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文殊聽完他說的之後,僅是低頭想了想,便擡起頭對他淺淡的笑了一下,眼神飄到遠處,似是說給他聽也彷彿說給自己聽。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不過,寶妹說她想跟我一起去遊山、一起去泛舟、‘春’天可以去汴京郊遊打獵、夏天可以去杭州賞‘花’、秋天可以去北方騎馬高歌、冬天可以去大理貓冬;她說的時候,眼睛閃閃發光,雖然看上去很渺茫,可是,她那樣說的時候,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將來有一天可以和她雲遊四海,忘情于山水之間,如果有機會,哪怕一次,我會試試看的。”他回眸淡淡一笑,眉目間溢滿嚮往的神‘色’,令樓清儒望之動容。
“如果有一天,我能揹着她在落葉鋪滿的湖邊林蔭路上走上一圈,她說她會告訴我一個秘密,一個絕對會讓我吃驚的秘密,三爺?”歐陽文殊轉過頭看着他,忽然很孩子氣的笑了一下,“如果我問,您會偷偷告訴我嗎?”
樓清儒搖頭笑道:“不會,我怕那丫頭殺了我。”
歐陽文殊溫和低笑,道:“那我只能揹着她繞湖邊走一圈了。”
樓清儒忽然之間覺得,面對歐陽文殊那一張溫和而淡然的笑臉,他的警告和之前說過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怕他中途放棄,他一本正經的提前警告;怕他承受不了痛苦,於是三令五申,痛苦不過是必經之路;然而,現在呢?
樓清儒當時不假思索的問道:“文殊啊,你對寶丫頭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能夠揹着她走路,我希望她可以永遠在我的後背上笑着睡着。”
樓清儒絕對不會忘記歐陽文殊當時說那句話時的笑容,充滿一種嚮往的滿足。恍然間,他憶起也曾有一個人對他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說過。
如果有一個男人可以揹着熟睡的我回家,我一定滿心歡喜的嫁給他。
如果有一個男人日復一日的揹着熟睡的我回家,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活着,努力陪他白頭到老。
他記得自己曾經問過寶雲虹,如果這樣的男人突然愛上了別人怎麼辦?
她卻含笑不語,說你自己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