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消息,蕭玉朵對許美君多了幾分讚賞與同情,所以以後幾日,她與許美君聊的比較多,很快就熟識起來了。
而許美君感覺與蕭玉朵很投脾氣,所以很快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林九娘是江湖中人,性子也很爽朗,所以三個人整天呆在一起,研究布料上色,開發新的花色,等等,忙的不亦樂乎。
鄭雲清看蕭玉朵笑靨比之前多了不少,從心裡感到高興。之前有薛五娘等知己,如今又認識了新的好友,最起碼不再孤單了--自己也好,小圖也罷,即使再努力,玉朵也不可能與自己和小圖太貼心,畢竟男女有別。
人是需要同性別的朋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鄭雲清與小圖都自動對林九娘與許美君客氣起來。
-
這一日,林九娘有事出去了,到了傍晚纔回來,神色有些不虞,只與她們打了招呼便進了院落裡。
蕭玉朵還沒有回家正在店鋪裡整理布匹,見她這樣子,便看了許美君一眼。
許美君會意,起身與蕭玉朵一起進了院落,看見林九娘一個人怏怏地坐在竹椅上,便到她面前雙雙坐下。
“怎麼了,九娘,出去有事?”蕭玉朵含笑問了一句,同時也打量着對方的神色。
林九娘點點頭,嘆口氣道:“實不相瞞,幾年前我從崑崙山下來,曾經加入一個幫派--你們不要緊張,這個幫派宗旨是扶危濟貧,我才加入的,只是後來,我覺得與他們合不來,所以才離開,現在他們來到了信陽地面……”
“你去見他們了?”許美君不由問了一句,眼睛也不由睜大了,“不是說和她們一刀兩段了麼?”
林九娘有些爲難,嘆口氣道:“哪有那麼容易?當初我剛下山時遇到了爲難,是他們出手幫了我,這份情是不能忘的。”
蕭玉朵思忖了片刻,問道:“是他們要你回去了?”
林九娘點點頭,沒有說話,嘴脣輕輕抿了抿。
“她們在哪裡,我去替你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難不成她們還硬逼你?情意不能忘,但是你也出了不少力,償還了不少了。”許美君性子急,立刻替她拿了主意。
林九娘示意她不要着急,緩緩道:“我找大姐說了,她說若是我實在不想回去,也可以,就在此地盤上幫幾個忙。”
蕭玉朵聞言,追問道:“怎麼幫?若是可以,我與美君都和你做,將這個人情還了也好。”
聽蕭玉朵也要出馬幫助自己,林九娘忙拒絕。
“如今我早不是王妃,只是你的好姐妹,所以莫要見外,另外我們還有云清小圖,還怕還不了這份情麼?”蕭玉朵知道林九娘是個重情義的女子,所以便打算幫她還這個人情。
林九娘看蕭玉朵與許美君都態度堅決,便乾脆點點頭,伸手出去,道:“好,有你們兩個好姐妹,我林九娘還了他們這個情,便於他們徹底不來往。”
三個女子正說着,鄭雲清從外面進來,看她們手都握在一起,笑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義結金蘭?”
“對,雲清還有你,我們明日去辦點事。”蕭玉朵忙招呼鄭雲清過來,道,“九娘之前欠了別人的情,這次打算還人情。我們都幫忙去,反正整日弄這個布料什麼,有些單調,我們去調節一下。”
鄭雲清病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淡淡笑道:“可是去幫什麼忙,怎麼幫?”
他知道林九娘是江湖人氏,只怕這件事也是江湖之事。
林九娘請各位坐下,看了鄭雲清一眼,緩緩道:“信陽城外十里有一個趙家莊,這個莊子的主人是個女人,自名羅敷夫人,她的錢財來的多數都不是正道,所以大姐想和她弄點錢財……”
艾瑪,是這樣的劫富濟貧啊。蕭玉朵心裡立刻盤算起來,這若是被抓住了估計不是小事吧?
“她的錢財是來自什麼渠道?”蕭玉朵穩重起見,想先聽聽這個羅敷夫人的情況,“下手之前,我們最起碼知道她的確是應該被我們搞錢。”
林九娘明白蕭玉朵的意思,在座的都是正統出身,不像自己出身江湖,所以正色解釋道:“我瞭解了一下,我曾經的搭檔小夜告訴我說,這個女人開賭場,妓院,甚至還買賣人口,開着煤礦,上面僱傭的不少都是少年,死了就扔掉,生命如草芥一般--她的父親是大梁朝中的老臣,她嫁了夫婿是有名的富商,對方過世之後,她一直沒有嫁人,自名羅敷夫人,自在過活,據說她還有一個嗜好,就是五日要換一個男人,很少有超過五日的……”
“照這樣來看,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個欠揍的主兒。”蕭玉朵忍不住發聲,她相信林九娘是一個沉穩的人,別看當初哭戲演的那麼逼真,所以這些情況自然是真的。“那我們明日就去看看,我們要如何幫襯。”
林九娘非常感謝,便道:“朵兒,美君,鄭公子,你們能入席幫襯,我林九娘也不多說什麼多拿有一點可以保證,絕不會讓你們陷了險境。”
蕭玉朵笑笑,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們明日在這裡集合。”
許美君與林九娘忙起身,送蕭玉朵與鄭雲清出了店鋪之外。
小圖已經等在外面,看蕭玉朵與鄭雲清出來,等他們上了車,他便看一眼坐在另一邊的鄭雲清,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在說什麼,我在外面忙也不清楚。”
鄭雲清苦笑一些,看了一眼車裡的蕭玉朵,問道:“朵兒,真要去麼?我們需要打聽一下才好。”
蕭玉朵點點頭,同意道:“你思慮周全,我也是這樣想的,多考慮一層是對的--我知道許美君畢竟出身將門,性子比較直率,而林九娘出身江湖,之前在崑崙習武,之後在江湖上行走了一段時間,這個她曾經加入的幫派,如果真是扶危濟貧的話,也倒無可厚非,但她中途離開一直沒有說是和原因,所以對於林九娘,我們不能不多考慮一下。”
“對了,這近一個月來,平陽王都沒有來,看來他似乎比較忙。”鄭雲清坐在車上有意無意轉了話題,說完,不由又掃了蕭玉朵一眼。
此時天氣已經還是變熱,所以馬車用的是紗簾,蕭玉朵的表情舉動都看的清楚。
“提他做什麼?不知道我們和離了?”蕭玉朵白了鄭雲清一眼,“督軍不在,他自然要主持軍務,沒什麼可說的。”
按照習俗,劉莊下葬不久,所以九公主一定會等劉莊七七之後纔會考慮離開京城,而劉青睿等皇子,因爲身份特殊,皇上駕崩是不允許回京奔喪的。
所以劉青睿近來很鬱悶,連面也見得少了,蕭玉朵出於禮儀也去慰問了一次,不過喪親之痛不是一兩日可以撫平的,需要時間來療養。
鄭雲清忽然轉身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看着她,問道:“你是不是要考慮我了?”
蕭玉朵又給他一聽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我說,那有你這樣的朋友?不安慰我,還要嘲笑我?”
“我哪裡嘲笑你了?”鄭雲清立刻睜大無辜的眼睛看了小圖一眼,問道,“我有嘲笑她的意思麼?”
小圖俊臉一沉,語氣非常肯定:“有。而且很明顯。”
“我發誓我沒有,你們是怎麼得出來我嘲笑人的?真是滑稽……”鄭雲清徹底無語,想要再說什麼卻一時找不到最最無懈可擊的話,只得罷手,不過最後,他不管兩人出奇一致的態度,表態道,“我說過的,要排第一位,朵兒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我鄭雲清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能輕易放過……”
“不能輕易放過?鄭雲清鄭公子,我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我蕭玉朵,如今是和離人氏,外加果兒,俗話中的拖油瓶,你鄭雲清是未婚吧?又是世家子,雖然現在狀況不怎麼樂觀,畢竟身份也在那兒呢,你確定要娶我這樣的?除了那個原因之外,你可真的瞭解我?從心裡喜歡我?”不等鄭雲清說話,蕭玉朵又道,“你對我好的最大原因,應該就是那個吧?所以我就是要找我也不能找你,目的太直接……”
小圖在一旁,不知道蕭玉朵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蕭玉朵與鄭雲清之間可能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