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鑄劍閣硃紅的大門前,沈清衣敲了半天的門,終於有個天山劍派的小弟子開了門,微微探頭出來。
“咦?你不是……師兄?師兄你回來了?”小弟子滿心驚訝,沒想到自己竟然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師兄。
其實這位小弟子在聽到敲門聲時,便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因爲天山鑄劍閣在天山之頂,一向是鮮有人來。他聽到敲門聲時,還一度以爲是幻聽。
不過,出於職責所在,他還是打開門探探情況。當他看到門外有人時,本以爲夠意外了,沒想到竟然又看到了自己師兄,這真是驚喜中的驚喜。
“師兄,你……”
小弟子還沒說出口,就被沈清衣打斷,“師弟,快去請師父來,我們殿下手中有絕世利劍,特來請他鑑別。”
“我們殿下?”小弟子撓撓頭,有些意外,望向沈清衣身後衆人,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還是去通稟了。
半響後,隔着大老遠,李存勖便聽到一聲大喊:“什麼?清衣來了,還帶着寶劍?快,快帶我去。”
隨着聲音逐漸變大,李存勖終於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這是一位身穿藍衣掌門服的中年人,他五官端正,長髮束起,似乎一出場就帶着一種來去如風的感覺。
說他有種來去如風的感覺,也不是空口無憑,畢竟這位藍衣中年人出門時連鞋子都少穿了一隻。
“掌門,你的鞋!”中年人身後一名天山劍派弟子扶了扶額頭,無語提醒道。
“對,鞋子……快把鞋子給我。”中年人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叫道。
等到藍衣中年踉踉蹌蹌地穿完鞋子後,李存勖衆人則是面面相覷,一臉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於這種情況,沈清衣表情還很淡然,畢竟他早就知道藍衣中年的秉性。但拱衛司衆人的表情就很驚訝了,他們練了許多天的縛靈陣,早就被告知這天山劍派掌門人與這天山劍派恐怖的實力,但就現在這掌門人吊兒郎當的情況來看,似乎有些弱?
拱衛司衆人這麼認爲,但李存勖卻不這麼認爲,這天山劍派掌門凌霄子曾經用天山劍陣困住了不良帥五天五夜,這是三百年來,不良帥受到的爲數不多的困境。能困住不良帥這麼長時間,即使是藉助天山劍陣,也已經足夠說明其恐怖的實力了。
凌霄子穿好鞋子後,清了清嗓子,然後恭聲抱拳:“在下是天山劍派掌門人凌霄子。”
凌霄子這個人雖然看着有些搞笑,不務正業,但他作爲一派掌門,一個掌門人的風度還是有的。
禮尚往來,乃君子風範。李存勖雖然自詡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別人以禮相待,自己也不能虧了禮節,於是李存勖也抱拳道:“久仰凌霄子掌門的大名,在下潞州李存勖!”
凌霄子由於對塵世間的瑣事瞭解不多,不知道李存勖的身份,但他還是說了聲久仰大名。
“沈清衣拜見師父。”見到掌門,沈清衣也抱拳行禮。
“額,不用多禮,不用多禮。”凌霄子對於自己趕走這個弟子,內心已經有些後悔,如今沈清衣歸來,哪裡還要他行禮?
“對了,清衣啊,聽說你管這位李存勖李公子叫殿下,這是何故啊?”
“師父有所不知,我們殿下乃是當今天下三大節度使-河東節度使,晉王李克用的親子。”
“哦?”凌霄子頗爲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存勖,道:“沒想到閣下身份不凡,失敬失敬!”
“哪裡哪裡。”李存勖也只好謙虛起來,直言不敢。
“對了,清衣啊,你這是……在這位李公子手下做事?”凌霄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不問出來,於心不安。
“嗯。”沈清衣有些不敢望凌霄子,點了點頭,又道:“殿下讓我當潞州的大匠。”
“這樣也好,不過你哪天乏了累了,就回天山劍派吧。天山劍派永遠爲你打開門。”凌霄子早就想好了,師徒一場,雖然理念不同,但也不至於丟掉往日情分。
師徒二人又寒暄了一番,但結果並不美好,兩人都心有芥蒂,不知該說什麼好。其實,這兩人之間要是談師徒情分敘舊情的話,千言萬語說不清,但談及理想,卻只能用一句話說清楚:道不同不相爲謀。
雖然兩人的感情很深,但人各有志,見解與志向不同,註定在某些事情上意見不同。就算沈清衣現在重新回到天山劍派,但到最後也會因爲見解志向不同而離開。
經過與沈清衣一番交流,凌霄子也知道了沈清衣現如今在李存勖手下具體做什麼事。
不過沈清衣少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幫李存勖訓練縛靈陣的事情,這事可是要保密的,就算是自己師父凌霄子也不能告訴他。畢竟,當着自己師父的面說‘弟子正準備破你的陣法’着實不好。
凌霄子雖然意外沈清衣的選擇,但他也不是特別糾結的人,現如今沈清衣身爲天山劍派外門弟子,只要不是欺師滅祖,幹什麼都行。
難得有人來這冰天雪地荒無人煙的天山之頂,凌霄子不去想沈清衣的事,熱情的對衆人說道:“對了,大家都別在這兒杵着了,先進去吧。”
李存勖也沒想到這凌霄子竟是如此熱情,他就不怕自己是心懷不軌之人?
李存勖細細思索了一番,這凌霄子之所以這麼自信熱情、不懼外人,恐怕是憑藉着天山劍陣的威力,有恃無恐。
天山劍陣乃是其祖師爺歐冶子所佈置的陣法,威力巨大。與之齊名的還有歐冶子的龍泉劍訣,也就是七星訣,亦稱龍泉七星訣。這一陣法一劍法可以說是歐冶子最爲神奇的創舉。
進了門後,是一段狹長的通道,衆人穿過通道終於來到了天山鑄劍閣的內部。
凌霄子一向都是直腸子,說話直來直去,剛剛與衆人寒暄完畢,就開口道:“額……清衣剛剛說這位公子身上有絕世利器,不知可否一見啊?”
“當然可以。”李存勖笑道,並且將自己手中的倚天劍遞了過去,鄭重地說道:“此劍名爲倚天劍!”
李存勖感覺這凌霄子並不是那種強取豪奪的人,因此直接將倚天劍遞過去,以顯示自己的風度與態度。
凌霄子接過倚天劍,只聽見錚的一聲,凌霄子已經把倚天劍拔出劍鞘。
“好劍!真是好劍!真是好劍啊!”凌霄子的反應與當時沈清衣的欣喜的反應如出一轍,可不等他欣喜片刻,又皺了眉頭。
“不對啊!這劍的劍身之中居然是空的!爲什麼會這樣?到底是什麼樣的鑄劍師才能犯這樣的錯誤?簡直是暴殄天物!”
李存勖聽了一陣無語,郭靖黃蓉叫人重鑄倚天劍時就是故意把劍中心漏空的,不然誰會那麼傻。
凌霄子對倚天劍又看又摸,搗鼓了半天后,就已經將這劍的材質與鋒利程度搞清楚了大半。
“李公子,這倚天劍乃是玄鐵加精金熔鑄而成,加上鑄劍師鑄劍工藝不錯,因此此劍可以說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凌霄子將倚天劍還給李存勖,又說道:“不過,此劍外鋒而中空,平添了一大缺點,這是美中不足。但從總體上看,絕世寶劍的稱號是絕對少不了的。”
李存勖接過來倚天劍,點了點頭。倚天劍號稱‘倚天不出,誰與爭鋒’,絕不是凡物,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對了,李公子此次前來我天山劍派,有何貴幹啊?不會是隻是讓我鑑別一些這倚天劍吧?”凌霄子眨了眨眼,似乎對李存勖的動機頗感興趣。
依凌霄子之見,李存勖這次前來,帶着十好幾個人,肯定不是專程爲了來鑑別寶劍,他絕對另有所圖,只不過凌霄子猜不到罷了。
“把劍搞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