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妜哪裡曉得在永延宮中賢妃的一番糾結,當她收到請帖後就樂顛顛去玄星觀取出自己的首飾盒子,在裡面挑了很久才挑出了一隻上好的玉鐲,一塊極品的玉佩。不用說,手鐲是給賢妃的生辰禮物,玉佩是給弈瀾的賀禮。
上次在醉仙居里偶遇弈瀾,自己就表示過後要送一份賀禮的,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但她實在太忙,上午忙着在桑陽書院虛度光陰,下午忙着在玄星觀做功課,晚上雖然是有時間了,可是她還是有點自己現在是個滄戈女子的自覺,大晚上的一個女子跑到男子家去送東西,肯定是要不得的,別說在滄戈了,就是在梵晏這樣做也不行,多半會被人以爲是要去調戲良家少男而被趕出去的……
賢妃壽辰這天,鍾妜得了弈沉的允許,不必去玄星觀,於是鍾妜也就打算讓呂安直接駕車回到太傅府,早點回去梳洗打扮。既然是賢妃的生辰,她早點趕過去多陪賢妃說說話也是很不錯的,雖然只跟賢妃私底下見過一次,但她對賢妃的印象頗爲不錯。
“寧孤抒。”
剛剛出了德言閣的大門,就聽到身後有個人在叫她。鍾妜停下步子轉身往後看去,這人不是一向看她不順眼時常用各種話來擠兌自己的但實際上一點好處也沒有討到的逢綺郡主麼。
“郡主有事?”鍾妜有些不耐煩,總覺得逢綺找她總沒有好事。
逢綺身邊依舊跟着幾個千金小姐,相處了這麼久,鍾妜也還是能認出這些人,無非就是幾個想攀附東彭的幾個世家千金,始終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逢綺身後。因爲上次柳尚書被查出貪污一事,柳家不少人受到牽連,柳畔喃的爹是柳尚書的親兄弟,更是好手下,所以一樣被治了罪,桑陽書院自然就沒了柳畔喃這號人物。
見到逢綺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眼下她找自己該不是爲了發泄一下少了一個跟班的怒氣吧,如果真是這樣,鍾妜對逢綺生出了一點佩服之情,柳家出了事也不是一兩天了,她居然能忍到現在才發火,實在是超出了逢綺素日的水平。
逢綺咬脣,根本不想跟鍾妜多說什麼,看着鍾妜時一臉的不屑。鍾妜看得嘴角一抽,既然這麼不屑,叫住她又做什麼?
“郡主?我這還要趕時間呢,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明天咱們再敘?”
倒是她身邊盛侍郎的女兒盛硯綾見狀忙說:“寧小姐,突然叫住實在是打擾了。聽聞前些時候,你在醉仙居爲不少人占星算卜,大家都是同窗,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也爲我們佔一個?”
這個盛硯綾展示出來的是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但若真的是有禮,又怎會在對方已經明確說要趕時間後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鍾妜表示有些遺憾:“真是不巧呢,今日不是一個占星算卜的日子,不如改天吧。”她對這些世家千金也有打探之心,並不想一口回絕,只是今天的確不是時候,而且,若是她看不出來逢綺這一行人是故意在今天拖住她進宮,那她也白長了一顆腦袋了。
逢綺不滿地盯着鍾妜,沒有想到竟然這樣快的就被鍾妜輕鬆地回絕了。
“只有你懂這個,今天到底是不是個日子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鍾妜攤手,既然你都不相信我,還讓我給你佔個鬼啊。她倒也不生氣,還一臉好心地跟逢綺說:“郡主,這種事情心誠則靈哦。”
又聽到逢綺的一聲冷哼,鍾妜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了。
盛硯綾輕輕拉了拉逢綺的衣袖,對着鍾妜含笑道:“既然寧小姐都說今天不是一個占星算卜的日子,自然我們不可以再勉強了。只是我們一直對占星很好奇,也很欽佩寧小姐的這一身好本領。就算不能占星,寧小姐是否可以爲我們講一講一些淺顯的星象知識呢?這可是要比家裡老師講得有趣多了。”
逢綺身邊的世家小姐都紛紛說是,都說讓鍾妜不要這麼不給面子,一定要給她們開開眼界之類的話。
雖然桑陽書院的學子們在書院裡大多沒有怎麼去聽學堂夫子的課,但是他們家中自然是請的有夫子來授課。畢竟她們不會去考取功名,但該學的詩詞歌賦還是一樣不能少的。桑陽書院,說白了,除了巳時的在德言閣上的那一節課對她們還有用之外,都是給他們這些王侯世家的女子培養感情所用的,男學子那邊也基本上是一個理。
“實在是很不巧,改天也是一樣,今天是賢妃娘娘的壽辰,我得進宮去爲娘娘祝壽。”鍾妜本來以爲自己很明確地拒絕了,而且還把要進宮爲賢妃祝壽的事情都
搬出來了,那些人只得作罷,可是她卻小瞧了對方死纏爛打的實力以及臉皮的厚度。
逢綺這邊的人,一人跟鍾妜糾纏了幾句,到了後來說的話就算跟別人重複的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把鍾妜當成了一尊菩薩,她們就是來祈願她留下的人,只管一個勁地念叨自己的願望,完全不顧眼前這尊菩薩願不願幫他們實現願望。
鍾妜很想衝出重圍,奈何勢單力薄,不知不覺之間就被這些小姐以及她們各自的丫鬟圍得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方纔下課的時候,學堂裡的人都陸陸續續地走了,最初逢綺和鍾妜平和的說着話,沒有引起來好奇的圍觀者,所以鍾妜現在並沒有人來幫她。
耳邊依舊是那些人嘰嘰喳喳的或是勸說或是請教的話語,鍾妜默默忍受着,現在還不算太晚,看她們能唸叨到多久。對方沒有對她惡語相加,她也不能跟他們撕破臉,如果她遲遲沒有出門去,呂安肯定會來找她。
果然的,過了大半個時辰,黎孟徉就進了德言閣。
“寧五小姐,原來你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他其實是敲了門的,但是被屋子裡的人無視了,於是也就只好自己進來了。黎孟徉說,寧家的馬伕呂安來找他,說是自家小姐失蹤了,早上進了書院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央求黎孟徉來尋找一番。能在桑陽書院唸書的可都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所以黎孟徉自然就來找人了。
圍着鍾妜的人依舊沒有改變陣型,只聽到逢綺問黎孟徉:“那個馬伕何在?”
“她已經找了寧五小姐許久,現在正好在外面。”黎孟徉答道。呂安和黎孟徉這個管事的不同,他可不能隨意來見這些千金們。
逢綺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們也彆強人所難了,她沒時間就別纏着了。”
一語說完,鍾妜才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順暢了,圍在她身邊的人已經散開了。她好笑地看着逢綺,這會來裝大度了,要不是你的意思,這些人會強人所難嗎?
逢綺無視了鍾妜看她的眼神,鍾妜也懶得跟她磨嘰,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出門去找呂安了。
但願,逢綺今天僅僅只是想做個惡作劇而已,要是還有別的目的,她一定會找機會還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