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託着香腮,微偏着頭,望着那月夜,粉臉上盡是溫柔,盡是一幅嚮往的神情,有些羨慕,有些傷情。
“誰—原來是你。”俏麗少女望月間,忽聞風吹草動,猛回頭一看,見是柴恆,便又手託着腮,靜靜地望着月。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俏麗少女輕聲問道。柴恆坦然說道:“月色美,西湖邊走走。”
“怎麼不陪她?”俏麗少女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
“誰?”柴恆很吃驚,詫道:“你跟蹤我?”
俏麗少女兩汪美目兒幾乎笑成了兩彎星空中的月牙兒,輕盈地說道:“沒有。”
“沒有?”柴恆更加驚詫,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俏麗少女。
俏麗少女玉手在微風中輕輕搖盪,羶口輕張,貝齒初露,粉面上升起一層玄霜,冷漠地讓人心寒的冰冷,冷冷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柴恆搖了搖頭,俏麗少女雙眸又流露出了一絲溫柔之色,說道:“想來你也不知。”
輕盈地彎下腰,一手撩起碧水,輕輕地蕩起一層波紋,回首打量着柴恆。許久,吐出三個字:“柳詩涵。”
柴恆飛快的在腦海中尋找起這個名字,倏然,柴恆臉色劇變。此人?俏麗少女?指腹爲婚?妻子?柳詩涵?
“是你?”
俏麗少女輕輕地道:“對,是我。”
柴恆疑問道:“那你怎麼?”
柳詩涵如絲如癡柔情,柔情款款地望着柴恆,一縷紅霞泛上了她的耳際,嬌羞道:“還不是因爲你。”說着幽幽一瞥柴恆,眼中盡是幽怨。
“誰?”柳詩涵怒聲叱道。
“兩位別來無恙—”
柴恆柳詩涵兩人聞言齊聲道:“是你。”
“不錯,還有我們。”慕容鴻儒身後的南宮适及東方莫名不慌不忙的站了出來。
“柴恆,交出大周藏寶圖。”慕容鴻儒揚聲道。
柴恆冷聲一笑,朝柳詩涵一瞅,柳詩涵報以柔柔一笑。
柴恆抽出長劍,說道:“又有朋友來了。”
“哈哈哈,衆位朋友,仇某來晚一步。”
“刷刷刷”月色下閃出十條身影。
聲音未落,又響起一聲長嘯,緊接着又是幾道身影。未落,又閃出六道白影。
柴恆目光掃了一眼,衆人影之中,自己識的幾人。
姓仇的領頭人淡淡道:“柴少俠,請允許仇某介紹一下。鄙人仇蒙,金國人。”指着身邊的人道:“天將、地將、人將、風將、雲將、神將、鬼將、龍將、虎將。”
“鄭奎,相信你不陌生。”
鄭奎卻朝柴恆一笑。
一羣穿着蒙古服裝的武士中,走出一上年紀的大喇嘛,雙手一合,道:“少俠有禮了,貧僧巴顏,大蒙古國師。”
柴恆道:“大師,柴恆有禮了。”
另幾人中,文長老走出來,緩緩道:“門主,這四位是本門青龍使柳青衣,白虎使周鋒,朱雀使杜衡,玄武使杜若。”
柴恆一眼望去,柳青衣與周鋒兩人他是見過的,至於那朱雀使杜衡、白虎使杜若,柴恆面對兩人,兩女使,卻又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卻又一時間說不上來是誰。
一方面,柴恆、柳詩涵、文長老以及四使。
一方面,仇蒙、“九將”、慕容鴻儒、東方莫名、南宮适、四大世家子弟、巴顏以及蒙古武士。
風起雲涌,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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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山莊
“大姐,大事不好了。”司徒寒星匆匆撞開房門,便朝司徒秋水道。
司徒秋水心絃瞬間被撥動一下,難道?
“寒星,怎麼?”司徒秋水急切地問道。
司徒寒星臉色一暗,道:“爹被師父殺了。”
司徒秋水“刷”地臉色全白。即使當日,她也勸過父親,父親不聽,她也料有今日之禍,可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怎麼可能”司徒秋水無力地反覆地念道。
她彷彿看到了那身影,是那麼的清晰,卻又是那麼的遙遠,他們之間,永遠
想着,想着,默默地,滾下
你怎麼捨得讓時間沖淡了一切,所有的情意化作飄零的雨,流水不返,秋水易寒。流水是那落魄人的肝腸寸斷,落紅是那斷腸人的心的碎片。何處是心的依戀?你怎麼捨得讓時間吹斷了心的雨點,所有的情意化坐了飄零的花瓣。曾幾何時又是心的癡戀?你怎麼捨得讓情意流向海?你怎麼捨得讓花兒不依戀?你怎麼捨得讓鳥兒不在眷戀?何處又是溫暖?明白的是:留下的只是苦澀的而又美麗的淚海。
從此刻開始,他們不會有明天,不會
從此刻開始,夢碎了,心也碎了,不會再回來
司徒秋水望着,想着,他們
司徒寒星望着,想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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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裡,月亮還是很美。
是夜裡。
冷冷清清的天空是一片晶瑩的月光,像水似的傾灑了下來,眼前只是一片柔和的光彩。
輕悠悠,月亮落到了陰雲的影裡去了。
深夜涼如冰。
蕭蕭的夜風一次又一次打在臉上,柴恆的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冰冷若刺,一根利刺直刺進人心扉。
慕容鴻儒、東方莫名、南宮适三人抽出了兵刃,四大世家子弟抽出了兵刃。
仇蒙摩擦着拳頭,“九將”抽出了兵刃。
巴顏取出了金輪,蒙古武士紛紛抽出了彎刀。
文長老、四使分庭而立,抽出了鐵扇、長刀、銅鞭、羽扇。
柳詩涵抽出了長劍,一式“雨濛濛”揚起一片煙雨。
“唰唰唰”身影交錯了起來,刀劍相交,羽扇交錯,銅鞭縱橫,金輪輕揚,峨嵋突刺筆如光,一柄柄兵器,一道道光影,閃耀着,雀躍着,天空中飄起了美麗的雲彩。
劍鳴一聲,風吹一聲,何時休?刀光劍影無處去,泛起狂沙一片愁。
青龍使柳青衣長刀亂舞,一套“青龍刀法”虎虎生風,“龍吟神功”隱隱龍吟大作。
白虎使周鋒銅鞭縱橫,一套“虎煞十三鞭”風雲變色,“虎嘯神功”隱隱虎嘯山林。
朱雀使杜衡羽扇飄飄,一套“百鳥神功”光彩飛揚,“青雀九式”之下,猶如萬鳥齊鳴,又若萬鳥紛飛,若隱若現,似百鳥朝鳳,似百鳥爭容,又似千鳥齊飛,又似萬鳥展翅飛騰。
玄武使杜若漁臂輕輕揚揚,一條碧水帶綠之下,“碧水神功”催動着“碧海濤天掌”的風光,掌影如水,綿綿不絕,不知休,掌如水幕,一瀉而下鋪天蓋地地籠罩着刀光劍影,紛紛飛下的雨點之中,那是水聲,水影,留下的是血紅。
風留不住影,人留不住聲,一劍飄去,紅雲滾滾,江水西流。
柴恆劍影大作,閃耀起萬點星辰,狂風落葉般星星點點,劍影橫刺,“刷刷刷”三劍連環,劍身帶動着身體,身體藉着劍,身撲向了蒙古武士的身畔。頃刻,劍影落下,身影也落下,倒下。
殺戮漫漫。
柳詩涵柔弱的身子,舞動着柳絮風姿,長劍如水如月,似落花無夢,似秋水易寒,飄飄乎如風影消逝,浩浩乎似血花飛伴。風蕭蕭之下,易水輕寒,長劍輕揚,秋水一去,又一重返,落下,身影倒下,血路染。長劍方盡,又一式“舞盡楊柳”,手中長劍似長得雙眼,靈活多變般,一劃一帶,牽動着身影,消逝的盡頭,沒入了風中,消失在空中。
巴顏金輪一轉,飛星一傳,金輪當空掠向柴恆身畔,柴恆長劍一格,劍勢一挑,借力將金輪原路而返,長劍又下挑,一揚一蕩,“噹噹噹”三下,長劍連連逼向仇蒙。
朱雀使杜衡羽扇一揮,一扇拍嚮慕容鴻儒,又一輕揚,羽扇從慕容鴻儒雙肩而過,慕容鴻儒一驚,一式“春風柔情情滿懷”。朱雀使杜衡羽扇一擋,身影輕挪,側身一揮,一式“柳葉紛飛春意盡”,似春風襲來,似柳葉漫天。,慕容鴻儒一詫,心道:“春風十里?”當下長劍一揚,一式“落花風雨更傷春”。
只見朱雀使杜衡以扇回敬一式“更何須春風千樹”。
慕容鴻儒驚道:“春風十里?”
朱雀使杜衡並不答話,身影一縱,反方向的羽扇刺向“風將”胸前“章門穴”。
鄭奎雙拳緊握,“破殺拳”層層推進,一掌一式揮向蒙古武士,而蒙古武士也是不凡,想來是萬中挑一的好手,彎刀一帶一掃,劈向鄭奎左肩,鄭奎右手反握,一把抓住彎刀,一拳擊向蒙古武士
風聲雨聲殺人聲,風中飄蕩着無盡的血腥,“春風十里”的柔情路,“雲龍十三式”的詭異萬變,“破天八擊”的石破天驚。殺路漫漫,風吹着,劍追着,黑夜裡藉着風,藉着月色,閃閃的冷鋒,閃閃的寒光,豔豔的鮮血,點染了西湖水畔。
長劍穿梭,身影穿梭,柴恆手中的長劍,一式“爭劍訣”,劍花點點,花朵片片,刺刺點點,點點刺刺,一連數下,柴恆的長劍斬斷了“風將”的衣邊,半空長劍一轉,借勢下落,一勾一掛,一式“萬點寒星”襲向“風將”雙肩,“風將”見勢一退,而柴恆長劍尾隨。“刷刷刷”一劍刺進腕上“神門穴”。長劍又一起落,飄起一朵紅花,一劍封喉,一劍劃過了“咽喉穴”。
文長老鐵扇一揮,朝柴恆道:“門主,快撤。”
柴恆一望,見柳詩涵、文長老、四使身上都有傷,道:“好,你們先走,我壓後。”
文長老縱身一躍,掠至柴恆身側,說道:“門主,那你呢?”柴恆長劍一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將一物塞進文長老懷中,叮囑道:“護好東西,交給夢雨公主。”
文長老見柴恆意意已決,向四使一招手,說道:“向東門口撤。”回首朝柴恆道:“請門主速退往分舵。”
柴恆舞劍,柳詩涵在畔,兩人長劍似風似雨,忽快忽慢,忽急忽緩。柳詩涵藉着修長的纖子,在風中搖曳,舞起了翩翩風影。柴恆長劍無謂是“落英繽紛”,劍影劍網一掃一劃,將衆人逼在劍網之外。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金光射向柴恆後心,待柴恆察覺,手中長劍又冷上了三分,人影飄遠。
冷風吹過樹,葉子翻了幾個身,微微地發出了沙沙的作響。蕭蕭的夜風一次又一次的打在臉上,他感到輕微的瑟縮。身子本來就夠單薄的了,這下好了,深深的夜裡,身子不由得縮的更緊了。
靜靜地走着,一個人獨自的走着,可是柴恆的心,隨着一點一點的走遠,一點一點的變冷變淡。走着,走着,忽然聽到耳邊在呼喚,猛的一低頭看,什麼也沒有。
柴恆的心如侵在冷水裡一樣抖顫,蒙朧的月色裡有着一絲光明,可在他的心頭上,只是沉沉的一片,找不到。凝視着懷裡那蒼白的臉,他的心又痛了起來。
分別後,想起了你,本來想和你一起,但一想,算了吧。緣分?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難道我們的相遇是一個美麗的錯誤,你只是過客,不是歸人。難道那份情也是隨風飄過的葉子,風停了,葉落了。
憶相逢。
當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新娘,我似乎看到了淡淡的花蕊裡凝着一滴,晶瑩的像一滴清淚。
此際我一眼看到了,心裡微微一痛,眼角溼掉了。
夢醒時分。
我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傻。我一直以爲可以把你忘記,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醒來的時候,我才倏然發現,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你,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你的名字。
詩涵,你爲什麼要哭呢,這世界上不是還有愛嗎?
你看,白雲還不是那麼美嗎,飛翔在蔚藍的天空。
你看,流水還不是那麼美嗎,叮咚在山間,唱起讚歌。
你的愛人,不是也離你很近很近
吹着冷風,腦子裡清醒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看着,看着柳詩涵的嬌軀
我到現在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份傷痛,永遠,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痛。
風瑟瑟的挾着一絲寒涼,樹葉發出蕭蕭沙沙的響聲,像是在悲哀的哭泣。
吹過來,他的身子顫了一下,又默默地走着,走過了所有有你的身影留下的地方,心裡不斷的流淌。
今天后的明天,明天后的後天,我仍然會痛苦,愛情帶給我的不是倏然的醒悟,不是能走盡的孤獨,縱然是把淚水灑幹,也洗不去心中的傷口,訴說不完悲痛
一場愛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