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那裡自不用說,身爲振國將軍的幺子,他的贖金必須得是最高的。不然的話,讓羅將軍臉上多沒光啊!李青竹點點頭,在羅安的後面寫上了十萬兩。
下面,就該是靖海侯的嫡孫張寧了。這位,說實話,李青竹是想要高價的。不說靖海侯在她這裡時的得瑟樣兒,就憑着他是靖海侯府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李青竹就覺得不能便宜了他們!
糾結來糾結去,李青竹嘆口氣,還是將張寧的名字給添在了羅安的後面。畢竟,武將發跡的人家,都沒有窮的。她不能光想着尊老敬賢,銀子纔是最實惠的。
這麼一想,林珏的贖金也不用考慮了。直接按統一價來,十萬兩,不打折!
李青竹放下筆,對着桌子上的紙條輕輕吹了口氣,嘴角翹起一個滿意的弧度。真好,蓋房子的銀子又有了!
將紙條交給站在一旁的韓箴,李青竹吩咐道:“一會兒你自己再謄抄一遍,本郡寫的這張,就不要外傳了。”
韓箴捏着紙條,臉色有些難看。他深吸口氣,爲自己共患難過的兄弟做最後的爭取。“郡主,這銀子的數目,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尼瑪,虧得自己會讀書,還有些長處能被安國郡主看上。不然的話,這贖金他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啊!
李青竹笑眯眯的擺擺手,說道:“不多不多。以這三位在家族裡的受寵程度,以及他們家的總資產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更何況,那都是些身份尊貴愛面子的人,本郡若是要的少了,他們還會以爲本郡瞧不上他們呢。”
“本郡向來是最善解人意的,這麼傷人的誤會,本郡可不想讓它發生啊。”意味深長的看了韓箴一眼,李青竹悠悠的道。
韓箴心一凜。垂眸應道:“是,下官謹遵郡主吩咐。”頓了頓,他又試探着開口,“郡主。旁人倒還好說,只是安和他,怕是家裡不一定會拿出這麼多錢來……”
“安和是誰?”李青竹皺了皺眉,低聲問小葵。
“就是小公子很喜歡,非得要搶回家來養着的那個——蠶蠶呀。”小葵憋着笑,同樣低聲的告訴自家小姐,“安和是他的字。”
“哦~”李青竹瞭然的點點頭,說道,“嗯,本郡想起來了。韓先生。你跟蠶蠶關係不錯嗎?你不用擔心,寶寶正稀罕着他呢。”
韓箴默。
可不是,郡主家的小公子是真的很稀罕安和兄呢。每天都要提着洗淨的新鮮樹葉子去他們砍樹的地方喂他。一天三餐,頓頓不落。這才餵了一兩天,安和兄的身形就瘦了。可那小公子看了。還哭得稀里嘩啦,說自己太小了採的樹葉子少,都把蠶蠶養瘦了。
如今,小公子正划算着找人幫忙多弄些樹葉子,好讓安和兄吃飽些呢。可憐安和兄,一聽見小公子歡喜的跟他說這件事,就激動的暈了過去……
想想一臉青色的張寧。韓箴不由打個寒顫。尼瑪,太可怕了!虧得他識時務,在郡主說要讓小公子給他敬茶行拜師禮的時候,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不然,他都不敢自己的下場……
“有小公子關愛,下官不擔心安和兄弟。”韓箴收斂臉上的神色。恭敬地道。
李青竹嘆口氣,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靖海侯世子夫人這一胎,估計還是個閨女。侯府世子如今都年過四十了,再想生子怕是不易。張寧他,極有可能會是靖海侯府這一代唯一的男嗣。那世子跟齊氏若是還想過好日子。對張寧就一定很着緊的。”
天越律法規定,凡有爵位承襲者,若無嫡子承繼家業,那麼便將爵位收歸朝廷。
齊氏還有好幾個閨女。她便是不爲自己着想,也會爲了讓自家閨女日後有個靠山保住張寧的。更何況,侯府老夫人可比一般的官家夫人要榮耀光彩多了。而以張寧的性格來看,不承繼家業的話,他還真不一定會出仕……
韓箴一愣,先是疑惑的看了李青竹一眼,隨即便低下頭去,應聲稱是。安國郡主爲人處事任性囂張,卻從未吃過大虧。朝中也不是沒人算計她,但都失敗了。這麼想來,雖然她纔到帝都沒多久,但情報關係網卻是半點兒都不遜色於名門世家的。
所以,知道一個侯府夫人生男生女,也不算什麼吧?
對着韓箴點點頭,李青竹道:“好了,韓大人且先歇息吧。再過一個時辰,本郡便讓寶寶過來行拜師禮。”說完,李青竹便悠悠然的離開了韓箴的房間。
回房之後,她便開始扒拉自己的行李。自家熊孩子要拜師了,她總得準備些人家能看上眼的禮物纔是。韓箴是讀書人,喜歡的東西定然也是清奇幽雅的。但是奈何,她這裡別說孤本、字畫,便是連一套完好的書房四寶都沒有!
長長地嘆了口氣,李青竹對着滿桌子的珍寶搖搖頭,轉身問小葵:“你去我今天帶回來的東西里面找找,看有沒有既清貴又風雅的物件。寶寶拜師,總不能空着手的。”
她也是突然想起來,妹控皇舅不光給了她合法經營證書,還順帶的送了她幾件私庫的珍品當禮物呢。
趴在軟榻上眯瞪了會兒,李青竹醒來的時候,葉睿也回來了。將給他請夫子的事兒簡單說了幾句,李青竹看看時辰,覺得韓箴這個點兒也該歇過來了,便牽着葉睿的小手往韓箴的屋子裡去。
一進屋,李青竹便覺得有些嚴肅。
韓箴不但身穿正裝,還板着臉,腰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他衝着李青竹微微頷首之後,便開始問葉睿問題。
李青竹囧。果然書生做事就是跟常人不一樣。一個形式罷了還弄得這麼認真。看看韓箴束的緊緊的髮髻,李青竹不由低聲問小葵:“他頭上的冠是怎麼來的?”
小葵偷瞄韓箴一眼,小聲對李青竹道:“都是上山那天身上戴的。這幾天不是伐樹嗎,按您的吩咐給他們每人發了兩套粗布衣服。這之後,我就沒見他們有戴冠的了。”兩種風格完全不搭呀!
靜靜地看着韓箴考校完功課,又讓葉睿給端着一個小茶杯遞了水給他,最後磕頭問好。韓箴將葉睿扶起來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小巧玲瓏的玉佩給他掛到身上,說道:“這是爲師送你的見面禮。”
葉睿摸摸被雕刻成萌萌小狼的玉佩,衝着韓箴仰頭笑笑,“謝謝師傅。”
韓箴搖頭,說道:“從明天起,你便跟着我讀書。一會兒,我幫你制定一個讀書時間表,你要牢牢遵守,萬不能有所懈怠……”
第二天,李青竹一大早便起來了。
雖說葉拓統共纔回來了沒幾天,但她卻早早地就習慣了他的體溫跟擁抱。所以一時之間,葉拓不在,她還真有些睡不着。當然,這話也是不能往外說的。畢竟,葉拓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她不也安安穩穩的一夜到天明嗎?如今這麼說,真有些矯情的味道在裡面呢。
卯時三刻,便有人上山了。
除了李青竹府裡的廚子跟侍衛,便是越墨越玄兩兄弟派遣的先頭隊伍,押送了好幾車的米糧跟瓜果蔬菜。山上的路不好走,馬車在艱難地爬了百八十米之後,便死也不肯往上走一步了。無法,衆人只得卸了馬車,自己往上扛。
李青竹站在屋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陸陸續續扛着東西走上來的人,搖頭道:“果然我家木二纔是真絕色啊!”能扛着馬車上山的人,自古至今,怕是就出了木二一個!
木二隱在暗處的身影僵了僵,他伸出兩根手指按了按自己發漲的額頭,眼中滿是無奈。果然,不管跟自家小姐相處多久,他都不能習慣她這隨時隨地的調戲呀。
吩咐人將東西放在底層的陶瓷水甕裡,李青竹問領頭的人:“你們帶了多少東西上山,來時走的是哪條路?沒霍霍村民的莊稼吧?”
領頭人低頭回道:“回郡主話,小的們一共八輛馬車。進山的時候雖然是從靠山村穿過的,但卻並沒有擾民。”身爲皇子府的奴才,他也不想給自家主子丟人好嗎?所以,但凡一路上經過的田地跟遇到的村民,他們都將給予一定的賠償……
李青竹嘆氣扶額,她就知道!雖然隱不隱藏痕跡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用了,但是她也不想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告好不好?如今都不到時候呢!
巳時一刻。
李青竹巴望已久的越墨越玄終於到了。兩人不光帶了讓人連夜裱好的,燁帝親手書寫的那幾個大字“洵山拓展訓練基地”,還拉了一夥兒十幾個宮廷製造局的工匠。
一進屋,越玄便攤在椅子上,懶懶的聽着他哥對工匠吩咐任務。半刻之後,工匠們便背好自己的工具,跟着李青竹的一個侍衛出發了。
蓋房子從來都不是小事兒,在地形險峻崎嶇的山上蓋房子,自然也就變得更難。但是李青竹表示,一官在手,萬事不愁。有了越墨越玄倆兄弟,她根本就不用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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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同學籤租房合同、吃飯、逛夜市買東西,再陪着相親對象聊一會兒,時間就到十點了,我再趕緊地碼完,就到現在這個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