手捂住腦袋,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情,“我也不想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涔美雲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對夏偉滔說道,“你還記得那個王總嗎?上次來我們家,看到過雨桐,他後來跟我說對她有意思,我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想想,覺得我們可以靠王總解決公司的經濟危機。”
夏偉滔的眼中也一亮,他贊同的點頭。
夏雨桐聽到這裡時,心,一點一點的沉重下來,有種跌進谷底的難受感。
這就是她的父親,爲了錢,可以一次次將她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