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心絃爲誰動(一)
噬心之痛緩解後,心房的地方跳動着一顆陌生的心臟。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面色蒼白的她:“你可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修爲散盡,灰飛煙滅。”那是這世間最動人的嗓音,她曾用這個嗓音陪他說話,爲他唱歌。
“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很想指着他的鼻子:“老孃喜歡你你就看不出來?”但她沒有了力氣,更重要的是,她想給他留點嫺靜而又矜持的印象:“我慈悲爲懷,你有意見?”
這是絃歌第八次到尚書府門口吃閉門羹,也是她第八次收穫沉沉一包金銀。
忠心的管家恭恭敬敬:“雲小姐,退婚一事,我家大人也很是對不住。木已成舟,若是讓新夫人見到你只怕會有不小的誤會,這些銀錢請您務必收下,聊表歉意。”
絃歌點了點頭,錢這個多西還是很有用處的,。
紅杏出了牆怎麼辦?當然是把紅杏拽回來。可現在她連那出牆的方澤的人影都沒有看到,她覺得很惆悵。
“安唯,你自己先回去。”好聽的男音從身後穿來,聽到安唯這個名字,她迅速地轉過頭往說話的地方看去。
那一處立着的是一對璧人,叫安唯的女子倒是長得嬌俏可人,可是跟身邊身着暗紋錦服的男子一比,就遜色了。絃歌自詡是見過世面的小神仙,卻也覺得那男子也是出塵高雅得少見。就是可惜了,偏偏是一枝出牆的紅杏,這紅杏的名字就叫方澤,退她婚的那位。
這支紅杏只怕不止出了一次牆,絃歌看着他送自己的新婚妻子到了自家府門後,就轉身走了。只怕,又要出牆了。但這是一個機會。
她跟在了那出牆的紅杏身後,想着的是怎麼樣把那隻紅杏搬回自己的牆內,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牆。
她撓了撓頭嘆道,也不知是那堵牆這麼三生有幸讓她這個神仙撞到,一擡頭,她一下子就僵住了。真是不巧她撞上的是一堵肉牆。
那堵三生有幸的肉牆抱着手臂冷冷地打量她:“姑娘你跟蹤人的時候也可以走神,在下很佩服。”
想了想,她故作羞澀狀:“你剛纔碰到我了,在我們家鄉,如果一個姑娘被男子碰到了的話,是要嫁給那個人的。”她低頭,繼續羞澀。聖人曾雲過:好馬不吃回頭草,好杏不開回頭牆。所以她不打算亮出她的身份並指控他這隻紅杏爲什麼要拋棄她。
那支紅杏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哦,是麼,就算那個人窮困潦倒或者遍佈仇家也要嫁給他?”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支好看的紅杏。美色當前,絃歌豪爽道:“沒關係,我可以保護你,你要是窮了些,我也可以拿錢養你。”
說着,她掏出錢袋準備遞交給這個人。
紅杏並沒有接過來,冷冷笑道 :“我也很有錢。”
“那就更好了,你找個時間來娶我吧。我很能幹的,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我都樣樣······”她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違心道:“精通。”
“好,那就找個時間。”
“等等,坦白交代,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鍾了情?”
“鍾了。”紅杏挑起好看的眉。
她震驚了,師父以三個月爲期,拿到這個便宜丈夫的心,現下不過才過了幾天,她就要完成任務了?這方澤的心就這麼給讓自己輕而易舉的俘虜了?那這顆心的戰鬥力該有多低下啊?她有點嫌棄這顆心了。
“表哥。”安唯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了個回馬槍:“你跟我去一趟悅來客棧吧,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據她所知,方澤和安唯並不是表兄妹,而安唯的表哥卻是那個倒黴王爺莫燁。她有點接受不了,腿一軟,卻被人穩穩扶住:“娘子站穩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調戲了,她可不能想就這麼捐軀了:“兄臺,誤會誤會一場,你我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抱了抱拳頭,準備開溜。
她耳力甚好,聽見安唯問她是誰。
莫燁的聲音輕飄飄地進了她的耳朵:“沒什麼,揀到個寶。”
你纔是寶,你全家都是寶。
八卦之美,在於議論之人處於八卦之外。其實,這也是一則不錯的八卦。王都裡官至尚書的方澤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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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娶了一個叫安唯的姑娘。而這個安唯又在不久前和她表哥逍遙不問政事的王爺莫燁定了親。人外有人,八卦之外也有八卦。據說,那個方澤之前有一個未婚妻,橫刀奪愛娶安唯之前,他退了那個婚。不好意思,絃歌就是被退了婚的倒黴蛋。
嚴格說來,這事和她本也沒有什麼關係。
她對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明確,就是一個住在雲隱山的雲雀小仙,後來莫名其妙被溟山的詰一真人收爲座下弟子。縱然她是一隻鳥,也是一隻鳥仙,可現在她卻淪落到凡間成爲一個鳥人。她的師父詰一讓她下凡,拿到自己丈夫的心。愛故弄玄虛的詰一,還囑咐她,如果有什麼疑惑就去諮詢她的師兄們。凡間的事情凡間辦,於是她找到了常在凡間擺攤算命的師兄卜算子諮詢師父讓她去取一個凡人是心臟是不是有違仙道。
卜算子回答說:“那是師父的委婉修辭手法,其實是讓你凡間的丈夫愛上自己。”
她一瞬間覺得醍醐灌頂,但要去那裡尋一個丈夫呢?恰好,下凡那一日,一個趕赴王都與自己未婚夫成親的女子壽元盡了,她也就頂替了她的身份。但還未曾見到那個便宜未婚夫方澤時,就被告知自己被退婚了。
八卦完了,她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倒黴王爺的高尚情操,牆內的紅杏出了牆,他居然還能陪安唯逛街。看來,他對自己的表妹安唯用情很深。
這一天,她準備繼續到方澤府裡去蹲點,出門的時候,險些又撞上一堵牆。
說來,這堵牆有些面熟。
“娘子,我來接你回府。”莫燁緩緩搖着手裡的摺扇,一片風騷。
絃歌把手一揮,“我不是說了麼,那是一個誤會,美麗的誤會,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她別過頭去,防備着美色的誘惑。
莫燁文不對題地問道:“你一個姑娘家就住在客棧裡?”
絃歌一驚,該不會懷疑她這個姑娘家住不起這樣的客棧吧。雖然拿方澤的錢來住店顯得不太有骨氣,但她一個不拘小節的神仙,是不會把骨氣這種身外之物太當一回事的。但現在的神仙和凡人有代溝,這問題回答起來有點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