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某位大師曾說過:“人生沒有一勞永逸、完美無缺的選擇,人生總是有殘缺、有不能如願的悲哀。因此,人生總需要放棄些什麼纔會有所獲得……”——大概意思應該是這樣的吧。雖然我只是理解得一知半解,但我是深有感悟的。
人啊,要獲得些什麼,總是要放棄好些東西。這幾乎是每個人在面臨人生抉擇時,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使我決定徹底放棄一切。
我那時只有一個念頭:我所面對的一切,都只是浮雲。我需要拋棄我擁有的一切,重新開始我的另一種人生……
先是何靜從QJ來到K市。
那天晚上,我一回到住處,遠遠就見我租住的小屋燈火通明。我很奇怪:我記得出門的時候,我是關了燈的,怎麼燈會亮着呢?
等我打開房門,何靜端坐在我的小木牀上,正在看書呢。見我回來了,何靜合上書本,很研判式地看我。
我心裡一陣狂喜,放下商務包,迫不及待地去擁抱何靜。
何靜的反應很冷靜,帶着一些勉強。
我有些納悶。這不像何靜!怎麼啦?竟然變了一個人!
我感覺不對勁。
我鬆開雙臂,打量何靜:一身端莊合體的職業裝打扮,洋溢着一種職業的幹練、高貴與淡漠。似乎在提醒我,我與她之間存在着一種無法逾越的距離。我感到了冷漠,感到了陌生。
我有一種預感,我是真的失去這個女人了。
何靜抹平了旁邊的牀單,示意我坐下。我坐下了。
何靜偏頭看我,我也扭頭看她。
我等待何靜宣佈那個讓我曾經預感過然而我沒曾做過任何心理準備接受的結局。
何靜淡漠着說話了:“清泉,我媽去世了……是胃癌——我想挽留她……可她還是走了……我先是把她送到QJ市的腫瘤醫院,最後送去了上海……
“在我最需要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可在我身邊陪伴我、爲我分憂解難的是另一個男人……”
我心裡一沉!心說:何靜,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給我打電話呀!你如果給我打電話,無論怎樣,我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陪伴你、爲你分擔的!你一個女孩子獨自面對那麼艱難的問題——我能想象得到那有多艱難——可你爲什麼沒給我打電話呢?
何靜說:“我給你打過電話,可你的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域……”
哦!我想起來了:是了。那個時候,我應該是在去騰衝的路上。
後來我們在中緬邊界的深山老林裡拍戲,我自然是接不到何靜的電話了。
我那時是想過給何靜打電話來着,可我去哪裡打電話去?
才下到騰衝,我就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劇本、討論劇情、討論該準備的道具,然後跟張子房騎着摩托車滿世界的租道具、沒完沒了的製作道具……我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都被打了折扣,哪來的時間看電話打電話?
等到我想要看電話,幾乎都是在深山老林裡。
那時候看電話,只有一個念頭:幾點啦?我還能有多少時間睡眠呢?
那時候的電話,幾乎只有一個功能,那就是當電子錶看。手機只能提供顯示時間的功能了。
劇組裡大大小小的事務聯絡,全部是用對講機聯絡的。
我想跟何靜解釋,我想跟何靜說,我在騰衝的時候,是如何的忙碌,忙的跟孫子一樣的。我還想問何靜,我回到K市之後,無數次打你的手機,可你爲什麼總一直關機……
可何靜並沒有想聽我解釋的意思,也不想聽我問什麼說什麼,只是自顧接自己的話題:
“……我媽媽的助理是一個很有責任心、敢於擔當的男人。那段時間,多虧有他的精心照料與幫助,我才平穩度過了那段煎熬……媽媽走的時候,拜託他照顧我的一生……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缺乏你身上的那股子野性——這是你讓我着迷的獨有氣質……
“……我這次來,只想知道一個答案:你願意跟我回QJ嗎?”
在何靜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何靜的身邊。如今,我跟何靜去QJ,這算回什麼事情?!戀人有困難需要我出面的時候,我消失得音空信渺,如今事情過去,我卻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何靜的左右!這是男人幹得出來的事情嗎?
就算我厚了臉皮跟何靜回到QJ,我們之間,未來的相處還能和諧嗎?
何靜母親的那個助理,那個幸運的男人,出現得真是及時啊!
我的心肌陣陣痙攣,抽搐得使我疼痛不堪忍受……
最後,我告訴何靜:“對不起何靜,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在你身邊爲你分憂解難,這其中的原因,我不想跟你做任何的解釋,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之間,看來是命中註定。我……不會跟你會QJ的!還好,你身邊有人陪伴爲你分擔,這……是你的福分,你就珍惜吧……”
何靜走了……
雖然走的時候,流了眼淚,但我沒去爲她擦拭。我只想讓她走得堅決一些。
後來,我們有過兩次見面,但都只是禮節性的往來了。直到後來我換了手機號碼,我們之間就沒再見過面了。
雖然,內心裡的那種失落,失落得很是心痛,但我知道,沒辦法挽回的感情,再心痛,也只能止於心痛,其它的,就交給時間了。
時間,能沖淡一切……
後來,我做陌生拜訪的時候,認識一個頭發稀少,乾瘦、白淨的男人。
這男人是開精品店的。
他的精品店裡有各式手錶,時鐘,有名貴打火機,還有剃鬚刀、寶劍、東洋武#士刀、軍用匕#首之類的。
店面不大,但生意不錯。
我去拜訪他的時候,是以詢問剃鬚刀的價格爲名。他賣的剃鬚刀,是國產的。我看得真切。但我故意問他有飛利浦的剃鬚刀嗎,他說他只賣國產的。我說我用慣了飛利浦的,國產的沒用過。
於是我們攀談了起來。
附近做生意的人,都稱呼這個男人“表老闆”。
表老闆三十掛零。
表老闆問我做什麼職業,我說銷售健康產品。表老闆問我,有沒有增強男人性#功能的***,我說,要增強那方面的功能,只能用中藥調理,雖然效果慢一些,但安全無副作用。
於是,表老闆給我買了一套男士中草藥保健口服液。並把身份證交給我,委託我全權辦理了加盟手續。
後來,我經常去表老闆的精品店,我建議他把他的緣故市場介紹給我,我來幫他運作。
表老闆說:第一,他不是太感興趣;第二,他沒時間做直#銷;第三,他做慣了精品,生意不錯,他很滿足了。
於是我拿他沒轍。
不過,表老闆告訴我,他旁邊開服裝店的老闆娘最近睡眠不好,建議我去跟這個老闆娘推銷改善睡眠質量的保健食品……
我真沒想到,就因爲這個開服裝店的老闆娘——一個絕色美少婦的加盟,使我的人生又陷入了一場浩劫!使得我不得不放棄我爲之狂熱的直#銷事業,從此走上了更爲坎坷的人生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