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演出

布萊墾林場的夏日十分平靜。雖然林場的火災預警等級提高了不少,可夏日仍然十分平靜。從布萊肯山區吹來的風順着峽谷拂過,給布萊肯林場的居民們帶來了些許清涼。林義龍恢復到了去香江之前的作息,除了與凱蒂在週六的正常約會外,不會離開布萊肯林場。

33歲的的生日,林義龍是在威爾士度過的。之所以說是威爾士而不是家中,是因爲他在早餐時,破例地去了斯旺西和凱蒂一起享用早餐;在中午午飯前才返回家裡與大耶昂姐妹的納迪亞和薇拉和小耶昂姐妹的塔提亞娜和娜塔莉婭一起用了中餐,並分享了生日蛋糕;到了下午,又去自己父母那裡喝了點英式紅茶。一個生日的慶祝次數非常多,得到的禮物也不少——凱蒂贈與他的,是一對摺邊用小字刻着的“愛爾蘭之愛”的純銀袖釦;從耶昂姐妹那裡收到的,是一臺鈴木製造的踏板車;林父林母“關切”地給林義龍買了一套範德哈根的剃鬚套裝——這讓已經習慣吉列產品的林義龍接受困難;以及最重要的,女兒們的初吻。

六月中旬,林義龍和耶昂姐妹趁着“海淘事業”林父林母和耶昂夫婦兩家長輩在商店暑期打折前夕回布萊肯林場消夏的間歇,把兩個孩子託給了他們,自己跑去倫敦過了兩天三夜的“沒有孩子的都市週末生活”——他們去附近的攝政花園聽了瓦格納的《帕西法爾》以及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兩臺歌劇,以及芭蕾舞劇《唐-吉訶德》。

《帕西法爾》和《費加羅的婚禮》都是德文,耶昂姐妹會德語,聽得津津有味;林義龍卻不會,只能買下中場的小冊子,去知道歌手們到底聽的是什麼。至於芭蕾舞劇,林義龍看得不太懂,觀衆們其實看得就是臺上舞姿的美感。

結果,等《唐-吉訶德》的大幕拉起,林義龍發現出演女主角蒂奇的,不是別人,正是艾米。

作爲皇家歌劇院的附屬學校,皇家芭蕾舞學院一直秉持的學徒政策沒變過,所以就算僅僅是學員身份,也是可以登臺演出,如果足夠出色,甚至能成爲獨舞演員,而不是伴舞。之前在香江時,艾米曾經和林義龍說起過這件事,林義龍僅僅是口頭地表明瞭祝賀,卻因爲忙於重建與‘避稅’有關的事宜把艾米拋在了腦後。命運就是這麼神奇,讓林義龍看到艾米第一次作爲獨舞站上攝政花園的舞臺。

因爲和耶昂姐妹買的是包廂票,林義龍給耶昂姐妹帶上了幾副專門看錶演的望遠鏡,專心致志地看着舞臺。

“話說,我記得薇拉曾經考慮成爲一個芭蕾舞演員?”林義龍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那時候在幼兒園,我媽媽帶我們去的‘少年宮’,我剛開始學的是芭蕾,後來因爲個頭太高,被教練開除了。”薇拉小聲地回憶道,“給我的理由很奇葩,假如我以後上臺的話,不可能找到一個和我相符身材的伴舞。所以,長太高不是什麼好事兒,對於芭蕾舞女演員尤其不是。”

“等等,你看那個女孩。”林義龍指向正在演出的艾米,“她不是也很高麼?”

“看起來應該和義龍你差不多高。”薇拉只是瞟了一眼艾米,就大概估算出了舞女的身高,“跟我還差一些呢。”

“這個......”林義龍也解釋不了自己審美觀裡的這種趨向——即從凱蒂開始算,他身邊的伴侶們大多都比他的身高要高,納迪亞/薇拉這對姐妹甚至比他要高上五公分,穿高跟鞋之後更是差距醒目,於是笑道,“我們身高的問題先不談,這樣太傷我的自尊心了。”

薇拉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繼續和自己的姐姐以及愛人看芭蕾舞劇。

幕間,林義龍藉着上廁所的理由給花卉店打了一個電話,給艾米預訂了一束白百合。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閉幕後隨着人流,帶着耶昂姐妹返回了河岸街的公寓,度過了週末的最後一晚。

翌日,耶昂姐妹乘坐火車返回威爾士,林義龍以“農民俱樂部”夏季年會的理由留在了倫敦。本來姐妹倆想繼續在倫敦陪伴他多呆一陣,可考慮到經常陪同林義龍出席社交場合的凱蒂也“宅”在威爾士,她們更想回去照顧娜塔莎和譚尼卡,就在帕丁頓站的月臺和林義龍告別。

林義龍在返回了河岸街的公寓的路上,給艾米打電話。

按照這一季攝政花園的安排,《唐-吉訶德》的演出有六場,共有不同的四個獨舞演員,艾米在首場演出結束之後就不會繼續上臺擔任女主角,而是安排更有經驗的舞者擔當。艾米的昨夜的首秀反響相當不錯,林義龍帶着禮物給艾米慶祝。

艾米昨夜在演出結束之後一直和自己的即將共事的前輩們慶祝到了凌晨兩點,在之前的三場伴舞中,她就成功地拿到了劇院的學徒合同,如果再接下來的一年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演出事故,進入芭蕾舞團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即使行李和大部分個人物品已經轉移到了河岸街的公寓,艾米也仍然正常通勤,平時住在維多利亞芭蕾舞學校的宿舍裡。每到週末,才藉着私人訓練的藉口,帶着自己的換下來的衣物來這裡進行機洗,並好好地享受她一個人的衝浪浴缸。

“這花真漂亮。”艾米讚道,初次作爲正式獨舞登臺,就收到了林義龍寄來的鮮花,讓她感到很開心。

“我是在包廂裡全程看的你的表演,雖然我不是什麼芭蕾評論家,但你跳得真不錯。”林義龍和顏悅色地笑道,“繼續努力。”

兩人約在距離攝政花園不遠的布魯姆斯伯裡的一個餐館裡,艾米在學校最後的日程只剩下兩週後的畢業匯演。

“義龍哥。”艾米有些爲難地說道,“我今年的畢業匯演的門票邀請給我父母了,但我還是希望能來我的畢業演出,你能滿足我作爲少女的最後一個心願麼?”

“可以。”林義龍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