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事,陳雪是不懂的,可是,這所謂的百分之三十,想來,也是佔了一席之地的。
見陳雪不說話,歐陽珊珊又說:“如果這百分之三十撤資的話,那麼,這個工程就沒辦法進行了。”她的話語間,不無驕傲:“你想想,他是那樣利慾薰心的人,如何抓住這百分之三十,他應該是最明白不過。”說着,她俯視陳雪:“夏家,現在有的,不過是個空殼罷了,莫要說支持他的工程,就是連百分之十也拿不出來。試問,夏小姐,你還有什麼跟我比的?”
陳雪漠然,心有一絲絲的抽痛,淡淡的說:“這些事情,你不該對我說。”她略略無奈的迎着她的目光:“你應該跟顧子騫說。”
歐陽珊珊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一愣,一時間,準備的盛氣凌人的話竟然沒辦法再說下去,伸出食指指着她:“你…?…”
陳雪一擡頭,將那根指食握在冰涼的掌心,朝她一笑:“別忘了,你一根手指指着我,可還有三根手指指着你自己。”
歐陽珊珊的氣焰滅了下去,有些軟的蹲在地上,很泄氣。
陳雪跟她蹲在一起,看着地下的草坪,那些草,綠綠蔥蔥,比別墅花園裡的草坪看起來青翠多了。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歐陽珊珊只是低垂着頭。
“你會後悔的。”歐陽珊珊說,聲音已不復之前的自信。
後悔?陳雪確實有點淡淡的憂,可是,卻不知是爲什麼。
“你知道嗎?”歐陽珊珊揚起頭,與陳雪隔得極近:“他從前對我是如何的?”
陳雪不想聽到他與別人的事情,便假意漠視:“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
“你怕?”歐陽珊珊低低的說。
“不,我不怕。”陳雪沒有看她:“早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或許,他某些方面的事,說一天也說不完,可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情了,提起來,又有什麼意思?”
“你是真的愛他嗎?”歐陽珊珊看着她:“你的態度很奇怪,你爲什麼不跟我據理力爭?爲什麼不跟我撒潑?爲什麼不跟我強調你和他之間?”
“有些事情,兩個人清楚就好,何必拿出來說?”陳雪心裡雖難受,可是表面卻沒有表現出來。
歐陽珊珊奇怪的看着她:“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接着又自言自語:“我和他一起長大,竟然到現在也沒有看透他的心,你們相處也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你究竟是哪點吸引了他?”
陳雪不語,說實話,顧子騫的感情,她一直覺得是模糊的,而且,他對自己,到底是動了真情?還是敷衍?不過,即使是敷衍也好,畢竟,自己對他,已經動了真情。
“我從小就喜歡他。”歐陽珊珊自顧自的說:“他從小便受女孩子喜歡,成績又好,又特別聰明能幹,爲了能跟他在一起,爲了能配得上他,我一直努力的學習,請了好些家庭老師,犧牲了許多的假期,終於,在大學畢業那年,我如願的跟他出國了,他對我,一直不冷不熱,無論我如何,他始終不跨越那一步!”說到這兒,她頗爲傷感:“難道我真的長得醜?不能入他的眼嗎?”
陳雪心裡涌起滿滿的妒忌感,那次在服裝店偶遇,那晚在宴會廳停車場的車裡,這一幕幕,都如同刺一般哽在她的喉嚨。漂亮多金的歐陽珊珊都被他拋棄了,那麼自己呢?或許他也是圖一時的新鮮罷了。
“你真幸運!”歐陽珊珊看着陳雪,試圖從她眼裡找出什麼:“他竟然願意跟你訂婚?你到底是用的什麼手段征服了他?”
陳雪看着她略略有些難過的表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跟他上牀了?對嗎?”歐陽珊珊口無遮攔的說:“我也跟他上牀了,我也把第一次給他了,可是,他爲什麼就不珍惜?”
她的第一次也給他了?陳雪信,想着那晚她穿着紅色的禮服,那般嬌繞的顏色,穿在她身上,竟然是那樣美,任憑是男人,都會動心罷了,更何況是顧子騫?
看着陳雪臉一陣紅一陣白,歐陽珊珊輕輕哼了聲,話語之間斬釘截鐵:“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即使你們結婚,我也不會放棄的!”
一陣汽車急駛來的聲音驚擾了兩人,都起身回頭看,歐陽珊珊轉而看着陳雪,而陳雪此時最不願意見的人,就在兩人面前。
顧子騫停了車子匆匆走到兩人身邊,沒有看歐陽珊珊,便關心而溫柔的對陳雪說:“這兒風大。”
因陳雪知道歐陽珊珊愛慕顧子騫,所以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過了,只是淡淡的說:“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你。”顧子騫的嘴角往上揚,那抹微笑發自內心:“聽說你來了,所以我巴巴的趕來了。”說着,他牽了陳雪的手:“咱們回去吧!”
歐陽珊珊一直被漠視,她心裡更是難受,微微的翹起嘴:“子騫!”
顧子騫轉向她,顯然不給她好臉色,語氣也不復之前的溫柔:“你怎麼帶雪兒到這兒來了?”
歐陽珊珊在他面前,不復之前對陳雪的盛氣凌人,她有些怯怯的說:“還不是想恭喜她,難道還有別的?”
“子騫,”陳雪淡淡的笑着:“歐陽小姐帶我到這兒,只是散散心。”
她微微的輕嗔,顧子騫並不在意,只是含笑看着她:“走吧!咱們回去!”陳雪點頭。
歐陽珊珊在身後大聲說:“子騫,載我一段吧。我的剎車有問題。”
顧子騫臉刷的有些陰沉:“剎車有問題,你還敢開出來?還是打電話讓人來接你吧!”說着,不再說話,拉着陳雪上了自己的車。
就在陳雪俯身進車子時,不經意看到歐陽珊珊的身影,她正嘟氣抹眼淚呢,想想這樣的天之驕女,竟然在感情面前無所適從,唉,陳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顧子騫開車時,一隻手握着陳雪的手:“冷不冷?”
陳雪淡淡的說:“還不到秋天呢,怎麼會冷?”
“陽明山上風大!”顧子騫專注的開着車,沒有看她:“還有,你怎麼不帶手機出門?”
手機?陳雪才恍然記起,當時在窗前看到歐陽珊珊的車子,便直接下樓,忘了拿手機:“我忘了。”
她的回答讓顧子騫莫明其的心疼,他轉臉看着她:“有一天,你會不會也把我忘了?”
陳雪怔怔的看着他,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轉而她回給他一個笑容:“怎麼會?”說着,有些自嘲:“恐怕,你會把我忘了吧!”
“不會!”顧子騫指着心臟的位置:“這兒,只屬於你,是你的,雪兒!”
其實跟歐陽珊珊談了這些,陳雪便越來越不自信,現在聽他這樣說,不知道他的話裡有幾分真情,不過,她卻沒有表情,淡淡而落漠的看着車窗外。
顧子騫有幾分失落,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而陳雪也順勢依在他的懷裡,如果以後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這日,一大早,顧子騫便來到夏家,接陳雪去試禮服。
“時間有些緊,所以沒有時間請人設計禮服。”顧子騫很抱歉的看着她,但眼裡卻有掩不住的喜悅:“所以訂婚還得去婚紗店選禮服。結婚禮服,我已經請設計師設計了。”
訂婚的日子臨近了,可是陳雪卻沒有絲毫的喜氣,總覺得有些怯,心有些懸,如果問是什麼原因,可是卻又說不清,此時的她,雖然坐在顧子騫身畔,可是,思緒卻在遊離,沒有將他說的話聽進去。
看着她略略出神的樣子,顧子騫有些失落,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是溫柔的,輕輕拍拍她的臉:“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陳雪恍然回到現實,搖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顧先生,夏小姐,這邊請。”婚紗店的服務員帶着他們走了一個不長的走廊,打開一間屋子:“這裡面是昨日才從香港買回來的禮服。”
陳雪擡眼望去,上百平米的房間,四周全是櫥櫃,盈盈的燈光下,那些禮服異常美麗。
顧子騫拉着她的手,在房間裡穿梭,最後在一件白色的禮服面前停下:“這件怎麼樣?”
“很漂亮,”陳雪朝他一笑:“好啊。”其實她並沒有認真看,不知爲何,最近精神恍忽得厲害。
“顧先生真有眼光。”服務員笑着爲兩人端上綠茶:“這可是香港首席設計師盧小姐最新的力作,款式新穎大方,而且還是限量版,只此一件哦。”
“去試試!”顧子騫雖然發現陳雪的心不在焉,可是卻沒有點破。
服務員取下衣服,帶着陳雪進了試衣間。
脫下身上的藍色連衣裙,看着面前寬大的穿衣鏡,陳雪恍然又想起在香奈兒專櫃做模特的那段時間,也是在這樣的試衣間,穿着不同的衣服,那個時候,爲生活所迫,好似這些,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
當禮服穿在身上時,陳雪才微微打量這件新衣,是白色曳地,沒有肩帶,像抹胸一般,從胸口直接曳地,陳雪上身的曲線畢露,下身又是微微的曳地擺,陳雪輕輕擡着頭,冷漠的看着鏡中的自己,與平常不一樣,現在的她是那般傲然美麗。
“夏小姐真漂亮!”服務員由衷的讚歎道:“昨日歐陽小姐也來試了這件禮服的,她穿着雖漂亮,可是跟夏小姐一比,有差距的哦。”
歐陽小姐?歐陽珊珊?陳雪心一沉,手往腰間的隱形拉鍊伸去,不,我不要歐陽珊珊穿過的衣服,即使只是試過的。
服務員剛纔還滿心歡喜,可見她卻拉下拉鍊,有微微的吃驚:“夏小姐?”
陳雪心裡不爽,可表面淡淡的說:“我不喜歡這件,去幫我重新換一件吧!”
“換一件?”服務員不解,明明穿起來這樣漂亮:“這是最貴最漂亮的一件。”
“隨便再拿一件我試。”陳雪仍淡淡的語氣,那拉鍊,已經快拉到頭了。
“哦。”服務員雖有疑問,可看着她淡漠的表情,不再說什麼,徑直出了試衣間。
因知道是歐陽珊珊試過的,她潛意識裡想要快點脫掉,可是,這樣曳地的一件禮服,自己脫起來,頗有些費力氣,在試過幾次之後,她心裡堵得慌,一陣慌亂,手足無措,竟然委屈的哭了。
有一隻手幫她將拉鍊拉到最底,之後提起裙子,幫她脫了下來,脫下來之後,她仿若輕鬆不少,可是,眼淚卻不是爭氣的一直往外流。
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從她身後摟緊了她,陳雪一驚,她沒有回頭,但已經知道是他了,想到自己現在只穿着內衣,頗有些羞澀緊張,想掙脫他的懷抱。
可是顧子騫卻摟緊了她,將她的身子掰向他,他擡起她臉,已經淚流滿面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之後,吻着她的臉頰,那裡,正有一滴眼淚流出來。他輾轉親吻,將她的眼淚悉數收進他的脣裡,之後才親吻那已經微微紅着的雙脣。
陳雪已深深陷入他的吻中而不能自拔,此時的她,腦中一片空白,能感受,能感覺的只是他沉重的呼吸及熾熱的雙脣。
他將她壓向梳妝檯上,手緊緊撫着她的背,似要將她全部揉進身體裡。
身體突如其來的冰涼讓陳雪從情海中驚醒,她努力想要推開他,可是,終是妄然,在他的脣移向她的耳畔時,她才努力抑制自己,沙啞的說:“你又要欺負我了嗎?”
顧子騫的動作隨着她的聲音嘎然而止。陳雪也感覺到摟着自己的他身子的僵硬,爲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她推開了他,將剛纔脫下的禮服抓過來,遮住了身體,側着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極快的動作而有些羞澀的表情盡入顧子騫的眼底,他繃得緊緊的,欺負?她將自己的愛意當作欺負?心裡一片冰涼,雖有微微的不悅,可是卻努力朝她戲笑着說:“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爲,你在引誘我嗎?”
他戲笑的話,讓陳雪更窘,心裡萬般情緒無從說起,只是斜眼看了看他,輕嗔道:“討厭,貧嘴。”
“討厭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喜歡?”顧子騫走近了她,含笑看着她被他親吻過的脣,一片嫣紅。
任憑她有萬般思緒,此時也無從想起,只是極快的擡眼,略帶嬌聲說:“我在試衣服,快出去!”
“冤枉啊。”顧子騫嘻笑:“我只是進來看看,爲何我挑的衣服你不喜歡?”
你挑中的?也是歐陽珊珊一眼看中的?可是,這句話卻哽在陳雪的喉嚨沒有出來,只是低低的說:“我不喜歡這件,有點露。”
顧子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着她的鼻尖:“可要快點,我可沒有耐心,要不,待會兒我進來,又會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
陳雪跺腳微嗔,看着她百般羞澀的表情,顧子騫方纔笑着出去。
顧子騫前腳出去,服務員後腳跟了進來,手裡抱着另一件,“夏小姐,試試這件!這可是我們店長力推的。”
這仍然是件白色的禮服,陳雪不再說什麼,在她的幫助下穿上身。顯然,這件沒有剛纔那件驚豔,不過穿在陳雪身上,也的確很漂亮。
當陳雪提着裙襬走出試衣間時,發現顧子騫正在打電話,一臉凜然,見陳雪出來,方纔收起電話,站起來,幫陳雪提着裙子走到寬大的鏡子面前。
因剛纔試衣間的小插曲,讓陳雪對他有微微的牴觸,雖然知道他就在身邊,卻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其實夏小姐穿剛纔那條裙子更漂亮。”服務員邊擺弄陳雪身後的裙邊邊說:“不過這件也很漂亮。”
顧子騫定定的看着鏡中的陳雪眼睛,說道:“我也覺得剛纔那件更合適。”
“我穿的時候你又沒有看見!”陳雪直直的回了他一句,不料卻望上他的眼睛,瞬間又飄離開了。
“要不,再換一件試試?”顧子騫走到她身畔,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了。”確實沒有心情試禮服,陳雪看着鏡中的自己:“這就件吧!”
顧子騫有些怔,但旋即對服務員點頭:“把這件包起來送到夏小姐家。”
服務員高興的點頭:“請顧先生到前廳買單。”
顧子騫看了看陳雪,轉身出了房間往前廳走去。
看着他從包裡掏出信用卡,陳雪的心沉入谷底,他這樣瀟灑的使用信用卡,不過把自己看作與王璐璐之流一樣。
陳雪換好自己的衣服,毫不留戀的往前廳走去,只見顧子騫正在跟前臺小姐說笑,心裡更是有些堵,故意加重了腳步聲。
顧子騫一看陳雪來了,笑着朝她伸出了手,可陳雪微微側臉,假裝沒有看見,只是往大門走去,顧子騫的手落了空,但瞬間,跟上她的步伐,摟上了她的腰間。
“想去哪兒?我陪你。”出了婚紗店,顧子騫幫陳雪打開車門。
陳雪俯身坐下,淡淡的看着他:“最近都不用上班嗎?”
顧子騫將車門關上:“誰說的?”
“那我看你怎麼天天在我身邊?遊手好閒?”陳雪迎上他的目光。
“遊手好閒?”她的措詞讓顧子騫輕笑了,滿臉的戲謔:“敢情好,顧太太,現在就開始管我了嗎?”
一聲顧太太讓陳雪沒有反應過來,看着他含笑的表情,她方纔察覺他說的話,又是一窘,別過臉,不理他。
“去我家吧!”顧子騫調轉車頭。
陳雪想起在他家所發生的那些曖昧,臉一陣陣發燙,輕聲而倔強的說道:“不要。”
看着她微窘的樣子,有些倔強的聲音,顧子騫眉開眼笑:“爺爺想見你,是去爺爺那邊。”
很快,車子便開到了一棟房子前,透過鏤花欄杆,陳雪有些吃驚,這花園,比夏家的大了不知多少,別墅更寬敞更華麗。
顧子騫牽着陳雪的走,走向客廳,不過,卻沒有人在,顧子騫大聲叫道:“老陳!老陳!”
一位年近五十左右的老頭出來了,見是顧子騫,喜笑顏開:“顧少回來了。”看着他身邊的陳雪,也頗爲開心:“夏小姐也來了。”
陳雪有些吃驚,自己並沒有來過,他怎麼認識自己?
“爺爺呢?”顧子騫並沒有放開陳雪的手。
老陳笑着:“老太爺去了那邊的蛋糕房,說一個小時之後就回來。”
顧子騫側臉看着陳雪:“我們等等吧!”
“嗯。”陳雪點頭應道。
“夏小姐還是老樣子,跟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老陳頭笑着對陳雪說道。
他話音剛落,卻發現顧子騫的眼色陡變,趕緊住了口,灰灰的往外面走去。
陳雪心裡微涼,怕老陳把自己錯當夏美媛了,可是,她卻刻意避開這個結,努力讓自己放開心一些:“子騫,你是在這兒長大的嗎?”
顧子騫轉臉朝她,臉色緩和不少:“是,可是,我卻很少住在這兒。”
“這兒有你的房間嗎?”陳雪強裝笑臉:“咱們去看看。”
顧子騫見她興趣盎然,便牽着她的手往樓上走去,打開一個房間門:“喏,這便是我的房間。”
第一感覺就是太熟悉了,總覺得這個佈局在哪兒見過,陳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緻,之後朝顧子騫說道:“位置蠻不錯的嘛,外面景色一攬無疑。”
而顧子騫卻盯住她強裝的笑臉:“有不順心的事嗎?”
“沒有。”陳雪迎上他的目光,回答道。
“那爲什麼哭?”顧子騫直接問她,卻不去看她的表情。
哭?爲什麼哭?陳雪自己也說不上來,可是,在試衣間,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淚:“沒什麼,只是沙子入眼睛了。”
“小東西,學會騙人了?”顧子騫卻輕鬆的說:“試衣間裡,怎麼會有沙子?”
陳雪突然覺得有些冷,冷得徹骨,那些努力撇開的許多話想衝口而出,可是,終沒有說出口,只覺得腰間一暖,已被他緊緊摟住:“雪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好嗎?那件禮服,你穿起來那樣漂亮,爲什麼不喜歡?”
我妒忌,我含酸,因爲它是歐陽珊珊試穿過的,因爲它是你們都看中的,所以我不喜歡,可是這該怎麼說?這該如何向你說?想起那次提夏美媛的事,陳雪心裡膽怯,明明愛他,可卻怕與他坦呈相待,那些想問的話,卻一句也問不出口,可是,卻惱了自己,誰都有過去,何苦斤斤計較,少聽一些,少看一些,少想一些,便會少一些煩惱,想着,他喜歡自己便好,想到這兒,陳雪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顧子騫將她的身子依在自己懷裡,拍着她的背,有些手足無措:“不說便不說,你不喜歡那件,咱們便不要。”
他一點也不懂自己,陳雪擦着自己的眼淚,掙脫他的懷抱,假意堅強:“那件禮服,是抹胸的,我怕不小心踩到裙邊,會很尷尬的。”
他笑了,笑着爲她擦着眼淚,疼愛的說:“看你,還像小孩子一般,雖然你穿起來漂亮,可是我也不太喜歡那件,”說着,他有些曖昧的低聲說:“有些東西,我看了就好,別人是不能看的。”說着,他輕輕的伸手拉開陳雪脖子下的裙領。
陳雪有些微顫,後退,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讓我再看看。”顧子騫啞着嗓子說,極誘惑:“那晚之後,我天天在想,那兒生的硃砂痣,怎麼那樣美?”
陳雪臉紅了,羞極了,明白他想看什麼,可卻緊緊抓住衣領,微微嗔着:“有什麼好看的。”
他摟着她,在她耳畔輕聲道:“那天之後,我每天晚上難以入眠,整晚整晚都在想你,好想你天天都在我身邊。”
陳雪心動而面紅,自己何嘗沒有想過他,縱使他有許多女人,縱使他並不專一,可是,自己仍然想他。
“在試衣間裡,我差一點…?…”顧子騫低笑的聲音傳進陳雪耳裡:“你竟然說我是欺負你。”說着,手開始不規距起來,戲謔道:“可我好像覺得,你是很喜歡我這樣欺負你的。”
他的手所到之處,皆引起陳雪的一陣顫抖,可是,理智戰勝**,她按着他的手,紅着臉,輕輕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顧子騫的手停了,但卻沒有放開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陳雪點頭輕抿嘴脣,又低下眼:“真的。”
顧子騫輕啄她的雙脣,笑:“我可得檢查檢查。”說着,手往她身體某一個方向而去。
陳雪尷尬,躲着他,可是,被他緊緊抱住,怎麼躲得了,最後,他的手停在某處,有些泄氣,略略委屈:“已經六天了。”
陳雪舔着被他咬過的下脣,頗爲無奈而羞澀的說:“我怎麼知道會這樣。”說着又安慰道:“或許是因爲最近太忙了,我有些緊張,引起生物鐘錯亂吧!”嘴裡雖這樣說,可是,她的心裡卻隱隱不安,想找人訴說,但是,這些私密的事情,是不能也不好跟他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