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些狗東西到處散佈我們王爺的流言,我們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們這樣敗壞我們鄭府的名聲?”姜彩冰頓時皺起眉頭,按耐不住地對馨月說道。
“王妃姐姐,這是茶館,三教九流都有,我們要是有什麼事,還是回府再商議!”馨月四下望了望,趕緊俯着姜彩冰的耳朵悄悄勸道。
抑鬱哀嘆的姜彩冰和馨月在丫頭的陪同下,回到鄭府,此時,鄭府前突然出現了一隊前來盤查的禁衛軍。
“喂,你們是誰派來的?這裡是鄭王府,知不知道什麼叫以下犯上?”姜彩冰柳眉一豎,指着帶頭的禁衛統領厲聲訓斥道。
“鄭王妃,皇上有旨,鄭府涉嫌逼宮謀反,本官就是皇上派來查抄鄭王府的!”禁衛軍統領丁明向姜彩冰拱手說道。
“馨月,我們鄭家到底是惹了誰?爲什麼要這麼虐待咱們?”姜彩冰氣憤填膺,頓足哀嘆道。
“鄭王妃,你若是膽敢阻擾本官查抄,按照皇上的旨意,無論何人,一律逮捕!”禁衛軍統領冷漠地向姜彩大聲喝道。
末時,洛陽宮點起了燈,水建在養性殿批閱了朝臣上呈的奏摺,頓時龍顏大怒。
“皇上,發生什麼了?讓您如此憤怒,皇上可要保重龍體,千萬別被這些佞臣害了。”閔貴妃穿着襦裙,披着斗篷,掀開養性殿的珍珠流蘇簾子,輕盈地步到水建的案前。
“愛妃,這些傢伙,竟然上書罵朕過河拆橋,屠殺忠良?朕賞賜掘突,他們說掘突和太后藕斷絲連,丟了朕的臉,建議朕壓抑掘突,等朕真的把掘突給拿下了,這些傢伙又回過頭罵朕薄情寡恩,真是豈有此理!”水建瞪着閔貴妃,指着那些奏摺大聲罵道。
“皇上且慢龍顏大怒,滿朝文武,有許多都是當年太后的舊臣,當然暗中與太后親切,而程榮、明超這些文人,在朝中更是特別有號召力,皇上要獨斷乾坤,臣妾認爲,必須給這些佞臣一個下馬威,比如他們反對皇上立我們的皇嗣爲新太子,那皇上就偏要立給他們看看,他們不是說掘突是功臣嗎,皇上偏把掘突革職,任用皇上自己的心腹,那些狗奴才不過是樹倒猢猻散,皇上控制住了掘突,這些老臣就會巴結皇上的。”閔貴妃一張櫻脣,說得水建心猿意馬,忽然水建將茶盅一扔,衝着閔貴妃放聲笑道:“愛妃,看來朝中朕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
次日,水龍書人殿,水建當着羣臣的面,大罵掘突劫持太后,並且在前線假報戰功,堅決要給掘突定下大罪,此外,廢立太子的事,水建當衆宣旨,擇日正式冊立皇嗣爲太子,前太子保恩廢爲秦王,馬皇后管理六宮不利,禁足於坤寧宮。
“皇上,鄭王大敗西戎,功高蓋世,您怎能聽信奸佞傳播的謠言,輕易給忠臣定罪?”秦伯贏明義憤填膺,高舉朝笏,跪下替掘突解釋。
“贏明,你前些日子都在封地,爲何這次一旦進京,就爲反賊講情,你再胡言亂語,朕便將你的爵位一併廢黜!”水建怒視贏明。暴跳如雷。
“皇上,臣建議,且緩一緩,不要將掘突治罪!”這時,一臉暗喜的衛侯突然上前,阻止了水建下旨。
“衛侯,朕如今決定處置掘突,你爲何又前來阻攔?”水建十分詫異地瞪着衛侯道。
“皇上,臣豈是同情掘突,臣是想提醒皇上,現在水龍關尚有掘突率領的虎賁軍十萬,程榮、明超安童、許超等將領都在關外,皇上要魯莽將掘突處斬,臣害怕程榮等人會脣亡齒寒,悍然造反!”衛侯故意十分擔憂道。
“嗯,衛侯所言甚善,那朕應當如何將這些將領成功召回京城?”水建捋須欣然道。
“皇上,臣建議,皇上索性派人下旨給水龍關的諸位將領,說皇上已經頒召,下嫁太后給鄭王掘突,恭請太后回洛陽與掘突完婚,如此平太后肯定沒有任何的防備,和程榮、明超等人興高采烈地回京,皇上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拿下,以絕後患!”衛侯狡獪地詭笑道。
“衛侯不愧是我大周宗室,好,朕即刻派禁衛統領丁明,到水龍關傳旨!”水建頓時龍顏大悅。
再說邊關,程榮和明超安童等人突然得知禁衛軍統領丁明帶着皇上的聖旨趕來宣佈,頓時十分詫異,大家一起隨着平太后褒姒,來到了水龍關的轅門。
褒姒自打掘突獨自回京後,一直蹙眉黯然,心情抑鬱,這時聽說京城方面終於傳來了新的聖旨,頓時眉目欣喜,帶着惠月和明月,迅速趕到了轅門外。
禁衛軍統領丁明見到衆人都前來迎接,趕緊下馬,鄭重宣讀了水建頒佈的聖旨。
“皇上的意思,竟然是讓太后到洛陽與鄭王掘突完婚,這豈不是喜鵲上樹?”安童和明超都欣喜若狂。
“掘突在洛陽沒有被皇上責難吧?”褒姒不由得抿嘴一笑,衝着丁明詢問道。
“啓稟太后,皇上對鄭王爺十分的器重,對鄭王爺和太后娘娘的深情也十分的佩服,所以才下旨,請太后娘娘迴鑾,皇上到時候再宣佈於天下!”丁明滿面春風道。
“那麼就辛苦丁大人了,來人還不趕緊招待丁大人!”程榮樂不可支地命令部下道。
回到水龍關行宮,程榮忽然關上了大門,向褒姒拱手道:“娘娘,您是否感到,這事有些突兀奇怪?”
“程王和本宮所擔憂的果然相同,太后下嫁藩王,這在大週三百年中,尚未有先例,何況,此時有人故意散佈本宮和鄭王的流言,到處胡扯,皇上此時十分突兀地回心轉意,要本宮下嫁鄭王,這確實有些古怪!”褒姒恁眉道。
“太后,在下懷疑,此事是馬無門和衛侯那羣奸佞的圈套,說不定掘突現在已經被皇上捉拿了!”程榮猜測道。
“程王,要是真是那羣奸賊有意設下的詭計,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將計就計,護送太后娘娘回宮,趁機把馬無門衛侯華固閔貴妃這羣劍靈明正典刑!”安童和明超都義憤填膺地進來齊聲鼓舞道。
“大家的計策本宮贊同,可是要想成功進入洛陽斬殺奸佞,我們是否需要把軍隊帶進洛陽宮?”褒姒凝視着大家,十分明智地問道。
“娘娘,您身邊的惠月和明月兩位姑娘都武藝高強,我們不如讓虎賁將士扮成您身邊的小廝,故意服侍你入宮,奸佞要是膽敢發難,我們就先下手爲強!”程榮一拍額頭,衝着褒姒拱手建議道。
一個月後,浩浩蕩蕩的迴鑾大軍凱旋迴京,洛陽城卻十分詭異地沒有任何的熱烈氣氛。
“程王,本宮已經察覺,皇上下旨讓本宮回京完婚,必然是奸佞設下的毒計,你瞧,若是真的完婚,爲什麼洛陽百姓都那麼的像往常一樣,似乎什麼也不知道?”褒姒掀開帷幕,衝着騎馬的程榮柔聲道。
“娘娘果然聰慧,奸佞既然用這招奸計,那麼我們就乾脆以迎接太后爲名,大吹大擂,讓宮人姑瑟吹笙,百姓們聽說太后迴鑾,肯定會紛紛上街看熱鬧,馬無門那些狗賊就不敢派兵悍然刺殺太后了!”程榮捋須笑道。
“太后的鑾駕回宮了,你們看,咱們的英雄凱旋迴來了!”太后回京的消息頓時轟動了京城大街小巷,百姓們對褒姒巾幗不讓鬚眉,在水龍關鼓勵將士奮勇包圍家園的故事傳頌不已,等到太后的鑾駕華美迴鑾後,京城掀起了一陣陣激動的歡呼聲。
“馬大人,平太后迴鑾,咱們到處派人傳播關於太后和掘突的醜事,不但沒有起到醜化掘突和褒姒的效用,甚至被人斥責,如今平太后真的回京了,又這麼熱鬧,咱們如何能悍然動手刺殺?”嚇得戰戰兢兢的華固,一臉失落地向馬無門報告道。
“華大人,褒姒和掘突在民間可謂臭名遠揚,咱們害怕什麼,褒姒既然膽敢回宮,就落入了咱們的控制,咱們想弄死她,還不容易?”馬無門喪心病狂地狂笑道。
平太后褒姒回宮,大周天子水建在水龍書人殿,帶領王公大臣向太后致意,褒姒回到蒹葭宮,但見竹林清寂,冷香滿院,不由得觸動了褒姒的傷心之處,褒姒忽然眸子腫了起來。
“姒兒!”褒姒的眼前,忽然現出了掘突動情的神色。
風流清逸,玉樹臨風,縱然過去了十幾年,但是褒姒眸子裡的掘突,依然是溫暖感性,心有靈犀。
“掘突,你真的在蒹葭宮?”褒姒化哭泣爲笑,倩笑盼兮。
“姒兒,掘突等到此日,雖然飽經風霜,但是始終沒有回頭!”掘突挽住了褒姒的雙手。
“掘突,皇上是不是已經捉拿你了?”褒姒忽然注意到掘突一身便服,不由得忽然追問道。
掘突凝視着褒姒的顰眉,柔聲回答道:“姒兒,你不要怕,掘突就算死,也會留在這裡!”
“掘突,朕見你如此情深意切,確實有些感佩,但是你要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大周的平太后,我大周乃是禮儀中原大邦,並非邊疆的蠻夷,朕又怎麼可以讓你給我大周丟人?”就在此時,大周天子水建,在馬無門和華固衛侯的保護下,怒氣衝衝地來到掘突和褒姒的面前。
“皇上,臣清楚,臣一直以來都是皇上鞏固皇權的心腹大患,但是臣是大周的忠臣,所以必須精忠報國,臣想對皇上說明,皇上可以殺臣,但是皇上萬萬不可再被那些奸佞所害,我大周的江山,是天下百姓的,皇上只要愛民,那麼大周,沒有掘突也不會倒塌!”掘突凜然站在水建的跟前,拱手向水建大聲說道。
“掘突,朕估計是小瞧你了,好,朕可以答應你,你死之後,朕不處置太后,但是,你今日,必須血濺當場!”水建瞪着掘突,擲地有聲道。
“皇上,請賜臣劍一用!”掘突跪在了水建的腳下。
“哈哈哈,絕頹,你當真是我大周的忠臣,你起來吧,朕明白,你是大周的中流砥柱,朕又怎麼會處置你?”水建突然仰面大笑,上前一把挽起了掘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