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遺詔是假的。”一大臣指着寧紹雲。“四皇子意圖篡位,夥同晴湘玥和蘇平生僞造聖旨,當株。”
“張大人,這麼大的罪名本王可不敢當。你誣陷本王,無視聖旨,又是意圖何在?”寧紹雲面不改色,鎮定得很。
“二皇子、三皇子的意見?”有人問及寧雨澤和寧長風。
尤其是輪椅上的寧雨澤,至始至終都是平淡的樣子。他和寧東玄、寧紹雲之間,甚至包括寧長風,都沒有所謂的兄弟情誼。確切點說,當年要是沒有發生那出事故,他和寧東玄小時候的關係還不錯。然而,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寧雨澤落得今日的境地,全是拜寧東玄的母后所賜。雖然寧雨澤已經接受了兩腿終生殘疾的現實,於心,他還是有恨的。
“既然父皇已經下了旨,便按照遺詔上寫的來辦吧。”寧雨澤也不去追究聖旨是真是假,關於關於帝位,從來都只有結果,成者爲王敗爲寇。
“二皇子的意見?”寧雨澤已經表了態,其他人的注意力不約而同的轉到寧長風身上。
若寧長風也遵守遺詔,立寧紹云爲新君,這件事基本上就這麼定下來。
寧長風和寧紹雲平日的關係還行,站在太子一邊的大臣,一個一個臉色沉重,寧紹雲則是勝券在握。
寧長風目光劃過寧紹雲和寧東玄,最終落在寧東玄身邊,目視寧東玄的眼神也不由得變得深沉。寧東玄,當今的太子,曾經的大皇子。寧長風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總喜歡粘着寧東玄,直至那次變故,讓所有的事變得不可逆轉。
那些年,寧長風心裡也憎恨着寧東玄,他明明是求他幫自己過那一關,最後的結果卻是事情演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霍碧彤的不依不饒,他因此被關禁閉,他的母后也受到牽連,寧東玄反而被稱讚。一種類似於被自己最信賴的人出賣的感覺,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寧長風都難以釋懷。再加上後來,晴湘玥的冷嘲熱諷,霍碧彤的陷害,他母后在宮中鬱鬱而終。寧長風討厭皇宮,也討厭皇宮裡的所有人,所以,他跟隨他的外祖父上了戰爭,再後來,便請旨去了邊關。在此期間,除了戰事,寧長風對朝中的權力紛爭過問甚少。不過,關於寧紹雲和寧東玄暗中爭鬥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他無心帝位,也不去理會。
上次父皇的壽辰,寧長風與寧紹雲坐在一旁,壽宴開始到結束,他都沒有和寧東玄打過招呼,更別說交談了。當初的傷害太大,以至於遺留下了根深蒂固的芥蒂,誰也不願去提及,但它又一直存在。
寧長風還在想着什麼,四周圍卻是出奇的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等着寧長風表態,他的一句話,極有可能決定很多人的命運。
寧長風的眼底幾經變化,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這些什麼,他還看着寧東玄,似恨,似痛、似冷漠,又似還有別的什麼。
此時的寧東玄,仰
傲妃難馴筆趣閣
着臉看着天,沒有恐懼,沒有哀求,也不是聽天由命,而是對生命的淡然。
“二皇子。”有人等不及,問寧長風。
“此事重大,還是請蘇老太爺來一起商議吧。”寧長風說道。
寧長風此言一出,便意味着皇位的繼承還要再商議,而且,寧長風執掌兵馬大權,他的決定,對整個局勢的發展也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聞言,寧紹雲先是臉色一變,寧東玄也同樣袒露出少許吃驚。
寧東玄看向寧長風的目光有疑問,他是知道的,不論是寧雨澤還是寧長風,因爲當年的那件事,他們都恨着他。
爲什麼呢?
到底,寧長風還是不願看着寧東玄去死。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一旦寧紹雲當了皇帝,寧東玄必死無疑。寧東玄當了皇帝,憑他的仁慈大度,念及手足之情,應該會放寧紹雲一馬。仁慈?是啊,寧長風太瞭解他的大皇兄了,寧東玄就是一直都太仁慈了,他永遠不知道,好心也是一種傷害,而且能把人傷得最深。
一切,皆是孽。
“二皇子,皇上的遺詔上面已經寫明傳位於四皇子,還有要商議的必要嗎?”一大臣強勢的說道。
“這事已牽扯到蘇大人,蘇老太爺出出面,也是好的。”不待寧長風回答,另有人接話說道,意思很明顯,直指蘇平生。
皇帝駕崩時,身邊只有三個人,太監不得干預朝政,晴湘玥是寧紹雲的母后,二人的話都不足以令人信服,最關鍵的還是在於蘇平生。要是不把遺詔說清楚,日後難免還是會起爭端。蘇老太爺向來站在太子一邊,蘇平生又是他的兒子,這件事……
“慶王。”
“太子。”
二皇子、三皇子已經表完態,雙方陣營的官員都在等待寧紹雲和寧東玄的決定。
“太子,關係重大,還是讓蘇老太爺做主吧。”一旁的司徒疏對寧東玄說道,‘關係重大’四個字,他分明加重了語氣。司徒疏真怕寧東玄就此把皇位弓手讓給了寧紹雲。就算到最後還是寧紹雲做了皇帝,他們也可以用中間的那點時間,給其他人日後謀條活路。
“皇兄,蘇老太爺辭官二十年,早不過問官場之事。臣弟以爲,這個時候把蘇老太爺請出來,不太合時宜。蘇大人也是蘇府的人,皇兄是質疑遺詔的真僞,還是覺得蘇大人會說謊?”寧紹雲也在“蘇府”二字上重了音,他的言外之意,蘇傅子遵遺詔的意也就罷了,倘若執意支持寧東玄,蘇平生蓄意僞造遺詔,其罪當株連九族。蘇傅子管與不管,對自身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這纔是寧紹雲最恨的一招。
“父皇生前是尊師重道之人,本王不在意皇位由誰來繼承,但此事,還是該通告蘇老太爺一聲。”寧東玄終於說道。
寧東玄話一落,不知何時已經被人羣擠到後面的寧雨澤嘴角不由得向上彎起,在笑,是嘲笑,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