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悲哀人生裡的溫暖

我心中有一個誰也沒告訴的願望,終有一天我要將內褲穿在外面,然後將那些欺負過我的人,一個個拎出來抽他們的耳光。

前者很容易辦到,後者對我來說很是困難。

隨着上課鈴聲響起,我低着頭走進了教室。

“陸天,你又被人打了!”

唐甜甜看着我憤怒的說道。

她是我人生中不多的暖色彩,我擡起頭擠出微笑,儘量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我心裡苦笑,不習慣也不行啊,別人要欺負我,我躲在哪裡也沒用。自小便是如此,小學的時候,同桌一個胖子要我給他抄答案,我那時候傻乎乎的只聽老師的話,把試卷唔得緊緊地,不讓他抄,結果自那以後他每天放學都帶人打我一頓。

好不容易捱到初中吧,又遇到古惑仔電影流行,班上各種人找我收保護費,我又沒錢,於是又天天被人打。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煞姐月考的時候找我抄試卷,有了小時候的教訓,我也不敢不給她抄啊,結果她考了個全校倒數第一,罪過又怪到了我頭上。

哎,人倒黴做什麼都不順。

“陸天,你要堅強,要自信!不要怕他們,大不了就和他們打唄,你越是軟弱,越是膽怯他們越是欺負你!”

唐甜甜氣憤的說道。

我感激的對她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是關心我,可是很多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樣,我初中的時候抗爭過,結果當天下午放學,我就被十多人堵在路上打個半死。

那是我傷的最重的一次,我爸媽找到了學校,結果那些打我的人僅僅被老師通告批評的一頓,而且還是秘密不公開的批評,我知道這是因爲帶頭打我的男生他爸是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後來他們每天都打我,直到我升上了高中才脫離了這噩夢般的日子。

這也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簡單的抗爭就能解決的,這涉及到勢力、背景等複雜的因素。

“哼,我知道你沒放在心上,下次再有人打你,你和我說,我幫你教訓他們!”

唐甜甜拍了拍我的胳膊,爲我打抱不平。

她的話讓我心裡一陣溫暖,卻也讓我更加的憤恨自己,我不希望我未來的人生要靠唐甜甜保護,相反,我更希望自己能夠保護她。

隨着一陣腳步聲數學老師胡大衛走了進來。

我挺喜歡上他的數學課,胡大衛是唯一不怎麼罵我的老師,當然,如果他不總是要我跑腿就好了。

“同學們,看,我要變形了!”

隨着課程進行着,胡大衛拿着三角板開始比劃起來。這是他最著名的臺詞,每次上數學課聽到他這話我都有點樂呵。

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隨着下課鈴聲響起,胡大衛對我招了招手,我哀嘆一聲,跟着他走了出去。

“那,給我買包紅梅。”

胡大衛掏出了五塊錢塞到我手裡。我接過錢點了點頭,爲他去買菸。

胡大衛條件挺好的,夫妻都是老師,我看我們學校的其他男老師要不抽利羣、要不黃鶴樓,主任這一級的都抽軟中、硬中,但胡大衛卻只抽四塊五的紅梅,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

“胡老師,你的煙。”

我將買回來的煙交給他,轉身就走。

“站住!錢呢。”

身後傳來胡大衛的聲音。

“糟糕!”我拍了下大腿,剛纔竟然忘了讓小賣部老闆找錢了。

胡大衛一見我的模樣,立馬就把眼睛的給瞪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還不快去給我找錢!”

我急匆匆的跑下樓,去了校外的小賣部,讓我氣氛的是小賣部老闆非說已經找我錢了,還把我轟了出來。

我回到學校,站在操場上卻是不敢上樓,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胡大衛這人對錢看得很重,萬一知道我把他的五毛錢弄丟掉了,指不定會怎麼罵我。

我猶豫了一陣,還是決定等上課鈴聲響了再上去,能拖一陣是一陣。

啪嗒,忽然我頭上一疼,一根啃了一半的雞骨頭掉落在地上。

“誰他/媽砸我!”

我心裡一陣憤怒,我今天招誰惹誰了,怎麼誰都欺負我。

“我艹,你小子說什麼,你他/媽給我站住別走!”

一聲暴喝聲從二樓響了起來,我擡頭一看,臉色都嚇白了。

一個黃毛從樓上探出了頭,竟然黃毛虎!

跑還是不跑,我只疑惑了一秒,便咬牙站定了。學校有三個人最是惹不得,一個收高二的煞姐,她老爸搞房地產的,高一開學的時候,便有四輛車六個黑衣墨鏡的保鏢護送着她來上學,當時威風赫赫,也奠定了煞姐在學校的地位。

其二便是這高三的黃毛賀強,他大哥據說殺過人,前些日子才放出來,是本地黑幫著名打手。他經常帶着班上的小弟去他大哥檯球室玩,據說都不花錢的。

第三人是高二的餘劍宏,平常最適低調也不惹事,他家開武館的,學校傳言他高一便拿到了黑帶,也不知真假,不過卻是沒人敢惹他。

四個人衝下了樓,我心裡一陣發苦,排頭的賀強面色猙獰,“媽了巴子,竟然敢罵我!”

他飛起一腳就踹在我身上,頓時我就栽倒在地。

“還敢罵我嗎?”

“敢得罪賀哥。”

“哪個班的,不想活了嗎!”

頓時他們一陣拳打腳踢,我身上滿是疼痛,眼前一陣發黑。這一刻,我心裡的壓抑和憋屈充斥了心田。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忽然一陣怒喝聲傳來。這聲音我太熟悉了,是唐甜甜的聲音。

我趕緊擡起頭,果然是唐甜甜,她正快步朝着這裡走來。想到自己被人欺負的一幕落在唐甜甜的眼裡,我只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活的這麼憋屈,爲什麼我總被人欺負。我想仰天怒吼,蒼天何其不公。

“艹,這女的是誰!?竟然敢管我賀強的閒事,找打不成!”

賀強一陣罵罵咧咧的。

“你們全部給我滾開,信不信我直接找老師來!”

唐甜甜快步走到我身邊,把我服了起來,叉着腰怒視着賀強四人。

“呦,小妞還挺潑辣的啊,她說要找老師,我好怕怕啊。”

賀強看着身邊跟班故作害怕的模樣。

“哈哈哈,賀哥怎麼會怕老師!”

“也不看看賀哥是誰?竟然拿老師來壓賀哥。”

“這小妞竟然幫着這個廢物,還敢得罪賀哥,笑死我了。”

三個跟班順着他的意思發出哈哈笑聲,望着唐甜甜的目光滿是不屑。

“小妞,你別護着這個廢物了,跟着我吧!”

說着,賀強一伸手就朝着唐甜甜抓去。

“你放手,給我放手!”唐甜甜一陣掙扎,可她的力氣也被賀強大,頓時就被賀強拉了過去。

“哎呦。”忽然一聲慘叫聲響了起來,我瞪大了眼睛,剛纔唐甜甜竟然一腳踢中了賀強的下身。聽到他淒厲的慘叫聲,我都爲他疼的慌。

“給我……給我打!”

賀強弓着腰,扭曲的臉上都流出了眼淚。頓時他的三個小弟伸出拳頭朝着唐甜甜打去。

“都他媽給我住手!”

他們竟然要打唐甜甜,我再也無法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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