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聯邦政府對外公開精神污染源的存在,大部分的民衆都知道了這些怪物的危害,尤其是精神污染問題,於是只要是家裡有些閒錢的人就會準備一副精神保護儀隨身帶着,沒錢的人則是開始想其它的辦法來規避這種可能出現的突發性災難。
而在普通人關注危害本身的同時,還有一些人關注的則是造成危害的原因。
爲什麼人類或是其它的地球生物在看到精神污染源怪物後會出現色相值飆升,並且有一定機率出現軀體上的突變?
這幾乎成了全聯邦科學界都在討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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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有很多,猜想也是一個比一個離奇,雖說很多都只是無端臆測,但也有一些靠譜的結論。
譬如有關於色相值提升的問題。
有人認爲人類看到精神污染源怪物後出現精神錯亂,色相值提升的原因在於這種怪物違背了常理,無法被人的思想所接受。
舉個簡單的例子,很多人看到屍體或是血腥場面後會產生噁心反嘔等等的生理反應就是這個道理。
精神污染源怪物是更甚於這些恐怖場景的存在,所以人類在看到這些怪物後會出現更爲嚴重的反應。
當然,這僅僅只是個猜測,它無法解釋人類軀體突變的原因,所以認同者有之,不認同者亦有之。
所有的猜測想要得到證實,都必須經歷一個求證的過程。
“我們的精神無法接受精神污染源怪物的存在是因爲我們從小到大接受教育當中都不存在有關於這種怪物的內容,那麼如果從嬰兒開始就讓人類接觸這種東西,他們在遇見精神污染源怪物的時候是否可以降低色相值的提升速度甚至是不受影響......”
攥緊手中的繮繩,說到這,弗洛的臉色便有些發白,停下了話頭,通過眺望遠方的蒼翠叢林來緩解不適感。
“這種行爲聽上去毫無意義,就算碰見精神污染源怪物不會出現的色相值的提升又怎麼樣,難道精神污染源怪物就會因此放過這個人嗎?”
讓一個人從記事起開始接觸那些東西,且不論最後發展成什麼樣,這樣的人的思維絕對是扭曲的,祝覺只是往這方面想了想都覺得十分噁心。
弗洛並沒有回答祝覺,而是轉身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瓶子,異於常人的視力讓祝覺立刻就注意到了上邊的一些字符。
穩定精神狀態,鎮靜效果......
倒了幾粒藥在掌心,隨後又拿起一瓶與祝覺一樣在酒館裡得到的烈酒灌進了喉嚨。
“那是一個鎮子......人數大約在500人左右,現在可能會更多一些,也可能還算是老樣子,我曾以爲那是我的家,因爲我從小在那兒長大。”
吃藥的同時喝了好些酒的弗洛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自顧自的說道。
“我們從小開始接觸一些以現在的我看來非常奇怪的東西,現在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奇怪,當時的我對自己學習的內容沒有任何懷疑,我認爲那些東西是我們這些人應該掌握的必要學識,就像現在的人們必須要學會語言一樣,它對我們的重要性與語言無異。”
藉着大腦的沉靜狀態,弗洛回憶起那段彷彿刻在腦海中的內容,開始以古怪的語調唸誦出一段文字,
“聽着,大地之子,聆聽你們的師長——羣星之子的聲音。你們要學到,在這裡既沒有高度也沒有深度,一切都溶爲一體......黑暗之母的子嗣充滿宇宙,偉大的戰爭在它們的內外進行。這場戰爭將決定宇宙的命運,諸神的種子將在所有地方顯現,並且再度顯現......”
祝覺適時的關閉了攝像頭,自然也切斷了與怪誕工作室的通訊,他不能讓吳桐他們聽到這些內容。
“喂!這些話不要隨便說出口!”
儘管現在的祝覺對於這種內容有着強大的抵抗力,但弗洛突然把這些話說出口還是讓他有些懊惱的,畢竟如果他是個普通人,這時候恐怕就會受到精神上的傷害,更何況他剛纔就跟幾個普通人保持着通訊。
祝覺的聲音喚醒了弗洛,後者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之後立刻說道:“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那種狀態下的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論,你沒事吧?”
“要是這幾句話就能讓我精神出問題,你覺得之前那些視頻是怎麼拍攝出來的?”
沒好氣的懟了一句,祝覺放下準備去重新連接通訊的手,喝了口酒,接着說道,
“既然你已經說出口,而且我跟工作室內部的聯絡也斷了,那就把話說個明白,你學的東西跟你所說的那個鎮子,究竟是什麼情況?”
“在那段日子裡,我跟鎮子上的所有人都在學習一些非常古怪的知識......我還是得說一聲抱歉,接下去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如果回憶太多的內容會讓我的精神恍惚,所以我只能說些大概.....當我們學習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其中的某些人會開始做夢,並不是普通人的虛幻夢境,而是某種保有本人意識的夢境,能夠達到這種地步的人非常少,據我所知幾百人中只有幾個人能做到,我就其中之一。”
儘管嘴上說着不能回憶太多,但人的思維又豈是那麼容易控制的,弗洛邊說邊打開另一個藥瓶,裡邊的藥丸效果同樣是鎮靜,祝覺看他熟練的動作,這種狀態顯然已經保持許久。
“那些夢境就像是一段段的影像,由某種存在將它們送來,我們稱呼它們爲‘導師’,‘兄弟’亦或是‘聖賢’,而能夠接觸到夢境的人可以從那些夢境中獲得一些特殊的東西。”
弗洛並沒有詳細說明夢境中的內容,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某些令人“頭疼”的內容。
“那些無法接觸你所說的這種夢境的人呢?”
祝覺注意到了弗洛所說內容當中的一個關鍵點,他並不認爲這個鎮子只是被用來研究什麼古怪文學的存在,邪教將它建造在人跡罕至的山谷深處,必定有着其它的原因。
“無法接觸夢境的人......他們是不得見於偉大的主的人,他們無法聆聽聖言,所以要用另一種方法爲主奉獻。”
弗洛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佝僂着上半身,嘴脣顫抖着說道,
“有些人要成爲主的食糧,有些人要成爲主的僕從......他們不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