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們來說,他們的願望,有時候很簡單。一個溫暖的擁抱,足以安慰他們那一顆顆柔弱受創的心靈。
竇燕靠着我的肩頭盡情抽泣。
我安慰着竇燕,我說:“只要你還平安,其它的都不必放在心上……”
錢芳從圖書城走了出來,見到我跟竇燕抱在一起,心裡不平衡了。
一臉的不解、醋意,更多的是憤懣。一副想要爆發的樣子。
我向錢芳搖頭點頭,示意她坐下。
錢芳遲疑着,慢慢吞吞就我左邊坐下了。
竇燕見錢芳來了,直起身來,我掏出紙巾,遞給竇燕,竇燕邊梳理頭髮邊把眼淚拭乾了。艱難着對錢芳擠出了歉意的一絲笑意。
我問竇燕:“你知道李雀住哪裡嗎?”
竇燕說不知道。
我問:“昨晚他走之後,有沒有再來找過你?或者給你打電話之類的?”
竇燕說,昨晚李雀走後,她打電話把朋友叫來跟自己住了一晚上,之後那個人渣倒是沒有找過她,電話也沒打過。
我在想,李雀這小子會不會就此不了了之,當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如果他能就此罷手,遠離竇燕,那是最好不過了,省得我修理他。
可是,像這種人渣,他會就此罷手嗎?他就不會得寸進尺,繼續騷擾欺負竇燕了?他能有這樣的境界?
我不相信。
我問竇燕:“你估計李雀還會找你嗎?”
竇燕說:“我就擔心這個,這混蛋知道我住的地方,又知道我只是一個人住……”
我問:“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竇燕說,雖然自己最近才交了一個季度房租,但換住處是必須的了。只想儘快找到合適住處,搬離那間屋子,別讓李雀找到自己……
我說:“你這樣,先不急着找房子。——你先到你朋友那兒住上幾天,看看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
竇燕疑惑着看我。我說:“我想想,看看有沒有其它辦法,既不用搬家,又能避免再讓李雀來找你。你先穩住,給我三天時間,如果沒有辦法,再另作打算。”
……
後來,我要錢芳駕車拉着我跟竇燕逛公園,我玩射擊遊戲,錢芳跟竇燕坐摩天輪,後來我們一起坐過山車、划船……
我見竇燕臉色見好,心情舒暢了許多,我感覺甚是欣慰。
後來我們一起吃燒烤喝冷飲,竇燕的手機響了。
竇燕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滿臉的怨恨,直接掛斷了。
我問竇燕爲什麼不接電話,竇燕說,是那個垃圾打來的電話。過了一陣,電話又來了。竇燕掏出手機正欲掛斷,我對竇燕說:“別掛,給我。”
我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湊近耳朵,那頭傳來李雀的聲音:“你個臭婊#子!還敢掛老子電話?你活膩了咋地?……你在哪兒?……喂!我問你在哪兒?……你啞巴啦?!……”
我沒有出聲。
這垃圾“喂……喂喂……”一陣之後,罵罵咧咧把電話掛了。
過了一陣,又打來電話,這次的內容,被我完完整整的錄下來了:“臭婊#子!你給我聽好了——老子在你的住處等着你!老子要跟你算總賬!這段時間以來,老子在你身上花的錢、時間、精力、還有老子的精神損失費,你通通給老子算清楚嘍!老子就不信你會跑得出K市去!……”
我把這段錄音讓錢芳聽了,錢芳一臉憤慨,說:“這王八蛋怎麼這德性?!公然有這種敗類!”
我把錄音刪掉了。
我問竇燕:“你上班的地方李雀知道嗎?”
竇燕說:“那人渣就是在我上班的賣場認識我的。”
我說:“這王八蛋應該會到你們賣場找你,你估計會是什麼情況?”
竇燕說:“我請了三天假……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我也許該換份工作……或者實在不行……我回老家去得了……”
錢芳說:“別呀!K市是他家的?咱們不會報警嗎?這都什麼年代!——如今可是法治社會!……”
錢芳呀錢芳,你太天真了。你被陽光普照着,可你幾曾看到過沒被陽光普照過的陰暗角落?在這些陰暗角落裡,有一羣生物就像生活在無拘無束的原始牧場上,強者肆意欺凌虐殺,弱者只能忍氣吞聲,任憑強者生擒活剝肆意宰殺!
法制能約束懂法忌憚法律威嚴的人,但對於那些不懂法或藐視法制的垃圾,你拿什麼去約束他們?
關於這類話題,我不想跟錢芳討論,也不想多說。
我對竇燕說:“竇燕,你既然請了三天假,就開開心心地玩上三天!晚上,你就去你朋友的住處過夜。我想想辦法,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第二天,我們穿了一身休閒,錢芳駕車帶着我跟竇燕爬山去了。
這一天,李雀打來了三次電話。
第一次質問竇燕爲什麼沒去上班,顯然這王八蛋到竇燕上班的地方找竇燕去了。
第二次質問竇燕爲什麼沒去GGYY公司,顯然,竇燕能去的地方他都沒有放過。
第三次電話,是我們吃晚餐的時候。這次的內容是這樣的:“……老子今晚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子在你的住處等你!倘若你今晚還不現面,老子叫弟兄們翻遍整個K市——就不信找不到你!到了那個時候,老子讓弟兄們輪番上你!老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把錄音讓錢芳聽了。錢芳臉都氣青了,幾乎咬碎了一口玉牙,恨恨地說:“這畜生該拉去槍斃!這種敗類活着是人間一大禍患!……”
李雀呀李雀!你個龜娘養的!你是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竇燕是你什麼人?你的女朋友?你的老婆?還是你李雀合理合法的私有財產?所以你敢肆無忌憚爲所欲爲嗎?你去死吧王八蛋!
……
我問清了竇燕租住的詳細地址。
就在那天晚上,我在竇燕租住的民房樓下,見到了那個王八蛋……
……
那天晚上之後,我把自己關進我的出租屋,關了手機。
每天只出門一次,那就是買報紙。
接連一個星期,我跟外界完全斷絕了聯繫。
我只關心報紙上的某些內容……
別問我做了些什麼,也別問我是怎麼做的。
我只告訴你,我做了我認爲我該做的。其它的一切,無可奉告。
一星期之後的一天中午,我一打開手機,幾十條未接電話。
我先給竇燕回了電話,竇燕問我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我說病了,在家養病。我問她過得怎樣?她說她換了住處換了工作,本來打算換手機的,只是後來再沒有接到那個人渣的電話騷擾了,就沒換電話。我說,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以後交朋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什麼人都結交……
接着我給錢芳打電話,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聽見錢芳急迫而語無倫次的迴應:“喂!你個混……你死哪兒……你怎麼啦?你去哪兒啦?!……”
等錢芳一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鬧騰之後,我問錢芳:“錢芳,你父親的身體怎麼樣?”
錢芳那頭一陣驚愕,半晌之後問我:“我爸爸服用GGYY口服液之後,身體健朗……你問這個幹嘛?”
我問:“我記得你說過,你爸爸是參加過自衛還擊戰的英雄,不是嗎?”
錢芳說:“是呀!我爸爸本來就是戰鬥英雄!怎麼啦?”
我說:“我能跟你爸爸聊聊嗎?”
“就在電話裡?”
“不!我想見見他,當面跟他聊聊……”
錢芳遲疑了一陣,問我:“你在哪兒?”
我說:“我在……你就直接說吧,我可以見見你的父親跟他聊聊嗎?“
錢芳說:“我問你在哪兒,我來接你!——總不能讓我爸爸出去見你吧!”
我權衡片刻之後說:“半小時後,你到步行街來,我在步行街老地方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