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不情願的從葉拓身上溜下來,一雙閃亮的眸子狐疑地瞪着身後的幾人,兇巴巴的道:“國泰民安的,你們來做什麼?!別是來蹭吃蹭喝的吧?”說完,李青竹特特朝着越玄拋去一個鄙視嫌棄外加兇狠的眼神。敢來攪和姐好好地二人世界?活得太順心了吧你!
越墨是個身上帶着邪氣的,她惹不起;越寒?他老人家貌似跟她不合很久了吧?其餘幾個,不認識。那麼能挑出來捏的,也就越玄一個了。不過,這廝的脾性好像跟剛剛如意閣裡的那位有些相似呀。真是,瞧着就讓人心裡不舒坦。
“你——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越玄有些氣惱,一雙鳳眼微微上挑,面上的表情帶着些許的委屈跟鬱悶。你說這小青竹怎麼就不能像柔兒一樣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呢?
一旁的越墨把玩着腰間的玉佩,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青竹道:“小青竹這下可是傷了小三兒的心了。他可是一下朝就巴巴的拉着我們跟你家夫君急急地趕回來,生怕你被人給欺負了呢。”
越玄的耳垂悄悄地染上一抹粉紅,鳳眼偷偷地瞟了瞟李青竹,見她一臉的懷疑跟“我不相信”的表情,心下的抑鬱便又多了幾分。這個妹妹不好寵啊!難不成真要天天給她送銀子才能討她開心?默默地將自己現在的所有資產換算成銀子,越玄氣急的發現,丫的他怎麼這麼窮哪!按照每天十萬兩的標準送,可是不用多久他就身無分文了啊。。。
“切,誰信呀?!”李青竹撇撇嘴,哼聲道,“我都被人給欺負完了他纔過來,擺明了就是既想做好人。又不想沾是非唄。再說了,我家夫君在這兒,哪兒用得上他呀!文不成武不就的,綜合實力還不如我家酒色財氣呢。”
小手緊緊地攥住葉拓的大掌,李青竹對着幾人道:“來者就是客。還是先進屋坐坐吧。這會兒子曬得有些難受了。”
葉拓一聽,立刻看向自家嬌妻粉嫩的小臉。可不是,曬得都有些紅了呢。指腹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頰,葉拓的臉色黑了黑。斥責道:“小葵她們呢?怎麼伺候的?竟敢讓你一個在外面?”李青竹咧咧嘴。想要提醒她家夫君,還有外人在呢。誰知葉拓一個眼神橫過來,道:“還有你,是傻的不成,就不知道撐把傘?”
李青竹唰的一聲就低下了頭,乖乖地站在那兒。心裡卻是腹誹道。娘咧,這個男人好凶啊!可不知怎地,心底突然就涌上了一陣甜絲絲的感覺。。。
大掌緊緊地反握住李青竹的小手。葉拓拉着她就往屋裡走。一時之間,竟是連身後的幾個同僚兄弟都忘了招呼。
一個稍有些壯實的青年男子摸摸下巴,對着身邊的幾人意味深長的道:“阿拓他。這是開竅了吧?!”就這麼個小丫頭,身子骨都還沒張開,也沒點兒女人味,到底是怎麼擒獲了這天越戰神的心?莫非?青年男子臉上流露出一絲猥瑣的表情,那丫頭在那方面特別的厲害?
越玄翻個白眼。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道:“滿腦子的想什麼呢?行了,快走吧。今兒個就在這兒吃吧。他們家的廚子可是手藝極好的。”他家父皇可是把宮裡的廚子都給了小青竹呢。嗯,不對,是上次小青竹她借了之後根本就沒還。。。
青年男子輕哼一聲,道:“切,老子御膳都吃過。還稀罕他家個廚子?!”雖是嘴上這麼說,青年男子腳下的步子卻是加快了不少。越玄這廝那麼挑都說好,他可是一定要嚐嚐!
越寒步子稍稍落後幾分,鳳眼微眯,眸中寒星點點。他心裡波濤洶涌,且又帶着幾分憤怒。什麼時候,越玄他們竟跟李青竹如此熟悉了?!而且,這份熟悉之中竟還帶着幾分親暱。他可不知道,這骨子裡天生尊貴的越家人什麼時候竟能跟一介平民如此親暱相處了。。。
一進屋,葉拓便冷着臉吩咐銀兒去給李青竹拿藥。銀兒見狀,心裡一慌,以爲是自家小姐受了傷,急急地便往屋裡跑。匆忙間還不小心被裙子絆了一下,差點兒就摔倒在地。
李青竹嘆口氣,拉着葉拓的大手道:“你這是怎麼了?朝堂上出事了?還是邊關那裡,有了什麼變故?”
李青竹只覺眼前一晃,便被葉拓給抱在了懷裡。一雙鐵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腹,下巴盯着她頭頂的漩渦,幽幽的嘆息一聲。
李青竹心裡緊了緊,擡眼對着正往外退的幾個丫頭道:“一會兒有幾個客人過來,你們把人給帶到花廳去。好茶好水好生伺候着,就說我跟將軍一會兒就過去,讓他們多諒解些。”
小丫頭們點頭應答,順便還體貼的將門給帶上了。
李青竹側過身坐在葉拓的大腿上,小手撫上葉拓剛硬的臉龐,小聲道:“真出事了?是不是玄國他們想借着顏子衿的事開戰?”
葉拓眼神一凌,驀地閃過一絲戾氣。他低下頭,眼神溫和的看着李青竹,大掌揉揉她的小臉蛋,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青竹捏着葉拓的衣襟,悶悶的道:“顏澤跟我說的。”這女色禍國,男色殃民,還真是不假呢。這要是兩國真的以這麼個藉口開戰,她毒婦妒婦的名頭,怕是真的跑不了了。想想那種情形,李青竹心裡就一陣悵惘。她雖是血厚防高不怕流言這把刀,可是成天的被人在後面唸叨詛咒扎小人,也是不好受的吧?全民罪人,也是不好當的!
葉拓眼底倏地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他低低地道:“顏澤?顏子衿的義兄?他怎麼會跟你說這些事?”
李青竹眨眨眼,小手拍拍葉拓的胸膛,昂頭得瑟的道:“那定是因爲他見我長得如此年輕貌美,不忍我因此枉送了性命,所以良心大發,給自己積了點兒德吧?”
“貧嘴。”
葉拓低笑幾聲,墨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眸子。道,“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澤怎麼可能會幫着她?剛剛不是還說被人給欺負了麼?想到這兒,葉拓的眸中閃過一道厲光。敢欺負他的女人?!哼,怕是嫌自己命長了吧!
李青竹嘟嘟嘴,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便將剛剛在如意閣發生的事給葉拓複述了一遍。說完,她便沒骨頭似地偎着葉拓的胸膛。小聲道:“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提醒我的?什麼‘壞了兩國交情’。什麼‘陛下怪罪’,說的應該就是這件事吧?”
腦中忽的閃過一道靈光,李青竹扯着葉拓的領口,急急地道:“陛下是怎麼說的?他的意思呢?不會讓我忍辱負重,把那顏子衿給供起來吧?還是說要我大度一些,把你洗乾淨了送她牀上?我跟你說葉拓。這種事我是不會幹的!你也不行!你是我夫君,必須跟我站一塊兒!聽到沒?!就是真要因爲這麼個理由打仗了,你也不許犧牲色相!你丫是我的。就必須乾乾淨淨、全頭全尾,全部是我的!連點兒渣子都不能給別人!”
急急地說完這麼長一段話,李青竹胸脯不住的起伏。小嘴微微張開,緊緊的吸着氣兒。
葉拓一怔,旋即整個將李青竹給緊緊地摟在懷裡。嘴角不禁微微上勾,眼底是濃濃的柔情。他低低地嘆息一聲,喚道:“青竹——”此生。我定不負你!
葉拓李青竹倆人從房裡出來的時候,銀兒手裡正拿着幾個小瓷瓶不住地在門口轉着圈,一臉的擔憂。見自家小姐出來,她忙上前幾步,急急地道:“小姐,你哪兒受傷了?我把最好的幾種傷藥都拿來了。。。”
呃,這個,李青竹默了默,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男人。葉拓把手一背,無辜的仰頭望天。
李青竹心底嘆息一聲,道:“行了,我沒事。你先去廚房看看吧!讓人多做幾個菜式,今兒個府上有客。”
“啊?那那——是。”銀兒看着自家小姐姑爺遠去的背影,乖巧的應聲行禮,然後將瓷瓶揣進袖裡,往廚房走去。
一進主院西側的花廳,李青竹便被越玄給拉到了一邊。悄悄瞥了瞥葉拓他們那邊的情形,李青竹拂開越玄拉着她袖子的手,低聲道:“有事說事,拉拉扯扯的做什麼?我家夫君還看着呢。”
越玄拍拍腦袋,無奈的撇撇嘴,哼聲道:“我就是個多事的是吧?你個小沒良心的,白爲你操心了。”
李青竹翻翻白眼,點點他的胸膛道:“哥哥,我跟你很熟麼?!”
“你——”越玄張張嘴,鳳眼偷偷地往旁邊覷了覷,乾脆拉着李青竹出了花廳,走到院子裡。他鄭重的看着李青竹,認真的道:“青竹,你要不要考慮看看,把你的真實身份跟阿拓說一聲。畢竟你們兩個已經成親了,而且看樣子他待你還是真心的。現在形勢嚴峻,我看咱們跟玄國遲早會開戰。你的身份若是說開了,到時候還能多一層保障。。。”
“這、這個?”李青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道,“我,我還沒有想好呢!再等等吧!”擡頭遠遠地看了眼花廳裡的葉拓,李青竹苦着臉道,“葉拓他要是知道我騙了他,會很生氣的吧?”畢竟,當時他會娶我,完全就跟感情沒關係。不過是爲了找個沒身份沒背景,不會跟越柔爭名分,生的孩子也不會跟葉睿小包子爭家產的女人罷了!
我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出現,也恰巧是個合適的人而已!而那些所謂的真心,李青竹眼中的迷茫又加深了幾分,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本心,又有誰知道呢?
所以,這說還是不說,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