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青竹是有多麼的不願意,越煙容還是沒有動搖重新教導自家閨女的決心。因爲不能回爐重造,所以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修正自家閨女的三觀了。順帶的,再增強一下她的宅鬥技能什麼的。
看着自家孃親在那兒不遺餘力的給她灌輸着各種女子處世哲學,架勢堪比前世的政治課。李青竹實在是很想說一聲,娘啊,別費力氣了。你家閨女我的三觀什麼的,上輩子就定型了啊。而且,是意志堅定、死不悔改那種,很難被洗腦的。可惜,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她爹拎着葉睿的脖頸走的時候說了,一定要哄得她娘開心才行。不行讓她娘有一點兒的不滿意。否則,哼哼,哼哼。。。唉,自家兒子作爲人質被她爹捏在手裡,她還能怎麼辦?所以呀,受着吧。
越煙容端起杯子喝了口羊奶,眼底含笑的看着對面腦袋一點一點的自家閨女,就知道她聽不進去。不過不要緊,犯了錯就得懲罰不是?對於一個性子懶散的人,這樣拘着她每天窩在家裡,學習各種女子必備技能跟聆聽她的教誨,就是最大的懲罰了啊。
至於幾日之後的提親?哼,誰說有人上門提親,作爲爹孃的就一定得答應的?再一個,她記得葉拓的老子好像還活着吧?雖說葉拓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又官拜大將軍,可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既然想娶她閨女,那麼,就拿出點兒誠意來吧!她可是記得,當年這小子娶她那短命的侄女時,可是他老子親去燼王府提的親呢!所以。她閨女沒理由比別人待遇差不是?
“青竹。”越煙容放下杯子,輕敲了敲桌子,喊道。
“嗯?孃親?”李青竹擡起眼,懵懵的看着自家孃親,“有事您吩咐!”她一邊捶着腰,一邊坐正了身子,問道。
越煙容精緻的臉上滿是笑意,她看了眼桌上的蓮花漏,漫不經心的道,“看時辰。該是午膳時間了呢。”周嬸在廚房等着你呢。
“哦。”李青竹喪氣的應了聲,還以爲什麼事呢。她仰着小臉,巴巴的看着身爲高齡產婦的自家孃親,糯糥的道,“孃親——你看,臉都粗了。”李青竹輕輕地捏捏自己白皙透亮的小臉。所以,今天可以不用去廚房學烹飪麼?
“哎呀呀,”越煙容故作驚訝的摸摸自家閨女湊過來的小臉。“可不是?”看着她驟然發亮的眼睛,越煙容收回手,掩脣笑道,“到底是年輕人啊,這皮膚就是好,不像娘。已是人老珠黃了。。。”說道最後,越煙容精緻無雙的臉上竟是帶了些許哀慼,剛剛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
李青竹的心中立馬拉響一級警報,她娘又開始了啊!這變臉的速度。絕對是堪比頂級宮鬥高手啊!李青竹擺擺手,連聲叫道。“娘啊,你就放過我吧。爹要是知道了。又得欺負我家寶寶了。你明知道自己美麗依舊、青春永葆的,走出去,人都以爲你是我姐的。。。唉,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是去周嬸那兒練手吧。”李青竹噌的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腳步輕快的出了書房。
越煙容悠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家閨女逃命般的身影,好笑的搖搖頭。還真是個孩子!要是真依着她,讓她嫁給葉拓做個繼室,怕是會哪天被人連渣都不剩的吃掉吧?!除非,除非那小子能護她周全。可連她那手段心計都比自家閨女高深的侄女都折了,她又憑什麼相信葉拓能護住她家閨女呢?
洵山腳下的一個小樹林裡,一個身材修長,長相俊美無儔的中年男人正雙臂合抱,冷冷地看着前面空地裡汗如雨下、卻還是努力揮拳的小娃娃。李雲起看着葉睿那張跟他老子如出一轍的俊臉,心裡就莫名的涌出一陣火氣,也勾的他越發的想折騰這個小娃娃。他清楚的明白,這就是遷怒,對於那個想跟他搶閨女的葉家小子,他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眼前這個娃娃,也一樣。
葉睿收住拳腳,氣喘吁吁地擡起袖子擦擦自己臉上的汗,又擡着自己如千斤重的小腿一步步挪到李雲起面前,仰着被太陽曬得微微泛紅的小臉,道:“外公,寶寶、寶寶,已經練了六十遍了,所以、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留在孃親的身邊?葉睿黑亮的星星眼中閃着希冀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雲起。
李雲起劍眉微挑,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三歲的小娃娃,竟然真的將一套簡易拳法給一連打了六十遍。不過,“你不是姓葉名睿麼?那爲什麼又自稱寶寶?”他還真沒覺得寶寶這個名字哪裡好了,值得他天天掛在嘴邊。這世上十個孩子裡面有九個被自家爹孃稱爲寶寶吧?
“這是孃親起的名字。”葉睿握着小拳頭,後退一步,一臉堅定的看着自家外公。他要爲自己的名字做保衛戰!
“越柔?”李雲起皺眉,這孩子對自己孃親留下的東西如此執着?那麼,可就更不能把他留在青竹身邊了。
“越柔?”葉睿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他親孃的名字,只搖搖頭道,“不是,是孃親,這是孃親起的。”
“嗯?”李雲起聞言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他低下頭,問道,“你說的孃親,是我家青竹?”
“青竹?”葉睿疑惑的眨眨眼,隨即點點頭,“青竹,孃親。”
“呵呵呵。。。”李雲起低笑幾聲,俊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他一把抓起地上的葉睿,步履輕快的朝着靠山村而去。該回家吃午飯了呢。也不知道他閨女今天又學了什麼新菜式?
葉睿抓着李雲起胸前的衣衫,仰着小臉問道:“外公?寶寶。。。”嘩啦,他的聲音被李雲起疾馳帶起的風給吹散了。
李雲起仰頭望天,心中一陣愜意。他朗聲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寶寶,李家的寶寶,我李雲起的外孫。”
帝都。大將軍府。
葉安拿着手裡的禮單,急匆匆地走進書房,看着面無表情地葉拓,他砰的一聲將禮單扔在桌上。然後拿起桌上的茶壺,仰頭灌了好幾口,才用袖子擦擦嘴,道:“自己看看吧。”這傢伙從李府回來。就跟他說要去靠山村提親。提親就提親吧,還非得趕這麼急。害的他爲了準備聘禮,愣是忙的瘦了好幾斤。
葉拓拿起桌上的禮單翻着看了看,才遲疑的對着葉安道:“她最喜歡金子銀子,我用不用準備些?”這書畫古董什麼的,怕是不得她的心意。。。
葉安擡眼,不爭氣的看着葉拓,“怎麼?你還打算真金白銀的擡幾箱子去?有那心思的話。帶些金票銀票就行了。再說,要真是那麼幹了,你就不怕人家把你打出來?”
“爲什麼?”葉拓挑眉,問道。這方面,他還真是一竅不通。當年娶柔兒,還是他爹孃一手操辦的呢。
葉安撫着頭。嘆口氣道:“我還真是欠你的。人家是要嫁女兒,又不是要賣女兒。你說,要是以後你有了閨女,有人就這麼跟你提親。你怎麼辦?”
葉拓眼一眯,冷冷的道:“打斷他的腿。扔出去。”敢看低他閨女,死一千次都不夠!
葉安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他拿過禮單,一樣樣的對着葉拓解說道:“你這岳父是個教書的,兼職是大夫,所以我準備了不少古董書畫,還有名貴藥材;你岳母身懷有孕,對於產婦而言年齡有些大,所以呢,這補品什麼的是不能少的;剩下的這些,就是常規的珠寶首飾,綾羅錦緞,還有莊子鋪子。嗯,最後我又加了上好夜明珠十對,上等玉石若干。”
葉拓點點頭,敲着桌子問道:“那這份聘禮,跟當年柔兒的那份比,怎麼樣?”
葉安眼中神光一閃,道“相差無幾吧。你放心,我是按正妻的規格準備的。”你家這個小娘子都能拿深海明珠給你兒子當打賞的傢什用了,我哪裡還敢小瞧她?
“這就好。準備一下,明天我就去提親。”葉拓淡淡地道。明天就是六月十八了,正是他跟李青竹約好的日子。
皇宮。
燁帝放下手中的硃筆,看着身邊的得力太監夏德問道:“明兒個就是六月十八了?”
夏德彎腰回道:“可不是?大將軍明個兒就要去靠山村提親了呢。聽說,葉府管家是按正妻的規格準備的聘禮呢。”
燁帝揉揉腦袋,笑道:“我看呀,朕這大將軍明天定是會出師不利呢。”他那個寶貝皇妹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
夏德笑道:“這可不就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呢。”
“是呀,好事多磨呢。。。”燁帝喃喃道。
六月十八。靠山村。
葉拓牽着馬站在李家門口,身後是拉着聘禮的幾輛馬車跟護衛,還有帝都出名的官媒王媒婆。
身邊的葉安正打算上前敲門,卻被葉拓制止了。他將繮繩交給葉安,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隨即上前幾步,開始叩門。
良久,就在他身後的葉安打算出聲喊人的時候,門開了。
成伯挺直腰板,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一身緋紅衣衫、神情冷峻的年輕人,淡淡地問:“閣下有事?”
葉拓看着面前神光內斂的老者,知道這就是李家的管家周伯。他拱手道:“在下葉拓,帝都人士,前來像貴府小姐提親。”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王媒婆立馬甩着帕子走上前來,笑着對周伯道,“老先生,我是帝都出了名的官媒,信用絕對有保證。這位葉公子,可是咱們天越的大將軍呢,今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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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衆人聽到這裡,立馬沸騰了。大將軍呢,那得是多大的官兒?居然來向秀才爺的女兒提親?這可是他們整個靠山村的榮耀呢。家裡有閨女的,頭腦活絡的,立馬就跑回家把自己的閨女來出來,跟不了大將軍,能被大將軍身邊的小將軍看上也好啊,那也是官太太不是?
周伯聽着周圍的吵雜,眼神不善的看了眼葉拓,道:“你們兩個進來,其他人,候着。”
葉拓聞言,伸手製止了身後躁動的下屬,對着周伯拱手道:“是。”
李雲起端着茶杯,一言不發的看着葉拓。心裡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葉拓穩穩地坐在位子上,他早就有心裡準備,能養出李青竹那樣的閨女的,比不是常人。所以,比定力是吧?他有的是。哪知道,自家未來的岳父還沒出聲,那個據說已經懷孕,需要靜養的岳母卻是率先發難了。
越煙容看着葉拓,冷冷地道:“想提親?讓你老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