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管越家兄弟糾結的心思,李青竹叮囑木二:“咱什麼都要最好的!唱戲的角兒、樂師、上妝的師傅以及服裝等等,都要最好的!”
越寒頗有幾分意外地看着李青竹,沒想到以他們之間這樣的關係,李青竹居然還肯在自己的事情上用心。當真是,沒想到啊!
哪知聽到李青竹下一句話後,他的臉色瞬間就鐵青了。
“讓他們都上點兒心,好好排!我預感到這戲會火!”李青竹拍拍木二的胳膊,“幹好了漲月錢。”
木二繃着臉點點頭,“屬下記着了,這就着人吩咐下去。”
李青竹扭頭看着越玄他們,安慰道:“木二辦事最是妥帖了,你們就放心吧。等戲排好了,我保證不出三天,當年的真相就大白於天下了。”到時候該怎麼着就怎麼着!誰欠的債誰還!
越玄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一臉無奈的看着李青竹,“表妹,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在阿寒家門口搭臺子唱大戲不說,還打算收錢?”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李青竹點點頭,滿臉的得意:“那是!”下巴朝着圍觀的百姓昂了昂,李青竹哼聲道,“咱們自己家裡的熱鬧,憑什麼讓他們白看?不給銀子,誰也別想過來看熱鬧!”
越寒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看起來有些猙獰。李青竹往葉拓身邊靠了靠,食指輕戳戳他的胳膊,朝着越寒的方向努努嘴,“你看看,寶寶的舅舅得羊癲瘋了。要不,我去給他扎幾針?”
葉拓擡頭看看自家兄弟,嘆口氣。伸手攬住身邊不安分的李青竹,說道:“別鬧。阿寒也不容易,你就別瞎折騰了!”讓你扎針。沒病也得扎出病來!
李青竹斜眼瞥了自家男人一眼,不說話。在外人面前我給你面子!敢說我折騰。不知道你家娘子我的醫術是跟爹爹學的麼?
不得不說,李青竹的法子是真的如她所說,很有效!
短短几天的功夫,周氏當年的壯舉就人盡皆知。什麼勾引妹婿氣死嫡妹,與人通姦陷害親夫之類的,已經在整個帝都傳的沸沸揚揚。當然,燼王府的名聲也是徹底毀了。
儘管李青竹的人在說書跟唱戲的時候都儘量把責任推給周氏,順帶的還努力將越燼給往外摘。但是好像收效甚微。越來越多的帝都百姓開始在茶餘飯後的時候,跟人討論《酷炫王爺與美豔丞相夫人不得不說的桃花緋事》了!
彷彿一夜之間,原本遠離帝都十多年的一羣人,就再次出現在帝都的上層圈子裡了。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越燼當年跟越燁及越煙容達成的協議的。在他們眼裡,越燼的名聲雖說是有些不好聽了,但人卻依舊是那麼的金光閃閃!想跟他搭上關係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李青竹微閉着眼躺在榻上,身後的丫頭不疾不徐的給她扇着風。半晌,李青竹開口:“這幾天進益如何?
小葵低頭翻了翻手中的賬本,回道:“目前已經收錄七萬三千二百五十六兩銀子了。大概是平常偶得軒不出新戲時的一半了。”
李青竹滿意的點點頭。“帝都的百姓就是有錢啊!看別人家的熱鬧,居然都這麼捨得花銀子?”那麼,她要是辦一本帝都八卦週刊的話。應該會更賺錢吧!
畢竟,八卦週刊上可是有可能會有自家的八卦呢!到時候甭管夫君是捧戲子還是養外室,都不愁找不到小妖精的窩了!
這麼一想,李青竹的心情就有些盪漾。
不過做生意的都喜歡圖個吉利,李青竹也不例外。她蹙眉深思片刻,擡眼看着小葵,問道:“我那個堂舅舅行動了嗎?”
“小姐料事如神!”小葵誇獎道。
“然後呢?會持續很長時間麼?”李青竹接着問,“他肯定是沒有勝算的,就是不知道皇舅舅會怎麼處置。”
如果砍人的話。她的週刊短時間內就不能出了。與煞氣相撞,生意肯定是不能紅火的。
“小姐放心。持續不了很長時間的。”小葵自信滿滿的勸慰自家小姐,“燼王不是個有很大野心的。按脾性看應該也不喜歡當皇帝。估計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青竹緩緩地點點頭,然後帶着她發財的夢想,沉沉睡去。
事實真的就如小葵所說,越燼從來就不是個愛當皇帝的主兒。他那麼使勁的折騰,從南疆到帝都,爲的也不過是在帝都終老。
不得不
說,私生子越嶺公子是真的很瞭解他爹的腦回路。越嶺心裡一直很清楚,他爹是註定當不了皇帝的,而他這輩子也幹不成他娘幻想中的太子。薪酬高的工作,總是要有相應的能力纔能有機會得到的!
所以說,他從一開始就把目標瞄向了越寒。只是沒想到越寒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身邊又有着一羣不着調的朋友(特指李青竹?)。所以,他的任何想法,都是註定要失敗的!
王府奪爵雖不比王朝奪嫡慘烈,後果卻依舊不是所有人能承擔的起的。
就像越嶺,雖說他如今還好好地活着。但是他娘,當年美豔動人、傾國傾城的周氏,卻是永久的折在了這場失敗的競爭裡。
李青竹的法子是很有效,越嶺毀了,周氏也苟延殘喘沒有任何危害人的能力了。但是她一日不死,越寒的心中就一日底意難平。明知道活着會比死去更痛快,但他依舊不能忍受周氏活在這個世界上。惟有一命抵一命,纔是一報還一報的最好結局!
但就算這樣,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了自己長子的手中,越燼卻依舊沒去見越寒。這個他拋棄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到了如今,他也是不願意找回來的!
至於周氏死了,他是不是很傷心?
越燼輕嘆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擡眼看着面前身穿白色孝衣的小兒子,開口道:“你若是真的定了主意,要留在帝都生活。我會去求聖上,給你一個身份的!”
越嶺身子一僵,不去看自家父王洞悉一切的眼神。只是眼眸微垂,輕輕的道,“勞煩父王費心了!”
越燼擺擺手,起身,往書房去了。
本來就是他欠了周氏跟嶺兒的,如今去皇兄面前給嶺兒討個爵位,也不過是補償罷了!
至於自己的另一個兒子,越寒?
越燼苦笑一聲,從腰上接下一個酒壺,拔開瓶塞,細細的品嚐起來。眼神微眯,越燼擡眼看天。在那個孩子的心裡,只怕是跟他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呢!
所以,就這樣吧!人生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嘛!生生死死,沒有什麼能夠永恆。他老了,如今只想呆在帝都城裡遛個鳥兒,喝個小酒兒,別的,跟他也沒甚關係了!
越燁頭疼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越燼,長嘆口氣,“當年幹什麼去了?既然有本事走,就得有本事不回來!”
繞着越燼煩惱的踱着步子,越燁一臉愁容,“雲起也在帝都,如果知道你回來了,指定是不會放過你的。不是朕說你,你說你怎麼就找了個那麼心狠手辣的女人?!往青竹腦袋上砸磚頭的時候,可是一點兒沒含糊啊!”
“養在深閨的女人能有多少力氣?皇兄你如今是越來越會說瞎話了!”越燼跪了半刻鐘後,徑自起身在椅子上坐上,“我看那小妮子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非但沒傻,還比誰都精!”
要不是她,他這次回來,還真當不成帝都城的名人啊!
越燁停住腳步,一臉嚴肅的盯着越燼,認真道:“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越燼擡眼看了看越燁,問道,“怎麼說話沒頭沒尾的,你讓我知道什麼?”
越燁長舒口氣,淡淡地道:“當年,青竹那丫頭是真的差點兒被周氏給砸死。丫頭在牀上躺了好幾個月,幾度命懸一線。雖說最後人是救回來了,卻到底還是傷了元氣!”
“你說說,就憑着這種情況,人家倆口子憑啥給你好臉子看?!”越燁恨其不爭的瞪了自家兄弟一眼,“想在帝都城裡呆着直到老死,你就自己想辦法去吧!”朕幫不了你!
妹子還挺着大肚子的時候,就能闖進皇宮在衆目睽睽之下朝朕甩鞭子,如今沒了那麼個球拖累,還不得抽死朕?!
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說了的,當年得罪人的也不是他,所以憑啥跟着你受罪啊!
看到這裡,大家就都明白過來了。所謂的衆人猜測的燼王起事謀反,從來就是不存在的。
燼王表示,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造反。造反,那得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啊!當年被趕走的時候雖不說身無分文,但到底日子過得不如在帝都舒坦。
如今他不過是想回家而已,哪裡就有那些人想的那麼複雜了?想要從龍之功,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實在不行,我就先去洵山呆着。”越寒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就不信他們還真能把我怎麼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