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廢太子

“傳寡人的諭旨,召集衆臣於我大周太廟,寡人要廢除不孝子的太子名位!”怒不可遏的明貢,此時已經徹底失去理智,蒹葭宮的上上下下,同時也忙得雞飛狗跳,由於褒姒傷勢嚴重,流血過多,已經處於休克狀態,太醫院的太醫們簡直就是被刀鋒逼着圍滿了寢宮。

整個朝陽宮,已經是烏煙瘴氣。“太醫,快說!褒妃的呼吸爲什麼越來越虛弱?她要有個三長兩短,寡人把你們全部五馬分屍!”明貢心如刀割般瞅着褒姒如同代謝玉蘭般的憔悴面容,雙手握緊褒姒的玉腕,厲聲質問瑟瑟發抖的太醫。

“啓稟陛下,娘娘因爲肩胛骨受到重創,流血過多,臣等一時間不敢下過重的藥方,實話說,娘娘需要補血呀!”太醫戰戰兢兢地叩頭稟奏道。

“補血?”明貢急紅了眼,迅速抽出自己腰下的佩劍,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王上!千萬不可呀!”馨月等大小宮女一見這種架勢,頓時一起慌了神,拼命地拉着明貢的雙手。

“滾開!”明貢如同一頭髮怒的獅子,狠命地掙扎。“太醫,沒時間了,就由我輸血給娘娘吧!”這時,寢宮前現出一個孤獨的身影,手持寶劍,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掘突?”明貢驚訝地望着掘突那堅毅的眼神。“沒時間了,太醫,快點輸血!”掘突絲毫沒有痛苦感,嘴角反而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鮮血,如同春日的桃花胭脂,一點點,血濃與水。“掘突公子!”大夫程榮趕緊用一塊方巾,給掘突的額頭輕輕擦拭了一回。

褒姒微弱的一線明晰中,彷彿有什麼聲音在縹緲遊蕩。

“小主!”彷彿是阿喜的嬌憨呼喚,似乎是掘突駕馭着駿馬,在褒國的叢林中馳騁。

時間,在一刻停滯了,他們都沒有發現,宮廷的陰暗處,一張詭異的笑臉,正在監視着一切,正在欣喜若狂,正在幸災樂禍。

明貢已經綴朝五日了,爲了褒姒的傷勢,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在痛不欲生了同時,更加增進了明貢對太子初修的憤怒。

朝陽宮外的周室太廟,明貢剛剛結束早朝,便迫不及待地召集所有的文武大臣,在太廟外焚香禱告,向天下宣佈,正式廢除初修的太子名位。

通過御前太監小德子那鏗鏘有致的宣讀,所有的文武都震驚莫名,初修所穿的水龍蟒袍,立時被褫奪殆盡,並被侍衛榮源的御林軍關押起來,在思過殿等待處罰。

超過三十名臣子聯名上書,希望明貢早日重立太子以正國本。

“王上!太子不可以這麼簡單就廢掉。”這時,大臣班中,掘突高舉着朝笏,嚮明貢請求道。

“掘突,你是御花園這件事目擊者,太子的喪心病狂,你是親眼所見,難道,你還要替他求情嗎?”明貢頓時惱火起來。

“王上,臣只是以爲,這件事另有蹊蹺!”掘突大膽地朗聲說道。

“掘突,君上之前豈容你放肆!”明貢身旁的太監小德子慌了,趕緊大聲呵斥道。

大臣班裡,程榮見勢不妙,悄悄地拉了拉掘突的袖子,瞪眼示意,掘突趕緊退了下去。

“衆位愛卿,你們說,這東宮太子的大位,應該由哪位皇子來接任呢?”明貢俯視衆臣,試探性地問道。

“臣等認爲,皇子慧恩仁德聖孝,加上母以子貴,重華宮瑾娘娘更是賢淑尊貴,應該立爲太子!”幾名大夫立即齊聲奏道。

“嗯,依寡人看,慧恩雖然是寡人所愛,但是年紀尚小,依寡人的意思,過幾年再說吧。”明貢突然間含糊起來,模棱兩可地說道。

重華宮,躊躅滿志的瑾皇妃,一大早便塗脂抹粉,精心打扮,等待着明貢的聖旨,果然,下朝以後,小德子喜氣洋洋地高舉聖旨,來到宮裡覲見。

“德公公,陛下有什麼聖旨嗎?”瑾皇妃身邊的安貞笑逐顏開地問道。

“王后娘娘大喜呀!這一回,王上確實動了真怒,不但那魯莽的太子被廢囚禁,就連他的母親姜王后也是永世不得超生,王上已經下旨,廢掉姜後的王后稱號,新立娘娘爲新的國母了!王后主子千歲!”小德子諂媚地倒頭就拜,惹得瑾皇妃眉飛色舞,大喜過望。

“安貞,還不趕緊給德公公賞賜!”瑾皇妃樂滋滋地吩咐安貞道。安貞眉開眼笑地命宮女們擡來了整整一箱的金銀財寶,放在了小德子的面前。

“對了,小德子,太子被廢,王上有沒有說,立我們家慧恩爲太子呀?”瑾皇妃突然想起了什麼,命安貞去寢宮抱來哇哇大哭的恩惠,急不可耐地問小德子道。

“這個,娘娘恕罪,王上並沒有說立即就立慧恩王子爲太子。”小德子小心翼翼地笑道。

“什麼?這王上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立即立慧恩?難道,他還巴望着褒姒那個狐媚子也有喜嗎?”瑾皇妃面色突然一動,收住笑容道。

“娘娘多慮了,褒姒那個賤人哪裡能生出皇子來,就是僥倖有了龍子,王上也不會忘了慧恩皇子的。”安貞趕緊安慰道。

“不,這次的挑撥離間,借刀殺人雖然是大功告成了,但是也提醒了本宮,王上對褒姒這個賤人有多寵愛!本宮必須親手終結她,永遠不讓她擋在我的慧恩面前,小德子,想辦法,在朝中繼續散佈褒姒這個賤人是妖精轉世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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