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溼潤的空氣中散着一層薄薄的水霧,讓這巍峨古樸的汴州城,變得愈發淒涼。
蔣仁杰站在汴州城中,看着路上急匆匆的人,不禁有些感慨。
此刻的每一個人,走路都好像恨不得跑起來一樣,這讓匆忙的氣氛更增焦急。
這些百姓,就像要趕快逃離這裡一般。
國之將亡,必有七患,而此刻的大梁汴州,便有七患!
不修國防,大興宮殿,粉飾太平,此乃國防之患。
大敵當前,外無盟友,孤立無援,此乃外交之患。
分配不公,鋪張浪費,窮盡民用,此乃財政之患。
仕皆漁私,修法禁言,不問國是,此乃內政之患。
閉門自大,標榜先進,坐以待斃,此乃國君之患。
用人不當,小人當道,離心離德,此乃團隊之患。
民無食用,國無賢能,賞罰失威,此乃政權之患。
此七患,雖不言語於民心,不流傳於市井,但已經是衆人皆知。
國內叛亂四起,國外大敵當前,但焦蘭殿內的那位卻仍舊整日不理朝政,任誰都感覺得出來大梁要亡。
……
宮城上的指揮使算是大梁比較兢兢業業的守將了,宮城的防備一直都很嚴密……要想進入焦蘭殿,就必須經過守將這一關。
黑衣人的計劃很簡單,將宮城的禁衛軍守將支開後,便直接進入焦蘭大殿。
這時,只見一隊人馬緩緩向宮門而來。守將定睛望去,發現蔣仁杰、蔣崇德和蔣元信三大閻君,帶着一個戴着面具的侍衛,步行走了過來。
“見過三位閻君大人。”對於蔣仁杰等三位位高權重的閻君,守將還是比較尊敬的。
“嗯。”蔣仁杰點了點頭。
這時,守將一眼便望見蔣仁杰三位閻君身後的面具侍衛,不禁感到奇怪。
三個閻君出行,卻只帶着一個侍衛,任誰都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蹺之處。
守將不由得問道:“那人是誰?”
那戴面具的侍衛沒出聲,反而是蔣仁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一個侍衛罷了,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守將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抱拳道:“閻君大人見諒,實在是皇上下了死令,末將也是爲了守衛皇城安全。”
他說罷又問蔣仁杰道:“不知閻君大人來此,所爲何事啊?”
蔣仁杰看了他一眼,道:“眼下楚國來勢洶洶,陛下讓你們即刻趕赴,抵禦楚國來軍。”
守將聽了一會,頓時感到不對勁,禁衛軍守禦皇城大殿,哪能隨意出汴州?
不過蔣仁杰畢竟武功高強,且地位不低,守將也只能低聲詢問道:“這……閻君大人,我們禁衛軍的職責,向來都是守禦皇城,哪有禁衛軍出皇城打仗的道理?”
蔣仁杰回道:“這一點我自然是知道的,陛下之意,是讓你們前去做輔兵。”
蔣仁杰的話,完全沒有道理可言。守將想了想,頓時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敢問閻君大人,有聖旨嗎?”
蔣仁杰只是回道:“陛下只是口諭,並沒有聖旨。”
守將頓時露出爲難的表情道:“沒有聖旨,恕末將不能相信。”
說罷,守將又補充道:“皇上下了嚴令,讓末將守住此地,不得輕易放人進出,禁衛軍也不會平白無故被調離!”
“怎麼?“蔣仁杰眼神一凜,瞬間盯住了那守將,道:“本閻君既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難道還能騙了你們不成?!”
衆目睽睽之下,蔣仁杰的表情、神態、氣勢,完全變得鋒芒畢露起來!
只見蔣仁杰目光炯炯,雙目凌厲的掃過衆將道:“我有陛下口諭密旨,殿外諸軍且先行回營,爲大戰再做準備!”
守將聽到這裡,臉色騰地變得鐵青。他已經聽明白了,蔣仁杰絕對心懷不軌。
他一招手,頓時一幫軍士拿起櫻槍來,守將冷冷道:“本將替皇上守皇宮城門,這裡是皇宮,我們便只奉聖旨。就算是閻君大人,沒有聖旨,我們也不會聽令。”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緊張到令人窒息。
下面站着的許多壯漢軍士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頓時一動不動。其中一個忍不住問道:“將軍,咱們要不要開宮門?”
守將頓時斬釘截鐵的回道:“皇上再三吩咐,皇城防護,不得有失!”
這時,只見蔣元信長身而立,向前一步,魁梧的身軀籠罩着守將,一雙虎目冷冷掃着他道:“我大哥說奉了聖旨,那就是奉了聖旨,違抗聖旨者,斬首不留。”
這話一出,蔣仁杰三人的意圖就有些昭然若揭了,照這麼發展下去,恐怕兩邊都不能善罷甘休。
這時,一些貪生怕死,望風使舵的侍衛,已經悄無聲息地往身後站了站。
守將的老部下倒是站到他這邊,這些人倒是老實,就算蔣仁杰氣勢逼人,他們依舊站在守將身後,如臨大敵,櫻槍如林。
蔣仁杰看着如臨大敵的一衆人,頓時冷笑道:“別怪本閻君沒提醒你們,不想摻和的便出去,別平白送了性命!”
聽到這句話,那些見風使舵的人,頓時如蒙大赦,趕緊往一旁閃去,但並沒有離去。
見此,守將幽幽嘆道:“將士們,此人定是謀逆亂臣,咱們深受皇上厚恩,定效死力!”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蔣仁杰話音一落,其身軀便如脫兔般躥出,一掌直接拍向那守將,須臾間便撲到守將身前。
那守將見狀頓時一驚,再回過神來時已經胸口中了一掌。
蔣仁杰睥睨了衆將士一眼,帶着身後的兩位閻君與一個侍衛,沒有任何遲疑的走到了宮門之前。
這時,沉重厚實的大門,隨着蔣仁杰幾人的推動,頓時摩擦出十分渾厚的聲音,緩緩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