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大戰一觸即發,桐樹也不再遮掩,直接從藏身之處站了出來。
而在他的旁邊,旗兵正按照他的指示在發號施令。
與此同時,扮演聖衛軍的新軍戰士一邊衝,一邊相互交流着。
“王大,這些紅毛鬼來了這麼多人,你難道就不怕嗎?”
“怕,怎麼能不怕。”王大回答道。
“怕那你還衝的這麼快?”
“哈哈,我怕的是失敗,但我並不怕死,在中心街,我已經首付買了房,小花在紡織廠裡面幹活,每個月掙的錢就夠還房貸了,哪怕我就是死了,只要咱們勝利了我就不怕,等我孩子出生了,也有自己的房子,從此不用再枕風宿雪了,部落福利越來越好,王偉會將我的孩子照顧長大的!”王大說道。
“哈哈,我也是,我是第一批結婚的,我家那個臭小子現在應該會走路了吧,以前在山裡面住,看部落的孩子,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孩子,現在每次看我家那臭小子,都有種願意爲他做一切的感覺,看着他好好的長大,不用像我們以前一樣從野獸口中搶食,不用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心願,現在這些紅毛鬼,要征服我們,將我們俘虜成奴隸,哪怕就是死,我也不能隨他們的意!”問話的人說道。
“哈哈哈,只可惜看不到我的孩子出生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王偉都不會虧待的,今天,我只爲了赴死!”王大大笑道。
“好!咱們今天,一同赴死!”
雖然前方的敵人,十倍於他們。
雖然在這些敵人的身後,還有戰艦大炮,但是這些新軍戰士,卻沒有一人帶有一絲遲疑的,爭相朝着海灘衝去。
看着越逃越近的潰軍,主艦上的盔甲男越發的感覺不對了。
戰艦的命令早已經下達,讓他們轉身對敵,給自己爭取整理隊伍的時間,可是他們爲什麼好像沒有看到的一樣,依舊朝着這裡衝。
在船上最顯眼的地方,旗兵的令旗揮舞的如同交響樂的指揮官一樣快速,可是對於令旗的命令,這些‘聖衛軍’卻始終不爲所動,毫不減速的衝了過來。
此時,在沙灘上面,剛剛聚集了四五百人的聖衛軍小隊。
這些都是被船送過來的,穿有盔甲帶有武器的聖衛軍戰士。
領頭的一名大主教見這些潰敗的聖衛軍戰士居然不聽從命令。
不說別的,只要這些聖衛軍戰士再給他撐上十分鐘的時間,他至少能夠聚集起來一千多人,有了一千多人,那就能夠布成火槍陣了。
有了火槍陣,火槍就能連發,這些傢伙就必須持盾才能靠近,一旦持盾,他們的速度必然會慢下來。
如此一來,船上的火炮,就能夠一個個的將他們炸飛了。
可是因爲這些潰敗的傢伙不聽話,讓他才聚集了這麼點人就要對敵了。
人數劣勢,對方又有木盾和龜殼,而且聽說這些土著的力氣還很大,這個大主教實在是想不到,該如何才能擊退他們。
正是因爲這些不聽話的潰軍不按命令行事,讓他的計劃都落空了,因此,看到衝過來在最前面的那幾名聖衛軍,他的鞭子劈頭蓋臉的就打過去了。
“你們這些狗一樣的東西,都給我回頭,迎......”大主教咆哮道。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
在那些手持火槍,正準備對着後方追追逐的土著進行射擊的聖衛軍戰士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大主教的腦袋飛了起來。
砍掉他腦袋的,居然正是衝在最前面那名潰逃的聖衛軍。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那些和他們距離本就不遠的聖衛軍戰士,一鼓作氣的撞了進來。
喊殺聲,謾罵聲,呵斥聲和槍聲響成一片。
雖然新軍戰士僞裝的聖衛軍頭髮染了,臉也染了,但是近看還是能夠發現一些不同的。
所以到了這一刻,這些人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們剛登陸,營地便會發生意外,原來,這些都是這羣可惡的土著演的一場戲啊。
與此同時,主艦上的盔甲男也明白過來了,大聲咆哮道:“開炮,開炮,把後面的那些土著都給我隔開,別讓他們匯合,還有海灘上的那些工匠,誰能夠奮勇殺敵,事後我賞他一個聖職!”
甲板上的炮手聽了命令,扯着嗓子喊道:“距離不夠,距離不夠啊!”
與此同時,那些海灘上,剛剛獲得自由的工匠們,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發生了戰鬥。
彷彿一瞬之間,這片大陸的土著便衝了過來。
聽了盔甲男的話,許多工匠眼神中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如果下達命令的這個人說話算話的話,自己幫助聖衛軍抗敵,那事後可是能夠獲得聖職的賞賜的。
哪怕就算是賞自己一個最差勁的聖職,那也能過讓自己脫離工匠的身份,從此飛黃騰達了。
在聖主帝國,不對,應該說是在整個聖地,人的地位都是分爲三六九等的。
這是初代教皇原始積累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惡果。
初代教皇雖然也是穿越者,但是他並非像是王偉這樣開了掛的穿越者。
他沒有完整的科技體系,更是沒有像王偉那樣,能夠將農作物變得高產的本領。
所以,科技方面,他只能指個方向,讓人去探索,去發現。
經濟方面,則是壓榨一些人,讓自己變得富強了。
如此一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在發展中被消耗掉了。
哪裡像華族一樣,科學技術都是現成的,發展起來沒有任何瓶頸,人們只需要學習,只需要去建設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去探索。
在這種情況下,最辛苦的,自然是最底層的人。
而初代教皇他們,則是踩着這些底層的人,站在了高高的雲巔之上。
底層的人對他們來說,就如同泥土一樣不值錢,從未有過高層的人,考慮過他們的感受。
就如同這次開發新大陸,需要大量的工匠,所以完全不考慮這些人會不會被悶死,將他們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塞進船中帶過來,不考慮他們死活的事情,在整個聖地,都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在聖地,貴族殺了平民,只需要賠一點小錢就行了,而平民,如果衝撞了貴族,那殺他們全家都是可行的。
所以,聽到能夠獲得聖職,變成貴族,許多人都開始變得蠢蠢欲動。
不過,這段時間在船上被非人的對待,早就令他們的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個時候,他們對聖衛軍早就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們全死光纔好。
不過,一方面是獲得聖職,一方面是對這些不將他們當人看的聖衛軍的仇恨,讓他們徘徊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幫忙。
而戰鬥可不等他們,戰鬥幾乎呈一面倒的狀態發生的。
一旦近身了,這些聖衛軍纔算是體會到了新軍戰士的恐怖之處。
新軍戰士的大刀,有他們重劍的五倍重,一刀下去,能夠將他們連人帶盔甲都給劈開。
可是自己一劍刺過去,卻無法刺破他們身上穿的盔甲,如此一來,戰鬥根本就沒法打啊。
如果說,人數有優勢的話,他們還有信心合圍了土著的這點兵,但是在人數上,他們目前也是處於劣勢的。
所以,當這些可惡的土著殺了他們好幾十人的時候,他們才找到機會,殺了兩個土著。
而這個時候,後方那些沒有扮作聖衛軍的土著們也要接近了。
就在海灘上的工匠們猶豫自己是該上去幫聖衛軍,還是該乘機逃走的時候,主艦上的盔甲男再次咆哮了起來。
“所有戰艦朝前開動,哪怕擱淺也要將那些土著納入火炮的攻擊範圍,現在船兩邊的那些狗東西不用管他們的死活了,開船!”盔甲男咆哮道。
海灘上的衆工匠聽了後方喇叭上傳來的聲音後,紛紛扭頭朝着戰艦看去。
只見一艘艘的戰艦開始啓動,帶起了一道道水浪。
船頭分開水面,將擋在前面正在游泳的工匠碾入了水底,側面在水流的帶動下,那些人都被吸入了船後,變得生死不知了。
見到這一幕,已經上了岸的工匠們雙目紅了起來。
這羣高高在上的貴族,從來不將自己當成人,生殺予奪,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他們不把自己這些人的命當成命,反而要求自己給他們拼命,這個世界上,哪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
海灘上,一個個還在觀望的工匠紛紛四散逃開。
一些在海灘上找巨型貝殼當武器,打算幫聖衛軍的工匠也紛紛扔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跟着前人,朝着四面八方逃了開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主艦上的盔甲男,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咆哮道:“開炮,開炮,炸,把這些土著都給我炸死!”
命令下達了,但是放眼望去,整個海灘上,到處都是奔跑的人,那一千多名新軍戰士和僅剩的兩百多名聖衛軍,反而成爲了最不顯眼的少數人。
先不說這距離夠不夠,哪怕就是距離夠了,現在讓甲板上的聖衛軍開炮,他們也不敢說,自己能夠打中那些土著,而不誤傷別人的。
當然了,誤傷一些工匠,其實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他們害怕的是,誤傷了那些摻雜在人羣中,正奔跑着去支援的聖衛軍,和那些同下面的那些土著戰成一團的聖衛軍戰士。
所以,盔甲男命令下達了,但是照做的人,卻幾乎沒有。
而在他的旁邊,宗主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宗主教喝着紅酒,看着海灘上亂成一團的場景,開口道:“淡定,要淡定,咱們船上,還有很多聖戰士,這些工匠逃了就逃了吧,他們逃了,咱們反而能夠放開手腳了,等到船接近了他們,下面的那些聖衛軍戰士都死光了,咱們想怎麼開炮就怎麼開炮,那時將他們全部炸死,咱們再收攏工匠,重整船上的聖衛軍,除了損失一些人數,其餘的對咱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盔甲男聽完,哪怕心中再怎麼着急,也盡力的平復了心情,點頭道:“宗主教說得對,是我着急了!”
“哈哈,這就對嘛,好好跟我學着,做人要淡定,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不能着急!”宗主教哈哈大笑道。
雖然宗主教裝逼的口吻讓盔甲男想要抽他,但毫無疑問,他說的話,卻是沒錯的。
敵人只有一千多,再厲害又如何。
自己現在吃虧,是因爲那些該死的工匠將聖衛軍戰士給擠散了,且船上的火炮發揮不出來它該有的威力。
不過這種事,對他來說其實影響並不大。
哪怕船下的那些聖衛軍戰士都戰死了又如何,不過損失一兩千人罷了。
等自己集合了隊伍,擺好了大炮,哪怕只剩兩千人,也能夠應付一切問題了。
畢竟自己靠的是那五百門火炮,而不是那兩千名聖衛軍戰士。
想到這一點,盔甲男的心頓時輕了許多。
笑到最後纔是笑,一時的失敗並不算是什麼,最終,自己還是要用鮮血,來洗刷自己這次的失敗的。
就在盔甲男平復心情,和宗主教開始說話的時候,一名傳令兵心急火燎的撞開門衝了進來。
“報......”這名聖衛軍剛衝進來,便一臉着急的說道。
只不過,他的話音剛落,盔甲男便怒斥道:“閉嘴!”
傳令兵的話被憋在了口中,他一臉焦急的看着盔甲男。
“天塌下來了,還有我擋着,什麼事這麼着急,直接撞門而入,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這船上還不是亂了套,說了多少遍,要淡定,要淡定,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盔甲男說道。
宗主教聽了他的話,臉上洋溢出滿意的笑容。
“可是......”傳令兵焦急的說道。
“沒有可是,出去,關好門,平復一下呼吸,重新進來,注意,要淡定,任何事情,都不能着急!”盔甲男說道。
傳令兵哪怕急的如同油鍋上的螞蟻,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照做。
等傳令兵出去後,宗主教誇讚道:“不錯不錯,傑克啊,你的淡定,已經有我六七成水平了!”
“哈哈哈,這都是仰仗宗主教教的好啊!”盔甲男也大笑道。
而這個時候,傳令兵也急不可耐的敲門了。
兩人平復了笑聲,開口道:“進來!”
傳令兵進來直接說道:“後方有船隊,正朝着咱們駛來,我剛來的時候,還未來得及點清數目,但他們的數量,絕對比咱們的多很多!”
宗主教和盔甲男一聽,臉色頓時大變。
與此同時,戰艦猛然一震,然後停了下來,又一名傳令兵跑了進來道:“報告,戰艦觸底停船了,水底都是沙灘,船身無損,而敵人皆進入了火炮的覆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