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倩倩有一個公司得撐着, 還有一個齊藝在身邊。施俏在準備西藏之行。似乎只有我,丁丁吊吊,無所適從。
法院的傳票遲遲沒有送來, 許暮算是放我一馬了嗎?自從上次把合約取消後, 有意無意, 我都再也沒有見到過許暮。我一個人在路邊吃最辣的麻辣燙, 一個人去玩碰碰車, 成了一個看起來歡樂無比的二傻子。
趁許暮不在家的空隙我也偷偷回去過幾次,是周媽開的門,她說許暮說了他不在就不能讓我把東西搬走。
我每次回來, 周媽都要拉着我苦口婆心的說一頓,要我照顧好自己, 問寒問暖, 就像回到七年前, 我媽躺在病牀上,每次我去看她, 她就是這般,拉着我的手,對我說對不起。
這幾天都是穿鄭倩倩的衣服,趁着北冥沒什麼大事,我還是覺得最起碼要把自己的衣服拿回來, 還了許暮兩百萬我現在吃住都是鄭倩倩的, 要是穿也是她的, 我始終覺得過不去。
“哎喲, 夫人回來了。”周媽打開門忙迎上我, 我挽住周媽的手,隨她進屋。
周媽給我倒了一杯茶“夫人, 先生出差了,明天早上到家,先生最近看起來很累,公司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你走之後他經常很晚纔回來,一頓飯都沒在家吃過,家裡只有我一個人,都不像個家樣子,您在的時候多好啊,夫人,你回來吧。”
周媽在左翼的沙發上坐下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我笑了笑,這纔是許暮該有的生活。
“周媽,我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我不要了。”我往沙發靠椅上靠了靠,覺得頭特別重,醫生開的藥都特別苦,一直放着都咽不下去,都說感冒不吃藥七天能好,吃藥一個星期也就好了,可是沒想到都第六天不吃藥了,感冒還沒好。
“夫人你沒事吧?”周媽走過來扶住我。我搖搖頭,可能是今天穿得少了些,走過來吹了些風的原因,頭有些痛而已。
“周媽,我拿些衣服。”我撐着站起來,腳有些軟又坐了下來。屋子裡的暖氣噴在臉上,我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哎喲,都發燒了。”周媽用手背貼了貼我的腦門:“是不是又沒吃藥,人怎麼能扛得住病,我給你熬碗薑湯,去去寒,夫人您進去躺一會,先生今天不回來的。”
我本想扛一扛,拿了衣服,回家就一口把所有的藥吃完。後來想想許暮也不回來,身上也確實沒勁,就由着周媽把我扶進原來我住的那個房間。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麼小小的一躺,躺到了許暮回來。我用手蓋住眼睛,慢慢的睜開眼睛,光線太亮,適應了一會我才放下手。我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周媽,沒想到進來的卻是許暮,我心一虛,急急忙忙從牀上滾了下來。
“夫人醒了,昨晚看你睡着了,很累的樣子,就沒叫醒你,這是我一早熬的薑湯,先生一早回來知道你發燒了,剛剛纔買了藥回來,先把這碗薑湯喝了吧。”周媽進來,完全忽略了這尷尬的氣氛,拉着我在牀邊坐下,吹了吹,把碗遞給我。
我尋思着怎麼辦纔好,把心一橫,倒頭一口喝完了那碗薑湯,除了辣,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喝完臉就通紅了,還有些熱,頭腦卻清醒了不少。
“謝謝你啊,周媽,我拿了衣服就走了。”我拉了拉周媽的手,硬硬的笑了笑,然後繞過許暮,把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來。
“蘇舒夏。”許暮一字一句,聲音卻很低沉。
我拿着衣服的手僵了僵,然後立馬扯出一個笑來,我把衣服一股腦放到牀上,轉身面對着許暮:“既然許先生在這裡,那麼幹脆今天我就把我的東西都搬出去吧,省得佔了地方。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許暮看着我,一直不說話,卻一下下都在質問我。我抵不住許暮的眼神,便避開來。
“我先把東西搬出去。”我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許暮把周媽推出了房間,把門反鎖了起來。
“先生,你們好好說。”周媽在門外喊道,語氣里居然有些高興。
我收拾東西的手隨着那一聲關門聲頓了頓,隨後便繼續收拾。
“我不准你走。”許暮拉住我的手舉着,很用勁,抓得我生疼生疼的。我把臉別向一邊,可是許暮的手越來越用力,我咬着牙纔沒喊出聲來。
“你聽到沒有,我說我不准你再離開了。”許暮使勁的又用了用力,我實在沒忍住,不禁輕呼出聲。這一疼,就讓沒下去的火和剛上來的氣勾搭上了,我轉過頭,怒目而視。
“你憑什麼不准我離開,許暮,你憑什麼不准我離開。憑什麼你要離開,招呼不打就瀟瀟灑灑的走了,你要回來就說一句‘你回來了’就算回來了,憑什麼,我淪陷了,又讓一個青梅竹馬來告訴我,我被耍着玩呢。憑什麼,我一大好女青年要這樣提心吊膽的活着。你說,你倒是說,憑什麼不准我離開。我傷不起,我還躲不起嘛我。”我直直的看着許暮的眼睛,原本想說他個十宗罪,可是使勁的掰扯也想不起還有哪些。
“純兒是我一起長到大的朋友,僅此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許暮抓着我的手鬆了鬆,我趁此機會連忙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目的達到了,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爲的就是讓許暮心虛鬆勁而已。
“‘純兒’‘純兒’的,你還是對着她去叫吧。其他的麻煩你幫我扔了。”我收拾了一些必須的東西,其他的帶着也是累贅。
許暮愣愣的站在那裡,我拎着包就準備離開現場,卻不想被許暮又抓住了手,這貨是抓手狂魔嗎?力氣還那麼大,沒輕沒重的,抓得我生疼。
“你幹嘛?”我沒好氣的鬆開了手,裝着東西的包就掉在了地上。
“夏夏,我想了想,你是在吃我的醋嗎?”許暮抓住我的手問,神情恍惚的。
“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歡摻和。”我低聲說。
“摻和?和我的感情就只是你無聊的摻和嗎?”許暮抓着我的手搖了搖,以表他內心的氣憤似的,特別用力。
“許暮,你夠了沒有?你和你的‘純兒’是有婚約的,你要我怎樣?當小三嗎?你覺得我像嗎?許暮,我的自信可以隨你踐踏,但是我的尊嚴,麻煩你放過。”我冷笑一聲說道。我的人生已經被李楊羽劃了一橫,難道真的要徹底毀了?小三小四,我始終沒緣分。
“婚約?誰告訴你的?”許暮愣了愣,放下抓着我的手,有些喪氣,像是謊言被戳穿了的那種泄氣。
“不然你打算瞞我多久?瞞到你和樑嫣純給我發喜帖嗎?許暮,我不怪你,所以,放我走吧。”我靠着牀邊坐下。
“今天晚上我就帶你去看看所謂的‘婚約’。夏夏,相信我一次。”許暮靠着我坐下來,眼神裡都是哀求。我的心搖了搖,可是想到我這是在破壞人家我就堅定了。
“許暮,算了吧。”我笑了笑,輕輕的說,不管這個婚約到底有什麼糾葛牽扯,我都不想知道了。
“蘇舒夏,你看着我。”許暮轉過我的肩膀,把我的身體正對着他。我對上許暮的眼睛。
“就這一次,求你聽我的。今天晚上,老爺子約了樑老爺子和‘純’~樑嫣純一起吃飯,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給你一個交代。”許暮看着我說。我的拳握得死死的,我承認我相信許暮的話了,可是,我出現了,許暮給了我交代,那樑嫣純怎麼辦。
“許暮,我想想吧。”我說。我沒有信心我是不是能再次這麼義無反顧的站在許暮的身邊。若是愛情也論先來後到,我畢竟是後到的。
許暮放開我,呆呆的坐在牀邊:“好,夏夏,今晚六點半,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等你。請相信我。”
我點點頭,提着包就出去了。周媽見我一個人出來,原來樂呵呵的臉上也暗了下來,我想是我們讓她失望了。
“夫人,你要走了?我叫車送你吧。”周媽迎上前幫我提包。
“周媽,不用了。你照顧先生吧,他應該餓了。你煮些麪條給他吃,麪條軟一些,他胃不好。”我拿過包,對周媽說。許暮有輕微的胃病,雖然不用時常吃胃藥,但是偶爾還是會痛得直不起腰來。
“哎,明明都互相牽掛,怎麼就好端端的這樣了呢。”周媽自言自語,我卻聽得清清的,聽到了心頭,那團肉,就硬扯着的又疼了。
“夫人,你等一下。”周媽突然喊住我,然後跑回去拿了一袋的藥塞在我手上“這是先生今早買的,你記得吃藥啊,先生說你不喜歡打針,不喜歡醫院,但是一定得吃藥纔好。”
我點點頭,看了看許暮房間的位置。如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牽牽扯扯就好了,我和你,也不會隔着這麼近的距離卻一個在裡面,一個在外面要離去了吧。
許暮,這世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