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妜奇怪地看向弈沉,表示很奇怪宜妃今日所做爲什麼會跟自己想做的是一樣的。難道弈沉讓她提議這件事情回宮處理不是讓她出手而是讓宜妃出手,他算準了宜妃會這樣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弈沉的心思是不是太深沉了一些。
宜妃含笑問道:“難道本宮說得不對嗎?對了,那個婢女可是帶來了。月華郡主你爲了不讓那婢女被拷打,所以就編出了池小姐跟承茂有私情的謊言就是爲了讓那個婢女不會吐出什麼更難聽的話對嗎?到底是個孩子,不懂得欲蓋彌彰的道理。”宜妃說着,還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月華郡主一時啞口無言。她不希望秋語被嚴刑拷打,更不希望秋語在嚴刑拷打之下吐出自己真正的秘密。而且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爲什麼明明是設計的季連璧和池泠雪,現在又變成了池泠雪和弈承茂。不管如何,現在的情況是儘量少扯進一個家族進來爲妙。
可是,如果不揭穿池泠雪的面目,她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誰知宜妃卻步步緊逼:“你還要說池泠雪和承茂的有私嗎,且不說我對承茂的瞭解,就憑池小姐這些年在桑陽書院如何的循規蹈矩來說,你的謊言都無法讓人相信。”
“月華,宜妃說的是不是真的?”皇帝問道,但是心中已經確信了不少,只要月華認罪,那麼就會很快地宣佈對這件事情的處理。
堂堂西嶂候的嫡女,一個身份高貴的郡主,竟然做出這樣的齷蹉的事情,實在是讓失望,更加丟宗室的臉面!
月華郡主明顯感到了皇帝的怒火,就算她對宜妃沒有畏懼,但是對皇帝還是有些害怕。她猶豫了一會:“陛下,月華雖然做錯了,但絕對不是爲了羞辱他們二人,真的只是一番好心。”
宜妃嘆了一口氣,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月華你這個傻孩子,只要你老老實實地認錯,陛下一定會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不會重罰你,可你一直都這樣不敢承認錯誤,豈不是讓有心維護你的陛下失望?”
宜妃笑得一臉和煦,但是眼中卻冒
着冷意。只要你月華郡主承認了你對弈承茂有不滿,要陷害於他,那麼她就有那個本事把這件事情擴大到西嶂候府對東彭侯府不禮的地步。到時候,就不是一個不重罰了。
鍾妜一直都有認真聽着宜妃的話,已經發現了端倪,按照宜妃的說法,把過錯全部推到月華郡主身上,雖然是可以挑起王侯和世家之間的矛盾,但是這矛盾肯定是不夠大的,到時候那位皇帝陛下不滿意了,她怎麼可能得到皇帝的特赦呢。
眼看着月華郡主就要被宜妃說動了,鍾妜終於鼓起勇氣地踏出了一步。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弈沉對她投來了讚賞的目光。
還真是難得呢。
“回稟陛下,月華郡主固然有錯,但是這當中未免不會有隱情。”她說着,雙手往袖子中攏了攏,裡面有弈沉趁亂塞給自己的東西。她知道,一定會起一個很大的作用。
皇帝終於見到她說話,像是提起了興趣一般,但卻依舊冷哼一聲:“你是要爲她辯解嗎?”
她擡頭對皇帝無邪地笑了笑:“臣女就是一個局外人,哪裡會爲人辯解啊,只不過臣女覺得,犯錯的人一定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卻不能只懲罰一個啊,所有犯錯的都應該被懲罰。”
月華郡主沒有料到鍾妜會站出來爲自己說話,但是聽她的語氣,像是要把池泠雪也拉下水,不免得意地看向一旁的池泠雪。
池泠雪原本以爲一經宜妃之手,自己應該只是損壞一點名聲而已,但是鍾妜一出手,她就直覺不好,一顆心一經提到了嗓子眼。
“說清楚點。”皇帝又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鍾妜也不敢磨蹭,馬上就看向池泠雪:“不知這本書是不是池小姐的。”
池泠雪看到那本書,不正是她借給弈承茂看的麼,只是因爲暈過去的原因,所以不知道怎麼落到了鍾妜手中。反正那本書也沒有寫她的名字,她正猶豫着是不是要否認。弈承茂卻搶先道:“這正是池小姐在偏廳中借給我看的那本遊記。”
“弈公子可是看完了?
”鍾妜繼續問道。
弈承茂搖了搖搖頭,他想起來這本書還沒有翻幾頁,自己就已經人事不省了。
鍾妜轉而看向江景晗:“江小姐,你跟池小姐是多年的好友,可是認得池小姐的字跡。”
江景晗早已經被繞暈了,不知道鍾妜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跟鍾妜的關係素來不錯,想也沒有想地就如實回答了:“我當然認得,雪兒的字我再熟悉不過了。”
“那你看看這上面的字是否是出自池小姐之手?”鍾妜說着就將手中游記遞到江景晗手中。
江景晗拿過書翻開裡面的內容,仔細地辨別起來,然後點頭道:“這裡面的批註都是雪兒寫的。”她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後翻,不由得愣住了,手也一直僵着。
衆人都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看見江景晗不可置信地看向池泠雪,出了吃驚以外,還隱隱含着一種被欺騙被利用了的憤怒。
“雪兒,你真的喜歡弈公子嗎?可你怎麼能……”她沒有辦法再說下去了。
池泠雪被江景晗說到了痛處,羞惱之餘也知道這本遊記上大有玄機,想一把奪了過來。誰知鍾妜的手比她更快。
她將這本書重新奪回手中:“請陛下一閱,尤其是最後一頁。”
太監隨即將鍾妜手中的書雙手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也好奇地拿過來,看之前還瞥了鍾妜一眼。看罷,卻笑了起來。
“池尉,看來你們池家是該嫁女兒了。來,把這一頁給各位瞧瞧。”
說完,太監將書拿去給在場的人傳閱。最後一頁上,沒有寫別的,只是寫了幾句池泠雪對弈承茂的示愛之語。
池尉臉色鐵青,將那本書扔到了池泠雪的臉上:“家族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池泠雪撿起書一看,眼淚就留了下來:“不是的,這不是我寫的,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跡!”
可不管她怎麼辯解,也沒有人願意相信她。退一萬步說,字跡真的是人冒充的,那她好端端地給弈承茂看這本書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