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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林場大門在馬斯塔赫小鎮,而馬斯塔赫小鎮卻屬於中格拉摩根郡的範圍。但林義龍的房子卻在西格拉摩根,每次假如需要建築材料,送貨的大卡車總會走廢棄的公路入口,而不是走林義龍意圖保留的馬斯塔赫的林場正門。

最後,公路入口被用混凝土牆封閉掉了,同時也排除了林義龍利用這條道路進出的可能,林義龍和耶昂姐妹不得不繞行整個林場西側的Afan森林,經過塔爾波特港、內斯河,來到斯旺西。

林義龍在這座城市住了6年之久,是看着港區的子午塔從無到有,從奠基到封頂的,比很多當地人更熟悉這裡。

塵歸塵,土歸土。在倫敦奮鬥了一小段時間後,他還是回到了這裡,在不列顛的第一塊落腳地。

這也是耶昂姐妹第一次來威爾士,彷彿來到了一個講着不同語言的國家,所有路標都是英語+威爾士語的雙語路標,地名拼寫規則完全掌握不能也讀不出來。

“義龍,你能說兩句威爾士語麼?”在停車場停好車,納迪亞問了這麼一個問題,經過一年熟悉,耶昂姐妹終於熟悉了“義龍”兩個字的讀法。

“當然不能,我只是能稍稍地讀出來。”林義龍解釋道,“你看沒看到兩個g的地方,有點類似小舌音的發音方法,別看我能說點俄語,但小舌音就非常殘念了。”

“所以......”

“所以,我只能讀出來寫得英語標音,而不是威爾士語。”林義龍狡黠地笑着,“你們也會熟悉的,你們以後接收大學郵件,都會向你們發送英文和威爾士文雙語郵件,所以會慢慢地習慣的。”

林義龍領着姐妹直接進入了子午塔,前往頂樓的餐廳,可以從那裡俯瞰整個港灣。

吃過晚飯,林義龍帶着耶昂姐妹沿着港區的海灘散步。

港區的子午塔沐浴着夕陽,遠處的霞光把海水染成金燦燦顏色。

“這裡真美。”薇拉衷心地讚歎着,“難怪你不想回倫敦。”

“對的,我們住的山裡更漂亮,不過跟海邊的景色迥異,感覺上不太一樣。”林義龍在前面帶路說道,“雖然這裡不錯,但也就這樣,斯旺西灣區算是西格拉摩根景色最單調的地方,等你們放假我們去高沃爾,那裡更漂亮。”

“義龍,我想聽一句實話,你願意跟我們分享麼?“薇拉問道。

“我儘量。”林義龍回答道。

“到底是什麼推動了你讓你回威爾士的?”薇拉提出了她的問題,“這裡確實不錯,但遠沒有倫敦機會熱鬧,也談不上是鄉間,我感覺你應該是一個特別喜歡和人聊天、健談的人;和你一起去湖區,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鄉下的一切,爲什麼選擇在林場生活,對這裡着迷呢?”

“你真想知道?”林義龍反問道,“假如薇拉你真的想知道的話,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玩得那些快速問答遊戲麼?”

“記得。”薇拉點頭,“這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很有關係!”林義龍說道,“正如我說過的,倫敦金融城是人尖們都想進入的地方,每時每刻都要全神貫注集中120%的精力去做工作,回家的時候我常常會覺得自己被掏空,只是一個被木架支持的稻草人而已;雖然那兒的收入不錯,而且晉升前景遼闊,也確實屬於那種我想要的生活,但說實話以我對自己和那裡的瞭解,我的努力和事業就熬到算到頭了。

“我算是在人生中不留遺憾地奮鬥過了,即便升職,也只能變成某個律所的專業合夥人,只能從事經營合夥人指派的工作,而不能接我想要做的案子。假如我出去單幹,結局很可能是底褲都輸掉,所以不會是我的保證和穩定選項。

“所以,當我認爲我有了選擇權之後,我還是想安安靜靜地找一個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正好,有這麼一座林場想作爲度假地對外出售,於是我就買在這兒。

“正如薇拉說過的,假如沒有現代的合適工具的話,我不會燒火;沒有電冰箱,我也不會儲存食物;沒有互聯網,我更不會辨別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最後,做重體力農活的話更是厭惡。

“與其說布萊肯林場是一座林場,不如說是我選擇跟社會保持一定距離但又不至於太遠的居住地——在花田種的藏紅花、在草地上跑着的牛,還有森林中的漿果和撿來用於生火的樹枝只能說是與社會妥協的一種副產品罷了,也許價格很貴重,但仍然是可以拋棄的副產品。

林義龍順着薇拉的提問繼續發表着他的感慨,緊緊地握住了兩姐妹的手,“所以,我得感謝命運把你們送到我身邊,讓我保持了“動““靜“之間的平衡,讓我不至於喪失興趣,從而去尋找所謂的‘永久自由’。”

“既然這樣,義龍你打算怎樣安排我們呢?”納迪亞對林義龍的這番“表白”感動到顫抖,“我們總不能一直當個學生和實習醫生,假如你需要的話,我和薇拉就會放棄手頭的一切,安心地一直在家陪着你的。”

“不,這樣就很好。”林義龍搖了搖頭,“我已經剝奪了你們對家庭理想的自由,但卻沒自私到剝奪你們去實現你們在事業上人生理想的權利,假如你們真的想這麼做的話,我也不阻攔;我會讓你們生一大堆孩子來補償的。假如你們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可以跟我說一說,我會盡量提供幫助的。”

林義龍的這一通感慨讓耶昂姐妹變得有些羞澀——尤其是那句“生一大堆孩子”。

不過,林義龍的表述基本上也終結了耶昂姐妹效仿凱蒂那樣中斷與林義龍關係的可能性,她們以後的生活一直會牢牢地與林義龍交織在一起,也沒辦法反抗林義龍對她們的安排,換來了未來生活的相對穩定。

“行啦,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應該足夠回答薇拉的問題了。”林義龍重新恢復了活力,“我們回家吧,回去喝點香檳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