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的精鋼箭上面有流光涌動,那是被搬山境強行壓縮在內裡的精純天地元氣,具有碎山焚海的恐怖威能。
精鋼箭不偏不倚,直射魏襄胸口!
這一箭,就是要毀滅他的心臟!
魏襄張嘴嘶吼,露出了細密的尖牙,整個山谷都在震動。
鉅子吐血!莊子吐血!但其宗劍形成的囚籠依然紋絲不動。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使拼了命也要講對方困住。
伴隨着魏襄的嘶吼聲,他的雙手長出了黑色肉鱗,宛若金石。
燦爛的精鋼箭襲來,地面都跟着裂開了一道恐怖的口子!魏襄雙掌合併,居然是要徒手抓箭!
金色的箭枝與魏襄長滿肉鱗的雙掌相遇,亮起了燦爛的光芒。
宛若燦爛的朝陽升起,金色箭枝速度只是稍微緩了一緩,魏襄的雙臂便被灼燒成了青煙。
轟的一聲,箭枝穿透了魏襄如石墨般的身體,去勢不減,留下了一道金色的光華,消失不見。
十息鍾後,一道恐怖的炸響出現在了遠方,雄虎山脈中一座不知名的山峰被射塌了!
魏襄的嘶吼聲戛然而止,他的上半身被轟掉了大半,就連黑色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被灼燒個乾淨。
那沖天的黑色煙柱漸漸消散,魏襄身體猶如破麻袋般被架在半空中,聳動了一下,再也不動彈了。
“結束了?”鉅子只感覺天旋地旋,頹然坐在了地上。
莊子臉上的皺紋在這個時候變得更加深刻,彷彿要嵌入了骨肉裡,讓他看起來猶如一名垂死的老人。
感受到了那沖天鬼氣的消散,孫武雙腳一軟,幾欲跪倒,虎口處的鮮血更是如火。
三人對此結果都很滿意,從戰鬥開始到結束,他們的計劃一直都進展得很順利,甚至還沒動用更加殘酷的手段。
只要魏襄一死,秦國的危機便解除了,人類也因此斷了滅亡的威脅。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謝衣出現在了松林裡。他依然在畫着符,從咸陽的青龍街到這裡,他畫了成千上萬道符,但依然沒有停下,地面的松針被無數道凌厲的符線切成了粉末,連空氣都發出了嗤嗤的聲響。
看着如癡如醉畫着符的謝衣,莊子剛想將他喚醒,卻發現半空中的魏襄突然動了一下。
莊子以爲自己老眼昏花,凝神細看,發現魏襄體內的鬼氣再次涌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鉅子與孫武同時生出了感應。
莊子的瞳孔陡然收縮,因爲他看見了魏襄在笑,咧嘴大笑。
細密森白的牙齒陳列在嘴裡,這大笑沒有一絲聲音,給人一種極度驚悚之感。
咚咚咚......彷彿戰錘敲擊戰鼓的聲音,魏襄破損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而這些震動的聲響,正是魏襄身體發出的,宛若心跳。
“心臟都沒了,還能活?”莊子大驚,閃電般出手!
凌虛道劍化作了一道碧藍的弧線,刺向了魏襄的頭顱。
就在道劍離魏襄腦袋只有三寸距離時,一隻漆黑的手如閃電般伸出,剛剛抓住了飛行中的凌虛道劍。
魏襄居然還能出手!
凌虛道劍被魏襄抓在手裡,劍身高速擺動着,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下一息鍾,莊子與自己的本命劍失去了聯繫,額頭上的皺紋瞬間又深了幾分。
鉅子墨眉同樣也發現了異動,他剛想握緊手中的其宗鐵劍,虎口便裂開了一道恐怖的口子。傷口的血液還來不及滴露,其宗劍便陡然變化成了戒尺模樣,被魏襄握在了手裡。
左手是莊子的凌虛道劍,右手是鉅子的其宗鐵劍,只一瞬間,魏襄便扭轉了局勢。
雖然那巨大的傷口依然恐怖,但魏襄體內的鬼氣卻越來越甚,他的喉嚨摩擦着,發出了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
“你們聽說過鬼有心臟嗎?”魏襄裂開了大嘴,再次無聲而笑。
莊子與鉅子打了一個寒顫,全身冷汗淋漓。
下一息鍾,魏襄的身體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莊子見狀,一聲清嘯,人猶如鯤鵬般扶搖而上;而鉅子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脖子已被卡住。
魏襄猶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漆黑的手掌彷彿金石,只要一捏,他就會死。
魏襄毫不留情,作勢欲捏,可就在他手動的剎那,墨眉也動了!
墨眉的身體猶如泄氣的皮球,以一種肉眼的速度縮小。
“縮骨成寸!”此招顯然出乎了魏襄的預料。
相傳到達五境搬山境,人體骨骼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異常柔韌。而藉此更是衍生出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體術,而其中最奇妙的一種便是縮骨成寸。
縮骨成寸是一種極其古老的體術,只有搬山境的修行者能夠催動,傳說中最熟練的修行者能將身體縮成一寸,宛若神仙。
鉅子墨眉自然還沒將體術修煉到縮成一寸的程度,但正是靠着這種古老的體術,他才活了下來。
魏襄徒手一捏,而鉅子的脖子則閃電般縮小。所以鉅子的脖子沒有被直接捏碎,只是被勾掉了一大塊血肉。
鉅子的血肉還在空中飛濺,他的心神便重新與其宗秘劍取得了聯繫。
其宗秘劍在魏襄手上極速變化,猶如毒蛇般順着手臂纏上他的喉嚨。
現在的魏襄就像一個左手打着石膏的骨折病人,但他剛剛襲擊鉅子的右手依然能動!
鉅子的身體縮小不到十息鍾,身體便再次放大。
十息鍾時間,已是鉅子掌握這種古老體術的極限。
魏襄見狀,右手再次閃電般抓向了鉅子。
千鈞一髮之際,其宗秘劍再生變化,直接生出了一根尖刺,刺入了魏襄右手的血肉裡。
魏襄的右手在離鉅子脖子兩寸的時候頓住,一時難動分毫。
鉅子沒做任何停留,直接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墨團,向前衝去。
下一息鍾,纏住魏襄的其宗秘劍被鬼氣覆蓋,褐色的鐵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劍身上瀰漫開來。
奔襲中的鉅子噴出一口血霧,跪倒在地。而其宗秘劍發出痛苦的哀鳴,重新變成了戒尺模樣,只是上面佈滿着斑駁的鏽跡。
這個時候,莊子的身體燃燒起了碧藍的火焰,那些搬山境界形成的金線在這一時刻同時燃燒起來,莊子的精血也在一刻迅速蒸發。
他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莊子下墜,猶如一道流火撞向了魏襄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