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夷既然能夠坐穩順天府尹的位置,辦事能力定是不容小覷。很快地,他就在侯府的一角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秋語,並且在她的身上發現了一包迷藥。着人把秋語潑醒後,他沒有立刻將她帶到堂上,而是悄悄派人去請示了鄭國公的意思。
鄭國公心中猜到了幾分,同時也對聞仲夷的表現十分滿意。這件事情跟月華郡主是脫不了干係了,左右現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有些事情興許可以挽回。
他跟池尉對視一眼,互相已經達成了共識。
“孩子們都回家去吧,這件事情一時半會都查不出來,你們在此地久留,家裡人會擔憂。”鄭國公和藹地對連看了兩場好戲的人囑咐道。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趕人了。
池尉也很配合,只不過沒有鄭國公那麼和藹:“都散了吧,希望今天這件事情只在西嶂候府,出了這個門,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是,那是。”很多人都表了態。
話雖如此,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怕不到天黑,這件醜事就會被添油加醋地被各個權貴之家描述了一次又一次。
想到這裡,池尉心中更是憤懣,恨不得將那些知情者的嘴巴都封住纔好。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閒雜人等自然是不好意思繼續呆在這裡,紛紛都告退了。江景晗看着一臉悽然的池泠雪,心中不忍,她悄悄走到池尉身邊,請求道:“池伯伯,我可以留下來陪着雪兒嗎?”
她的一雙大眼睛中飽含對池泠雪的擔憂,讓人不忍拒絕。池尉自然是認識這個經常和池泠雪一塊的江家千金,對她印象頗佳。他遲疑了一下,眼下池泠雪情緒不佳,也許留下她,還可以寬慰她幾句,以免池泠雪想不開做了傻事。
誰知池泠雪卻驚慌地尖叫了一聲:“不,我不要你留下來,你走!”
在江景晗眼中,卻覺得是池泠雪怕拖累了自己,所以纔要趕她走的,於是她更加不會走了:“雪兒,你放心,鄭國公和池伯伯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如果有人欺負了你,我更不會放過她。”
說罷,還挑釁地望了月華郡主一眼。
這樣的失態,更是讓池尉不放心,所以也就默許了江景晗的請求。畢竟要是對方仗着是王侯之家要給自家施壓,至少,多了一個江家嫡女幫護着也不會輸得太難看。在他心裡,已經隱隱覺得這件事情錯在月華郡主或者弈承茂中的一個,鄭國公想要護短,所以要多多少少地犧牲自家姑娘。
鄭國公叫住了弈沉和弈瀚:“這件事情背後如果牽連很大,陛下定然是要親自過問的,你們是皇子,就在此處做個見證吧。”
鍾妜本就和江景晗待在一起,江景晗到了池尉身邊之後,她繼續留在大廳也不太合適,雖然心中不不想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也還是不情不願地挪着步子作勢要離開此地。
“寧五小姐備受陛下器重,既然是需要一個見證,不如也留在此地吧。到時候若是陛下真的問詢起來,免不得要召見寧五小姐的。”見到鄭國公拉了兩個皇子在一旁,池尉覺得自己更加勢單力孤,一定要留下鍾妜。他總是不想自家太過吃虧的。
這正合鍾妜的心意,但是又不能喜形於色,反倒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表現得定當主持正義不會讓人失望的樣子。
弈沉不動聲色地輕笑了一聲。
看到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聞仲夷這才讓人把秋語帶上來。
見到秋語的那一刻,月華郡主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她纔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
“秋語,你這丫頭跑到哪去了?”她像是在斥責,更是在請求。既然秋語已經被抓住了,那麼有些不可告人之事也會因爲秋語守口不嚴而泄露了出來。此時的她才從季連璧給她帶來的失意憤恨中走了出來,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現在只希望能夠大事化小。
聞仲夷對鄭國公說:“國公大人,下官在這個丫頭身上搜到了一些迷藥,正是弈公子和池小姐服下的那種迷藥。”
話說到這裡,聞仲夷就閉了嘴。他很聰明,知道不能就此判定和月華郡主有關,判定的只能是鄭國公,這樣他得罪的西嶂候的可能
性就會小一些。
鄭國公一腳踢在秋語身上,讓她吃痛地倒在了一邊。
“一個賤婢,竟然敢以下犯上,來人把她拖出去杖斃!”
好明顯的護短之心,池尉冷笑一聲:“且慢,不過是一個賤婢,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說,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
秋語咳了一口血出來:“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就是不喜歡池小姐自恃清高,也不喜歡弈公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一句話,就表達了自己自己的動機,但實際上……
月華郡主這才鬆了一口氣,指着秋語,顫聲道:“你這丫頭,真是太丟我的臉了!”
鄭國公臉色稍霽,對池尉說話則有些柔軟:“既然是一個丫頭,我自然會讓她嚐到身不如死的滋味。改日我定要讓承茂這孩子帶着豐厚的禮物上門,給池小姐壓驚。”
這就是解決辦法?!池尉一口氣堵在心口,還沒有大事化小,直接就大事化無了!怎麼吃虧的都是自家的千金。
池泠雪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只是帶着禮物壓驚就可以了。
池尉冷哼一聲,剛想要發作,鄭國公隨即就補充道:“當然池小姐受委屈了,若是陛下同意了,能夠促成一樁好事也未免不可。”
真是一個老狐狸,剛纔說的那番話不過是試探一下池泠雪在池家的地位,第一條行不通,他就加了一個籌碼。但這個籌碼還得有一個條件,叫“陛下同意”。
三個被留下來當“見證”的人都默不作聲地看着,此時,他們不需要做什麼,認真地看着就好。到時候皇帝問起,他們也只是如實回稟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江景晗早就怒了,她可顧不上什麼名門千金的儀態。
池泠雪情緒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江景晗卻理解成不贊同她出面的意思。見此,江景晗就更加想要爲池泠雪出頭了。她可不知道池泠雪對弈承茂的那點心思,只覺得池泠雪受了無比大的委屈。
鄭國公不悅地看向江景晗:“這位小姐,現在只怕沒有你說話的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