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一個人需要多久
暗夜裡,火紅的罌粟花成片的盛開,映的天空帶着詭異的色彩,妖冶致命,罌粟花包圍下的清冷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和記憶裡的人影重疊······重疊······
“沐言······”洛言驚醒,滿臉淚水,眼淚冰冰冷冷的滑進嘴裡。洛言縮在牀頭,把自己抱住,心底傳來的恐慌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今晚,蕭沐言以爲她不會去她家了,一個人躲在家裡流淚難過。後來,她沒有給蕭沐言一句迴應就逃出了她的家,會不會傷她更重?蕭沐言會不會從此再不理她,這樣的想法讓洛言的心撕裂般的疼,她開始慌了,她捨不得蕭沐言難受,捨不得她離開。
終於,洛言顫抖着手摸到放在牀頭的手機,撥出蕭沐言的電話,手機關機,洛言就一直打,始終關機。洛言怕了,她害怕從此斷了和蕭沐言僅存的聯繫,如果蕭沐言再不理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電話撥了一遍又一遍,洛言跪坐在牀頭,單手撐着牀面。不,她不能失去蕭沐言。洛言丟掉手機,抓起牀頭的衣服往身上套,也不管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就往外面衝。一路飆車直奔蕭沐言家,電梯的紅色數字顯示7,她等不了那麼久,拔腿就往樓梯間衝。顧不上休息,洛言急切的衝到蕭沐言家門口用力的敲門,裡面沒有人迴應她,洛言不死心的繼續用力砸門,還是沒有人。
心臟像是被尖銳的刀狠狠刺穿,鮮血直淌。蕭沐言真的不理她了,不要她了。洛言無力的靠在門邊,身子軟了下去,眼淚一顆一顆的涌出眼眶,落到手背上,滾燙又冰冷。沒有蕭沐言,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許······也許她去公司了呢?洛言這樣想着,迅速的抹了把眼淚,哆哆嗦嗦的起身瘋狂的衝向樓下,直奔公司。
清晨七點,公司空蕩蕩的,洛言衝到門衛室問門衛:“蕭總來了沒?”
“蕭總來過······”又走了,還沒等門衛把後半句話說完,洛言已經衝向了辦公大樓。
蕭沐言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洛言驚喜,顫抖着雙手飛快的推門衝進去,幾乎是不受大腦控制的喊了聲:“沐言······”
然而迎接她的卻是一世清冷,洛言的心沉了下去,胸腔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空蕩蕩的。她不在,她去了哪裡?她不要她了······怎麼辦,沒有她,她該怎麼辦?洛言發現,蕭沐言離開了,可是她不知帶該去哪裡找她。躲進洗手間,洛言趴在洗手池邊哭出了聲,從來沒有這麼的絕望過。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愛蕭沐言這麼深,只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卻像是已經愛了一世。洛言好恨自己的軟弱,她的軟弱猶豫,傷到了蕭沐言,更重傷了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洛言從最初的大哭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泣。員工們紛紛回公司上班了,公司開始熱鬧起來,可是那樣的熱鬧,洛言已經感覺不到了。
“老大你······”林家安驚呼出聲,奔到洛言身邊去扶她。
“你怎麼來了?”洛言擡起哭的紅腫的眼睛望着林家安,努力勾了勾脣角,才發現連笑都沒有力氣。
“老大你怎麼了,這是公司啊······”林家安慌了。
“對哦,我忘了我在公司,我回去換個衣服,你幫我請假。”洛言抹掉眼淚,扶着洗手池邊緣試圖起身,馬上又軟了下去,她發現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乾了一樣無力。
“老大,你到底怎麼了?”林家安心募的一疼,這樣的洛言單薄軟弱的仿似一捏就會碎。
“我沒事······”洛言躲開林家安伸過來扶她的手,咬牙撐起身子,扶着牆面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林家安剛要追上去就聽到洛言的聲音傳來:“別跟過來。”
洛言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魅夜”。她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也許醉了,就不會去想蕭沐言了。點了最烈的Spirytus Rektyfikowany(伏特加蒸餾酒),洛言窩進沙發裡,猛灌了一杯,滾燙的液體沿着喉嚨一路往下,燙的她眼淚都滾了出來,心卻愈發的冰冷。
舞池裡開始熱鬧起來,洛言循聲望過去,幾個衣着暴露的女人在鬥舞。洛言睜着迷濛的眼睛,穿過那幾個女人看到了蕭沐言,就在幾天前,蕭沐言也是這樣站在舞池裡,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的熱情如火,火光四溢。洛言收回視線,猛灌下一杯酒,心又開始疼了。醉到失去意識前,洛言好像看到了蕭沐言的身影,她記得自己笑的很開心。
“嘶······”頭痛欲裂,洛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強烈的光亮讓她眯起了眼睛,把手背抵在額頭上擋掉一部分光,洛言下意識的去找蕭沐言,然而她絕望的發現,這裡分明是任蔚萱家,蕭沐言怎麼可能會在呢?洛言笑了,淒涼又悲哀,她發現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早在昨天就已經流盡了吧,或許是今天,洛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日期是不是翻新了?
“醒啦?”任蔚萱其實已經站在門口一會兒了,看着洛言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上的疼意洶涌而來,“起來吃點東西。”任蔚萱忽略掉心上的不適,端着碗坐到洛言身邊。
“我不想吃。”洛言偏過頭去看窗外,陽光很好,可是她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蔚萱,我怎麼會在你這兒?”
“······”任蔚萱沉默,昨天早上,她被洛言一個又一個不斷打來的電話吵醒,她以爲洛言是要爲昨晚把自己丟下事向她道歉,然而當她接起電話,洛言的第一句話就是:“沐言····沐言你去了哪裡····我好想你····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回來好不好····回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帶着撕心裂肺的哭腔,扯痛了她的心,洛言口中的沐言,是那天在餐廳外面碰到的女人吧?她甚至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她掛掉電話不想理洛言,可是電話還是接二連三的打來,她心軟了,去“魅夜“找洛言,一進門就看到洛言臉上掛滿淚痕,醉的近乎失去了意識。她走近洛言去喚她,洛言睜開迷濛的眼睛看了她好久,脣角忽然扯出大大的笑容:“沐言····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她承認自己心疼了,吃醋了,她甩開洛言遞過來的手,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洛言在身後喃喃自語:“蔚萱····你說····喜歡上一個人需要多久?”她轉身蹲到洛言身邊,撫上她的臉,洛言的疼她都懂,可是她幫不了洛言,她不是蕭沐言,她難過,心揪着疼。然後,她聽到洛言說:“我明明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了,可是她不見了····我該怎麼辦····”她把洛言擁進懷裡,洛言躲在她懷裡哭的像個孩子,帶着撕心裂肺般的疼意傳進了她的心裡,連帶着十幾年的感情被無情的生生剝離,她知道,從那一刻起,她真正的失去洛言了。她感覺不到恨,只有淡淡的悲哀。有些人,相處再久,再心照不宣,都只能是朋友,而有些人,就算只認識幾天,愛上了就是生生世世。她在洛言的眼神裡看不到寵溺和柔情,所以她輸的心甘情願。
“怎麼不說話?”沒有聽到回答,洛言回過頭來看任蔚萱。
任蔚萱慌亂的抹掉眼角的淚水,艱難的開口:“你昨天喝醉酒,電話打錯到我這裡來了,我怕伯母看到你喝的這麼醉會擔心,所以把你帶我家來了。”
打錯?所以她是要打給誰?洛言眉心一跳,隨即苦笑着淡淡開口:“謝謝你照顧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任蔚萱去扶洛言,被洛言躲開了。任蔚萱怔怔的看着空了的牀,心裡空落落的疼。
洛言撐着軟弱無力的身子扶着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看愣在原地的任蔚萱:“蔚萱,對不起····謝謝你。”沒等任蔚萱回答,洛言便頭也不回的出了任蔚萱家。
她清楚的看到了任蔚萱的眼淚,她開始懂任蔚萱爲什麼會這麼黏她了,可是她的心隨着蕭沐言的消失也一併被蕭沐言帶走了,她很謝謝任蔚萱這麼多年來的陪伴,可是她給不了任蔚萱除了朋友以外的感情。
日子歸於平靜,除了偶爾會夢到罌粟花以外沒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心口的位置空空蕩蕩的沒了依託。離蕭沐言離開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一個禮拜裡,洛言躲在辦公室裡拼命的工作,只有工作的時候她纔會忍住不去想蕭沐言。其實她想不出蕭沐言到底是哪裡好,值得她爲她着了魔,也不知道蕭沐言是什麼時候走進她的心的,她只知道自己很想很想蕭沐言,很想找到她,跟她說,她也喜歡上她了。
失神間,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洛言瞟了眼屏幕,忍不住皺了眉,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個電話了,她們家母上大人可真執着。
“媽,又怎麼了?”洛言無奈的接起電話。
“你這個死孩子,幹嘛不接你媽我的電話,你說說你已經有多久沒回家了,我以後見我女兒是不是還得跑到你們公司提前預約啊?”洛母不滿的聲音傳來,她開始有點懷念以前那個懶懶散散的洛言了,哪像現在,比聯合國總理還要忙,見洛言一面比登天還難。
不就四天沒回家嘛!至於炸毛嘛!洛言無語的撇撇嘴:“媽,我都說了公司忙嘛!”
“再忙也得給我回來,我和你說,媽今天燉了只雞給你補身體,你一定要回來!”
洛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啪嗒”一聲掛線的聲音。天,洛言按了按眉心,把手機收進口袋,起身收拾好文件,拿包離開。母上大人下最後通牒了,她不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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