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自找的,我又沒讓她生下來,是她自己要生的。”夏國謙的語言仍是冷冷的:“別以爲這樣可以威脅到我。我是不受任何人挾持的。”說完,夏國謙往樓梯口走去。
陳雪的血一下子衝到了頭頂,怒火味十足,她緊緊跟在夏國謙身後,聲音也高音十足:“你還是男人嗎?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夏國謙轉身給了陳雪一個重重的巴掌,“你就是這樣尊重長輩的嗎?”
陳雪的左臉痛極了,嘴角一抹鮮紅,她用手擦了擦,聲音裡有着哭泣:“你配不上我媽媽,你也不配做我爸爸。”
夏國謙冷笑,看着陳雪嘴角的血,沒有一絲憐惜:“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他的話似刀子般扎進陳雪的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走入我的生活,如果不是你奶奶,我想,我們只是陌路人。”說着,他指着陳雪對面的房間:“這個房間裡曾經住的,纔是我的女兒。”
陳雪的身體順着牆壁心痛的蹲在了地上,她茫然,她失措,她心痛,她無語... ...
可是,夏國謙的話卻連綿不決:“如果你想過現在這樣的好日子,就聽奶奶的安排,否則,你就滾遠一點吧!”他說完,不再看陳雪,噔噔噔的下了樓。
陳雪冷冷的看着那抹背景消失在樓梯間,她一再告訴自己不再哭,可是,眼淚卻決了堤一樣的流了出來,她很絕望,媽媽,你愛上的,是這樣一個冷酷無情,視你如草履的人嗎?媽媽,這樣的人,值得你辜負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嗎?
陳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間的,懶懶的躺在牀上,思緒一片混亂,迷迷糊糊之間,手機傳來嘀嘀嘀的聲音。
“陳雪,睡了嗎?”是陳致遠的短信。
那抹冬日的陽光?陳雪無力的放下手機時,短信又來了,仍是他的“我已經辭了夏文昊的家教工作,三年,我等你三年。”
等?媽媽等了夏國謙一輩子,可是,等到了什麼?等到的只是他冷漠而絕情的拒絕,男人,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陳致遠,你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罷了,陳雪生氣的將手機扔到牆角,手機瞬間解體,電池飛也似的離開手機。
陳雪醒來時,發現四周都是白色的,醫院,怎麼在醫院,突然,右手背一陣疼痛傳來,原來還掛着點滴。
陳雪打量着這個房間,跟媽媽和陳霜住院時的房間不一樣,這個房間顯然大多了,還有會客區,顯然是個vip貴賓房。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陳雪的心一片寂靜,怎麼到醫院來了?只記得昨晚捱了夏國謙的一巴掌之後,自己便回房間睡着了。
“你醒了。”窗着白色護士裝的年輕護士端着藥品進來了,由於她戴着口罩,陳雪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見她麻利的用注射器向點滴瓶里加着藥品,之後才說:“感覺怎麼樣?”
感覺?自己還有感覺嗎?陳雪搖搖頭。
“哪兒不舒服?”護士很盡責的問。
見她這樣熱心,陳雪只好開口:“頭昏。”
護士發出了笑聲:“躺久了,頭自然有些昏,等點滴完了之後,下牀走走就好了。”她指着牀頭的一個白色按鈕:“有事的話,按這個。”說完,她轉身出了房間。
三個時辰之後,所有液體全部輸完,除了那個護士,沒有任何人進她的病房,包括夏家的人。陳雪的心早已涼了,自己本是一個外來客,她們怎麼會放在心上。
護士熟練的將陳雪手臂上的針頭撥掉,按上醫用棉:“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溫情的話讓陳雪默默感動,就是這樣一個陌生人,給了她夏家人都沒有的感動:“謝謝你。”
“不用客氣。”護士準備出去了:“這幢大樓是貴賓區,樓下花園也是爲貴賓專建的,人挺少,又悠靜,很適合散步的。”
護士的話沒錯,病房下的花園建得特別漂亮,夏日的陽光透過樹的縫隙灑在花園裡,陳雪獨自一人,默默的走着,好一會兒,感覺累了,才坐在花園角落的椅子上,她閉着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你怎麼在這兒?”顧子騫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了。
陳雪睜開眼睛,看着面前衣裝筆挺的他,心裡突然生出一股厭惡,夏國謙也似他這般一絲不苟的打扮,他們都不是好人。
“傻了嗎?”顧子騫玩味的盯着她。
陳雪扶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轉身離開,可是,坐了許久的她,沒有吃一點東西,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顧子騫一驚,扶住了她,可是,陳雪很快便丟開他的手,往病房走去。
顧子騫卻趕緊拉住她的手臂,聲音溫和了許多:“身子這樣弱,還要逞強?”
陳雪再次丟開他的手,怒視他,就像怒視夏國謙一樣:“顧先生,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弱女子。”
顧子騫瞬間失了神,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蒼白的臉頰,幾道清晰的掌痕還微微紅着:“誰打了你。”
陳雪本能的用手掩住了被夏國謙打過的臉頰:“你不願意幫我,還問這麼多做什麼?”
顧子騫扶住了她,聲音柔和:“不要一見到我就變得像刺蝟一樣,你也知道,我並沒有惡意。”
惡意?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沒有惡意?男人,不過是口是心非,裝腔作勢的動物,陳雪在心裡冷笑:“不煩顧先生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