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她爲何會吼他,只是俏臉沉着,“你太重了,壓得我腿麻了!”
“哦,我睡着了不知道,以後會注意……”鄭雲清很好脾氣馬上道歉,順勢拉着蕭玉朵起身。
“你以爲我是你的枕頭,可以隨時待命?還以後注意?”蕭玉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鄭雲清將手放在脣邊,似乎擦了擦口水之類,然後笑笑,沒有迴應。
探子這時才插|進話來:“夫人,敵方遭遇援軍突襲,幾乎全軍覆沒!”
這個消息讓蕭玉朵剛纔陰霾的心情瞬間變晴,她不計前嫌地看了鄭雲清一眼,又將視線轉到探子身上,笑問:“可知援軍誰率領?”
“回夫人,是劉將軍。”
好吧,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劉將軍,蕭玉朵正要說話,探子又補充道,“鶴老也在……”
“我們集合,等戰事定了,去見鶴老。”
蕭玉朵一聽鶴老在,高興的不得了,忙整頓軍隊,準備去見鶴老。
很快,消息傳來,援軍正在清掃戰場。
蕭玉朵與鄭雲清帶着五百士兵前去尋找鶴老回合。
此時鶴老依然是意見灰色的直裰,外面罩着意見大氅,清瘦了不少,看見蕭玉朵老遠就哈哈笑道:“果然是我徒兒,你這個計策讓我們事半功倍啊……”
蕭玉朵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鶴老了,此時看見格外親切,離開跑着過來,施禮問安。
“你何時回來的?”鶴老知道蕭玉朵被劉旭逼着去了瓦剌,在這裡看見她有些意外,所以也擔心着是不是出了狀況,便立刻補充,“出事了?……”
蕭玉朵笑着與鶴老走到離衆人有點距離的地方,將在瓦剌發送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現在平陽王還在瓦剌,我回來直接就來了這裡——我就知道師傅不會袖手旁觀的……”
“是,我看這些人裡面,就江南王還有當帝王的資格,十八皇子算什麼,不過一個孩子,一個傀儡而已,那劉旭先帝在世時就不待見他,現在竟然將大梁玩弄在鼓掌,先帝地下有知,也不會答應。”鶴老此時觀點倒是很鮮明,沒有半點模糊,而對於沐雲放的舉動,他嘆口氣,“所有的王公大臣裡,平陽王絕對是第一忠臣。當初十個異性王與劉家一起起兵奪下江山,當時推舉沐家祖先爲帝的呼聲也很高,可沐家這個祖先讓給了劉家人。平陽王,他的骨子裡流的都是熱愛大梁的血……”
蕭玉朵聞言,腦海裡有閃出了那張絕世美顏,清冷,若有所思,他的心思的確都在他愛的大梁上,想着,她心裡的思念有開始勃然生長,越發的濃烈。鶴老的這番話,沐雲放從來沒有說過,他說的最多的就是大梁這片江山有沐家祖先的血,要好好守護。
連這樣的忠臣都逼迫,那劉清浩下臺真是活該了,而劉旭如今軟禁沐雲放在京城,也是自取滅亡。
“師傅,民間傳聞劉旭不是親生的,不知是不是這樣?”爲了緩解自己的情緒,她岔開了話題,想起那個八卦傳聞,忙向鶴老求證。
鶴老沒有否認,只是嘆口氣,算是默認。
“原來是真的啊,”蕭玉朵驚訝之餘,立刻壓低聲音又道,“他這麼積極扶植王家,還有十八皇子,我們猜測他很可能與王太妃有一腿,您怎麼看這件事?”
鶴老臉色有點囧,但還是默認了。
“哎呀,師傅你知道真名內幕,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回來時路過平陽,巧遇了王太妃去祭拜沐棠。我聽平陽王說沐棠心裡只有那個王太妃,每年都要去京城幽會若干次——這一個成功的女人身後真的有這麼多男人在支持呢……”
蕭玉朵對照王太妃的經歷,不由感慨了一句。
鶴老似乎也知道沐棠與王太妃的關係,頓了頓,低聲道:“這王太妃與沐棠由來已久,不過若十八皇子是劉旭的孩子,那麼他們的關係也就有十幾年了——這個王太妃更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從最開始的不受寵,到後來爲先帝擋刀有了轉折,最後在爭鬥激烈的後宮,躲過種種,穩步上升,手段可見一斑……”
“她在後宮之所以安穩,一方面是自己的努力,另方面也與別人的護佑脫不了干係吧?劉旭既然可以扶植王氏一族,就有能力暗中幫助王太妃在後宮立足。先帝也是一個聰明人,都沒有看住王太妃……”
蕭玉朵肯定劉旭在王太妃的升遷上起了作用,因爲他認定王太妃的孩子是他的,所以他一步一步設計經營,直到將十八皇子推上皇位。
兩人正說着,劉將軍走近與蕭玉朵見禮後,對鶴老道:“鶴老,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開拔了?”
“好,整頓軍隊吧。”鶴老說完,看相蕭玉朵,“丫頭,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那還用說,自然是去收拾另一撥敵人了。”蕭玉朵想都沒想,直接意氣奮發提出了方向,“他們不是攻佔了江南王的府郡,還圍困他麼?我們就都一步一步還回去好了!”
鶴老呵呵一笑:“有志氣,不過聽說那劉旭又冒壞水了,他又要調集軍隊進行第二撥征討了。”
蕭玉朵一聽,頓時豪情萬丈,含笑對鶴老道:“師傅,咱們師徒是第一次配合吧,那你要好好教我啊——對了,蘇天寒不是去找您了麼?”
“嗯,他在後一波,我們預料路上有伏擊,所以也分了前後。爲師打的前鋒,路上正想用偷襲的辦法來對方這伏擊的敵人,沒有想到你在背後給了他們一下,死傷大半,這把火燒的及時。”鶴老表揚蕭玉朵心思機智,善於就地取材。
“以後可能沒有這麼好的便利了,如此捷徑有時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是我運氣好,偏偏趕上了而已,以後我也要體現一下,不僅會走捷徑,也會走實力路線。”
試圖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與劉將軍說着,往前走着。
看他們似乎沒有悄悄話說了,鄭雲清才靠近走在了蕭玉朵身邊,低聲道:“我們這就開始打仗了麼?……”
“那是,這回找到軍隊了,自然少不了戰鬥——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啊,畢竟你不是大梁人,沒有必要涉險……”
她還沒有說完,鄭雲清離開打斷道:“你也不是大梁人……”
“我是果兒的娘,她是大梁人,還有我便宜爹也是大梁人,五娘是大梁人,美君是大梁人,江南王是大梁人,他們可都是我的朋友,爲朋友兩肋插刀,有何不可?——另外,我不是大梁人,但吃住在大梁這麼多年,也該回報的時候了……”
蕭玉朵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原因,最後還朝鄭雲清挑釁一笑。
鄭雲清笑了笑,沒有接話,對於她的伶牙俐齒,他已經習慣了,並且甘之如飴。
從這時開始,蕭玉朵與鄭雲清正式加入了反擊劉旭的軍隊,開始了一段時間艱苦的戰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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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東部的葉城。
此時九月下旬,天氣已經冷颼颼的,昨夜剛下了一場薄雪,更在空氣中滲入了冷冽的色彩。
一隊人馬踏着薄雪,從遠處疾馳而來。
爲首一人,身穿戰甲,肩披黑色鶴氅,一張妖豔的容顏滿是嚴肅。
守門的士兵看清來人,立刻打開城門迎接。
一隊人馬直奔城內軍帥議事廳。
到了廳前,他飛身下馬,將繮繩扔給侍衛,一面往進走,一面急聲問道:“五將軍呢?……”
跪拜迎接的下屬起身抱拳道:“可汗,那五將軍留下一封信不見了。”
多爾丹一頓,銀牙輕咬,接過信來一看,是沐雲放的筆跡,打開來,遒勁的字印入眼簾:“可汗陛下,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在下已經離開了葉城,回往大梁,閣下不必挽留,在下已有防備,所以道路再艱險,也擋不住在下的腳步。我們之間的協議在下已經完成,韃靼退兵業已實現。接下來,大梁便是他們覬覦的對象,所以在下要回去了,大梁需要在下,在下也需要大梁。半年之期,望君珍重,山高水長,來日方長。沐雲放。”
“可汗,要不要追?要不要治他們的罪?”多爾丹的屬下知道自己的主子這麼遠趕來,就是爲了這個人,所以試探着問道。
“算了,”多爾丹有些沮喪的看看跪在地上的幾個官員,他們是密切監視沐雲放的人,可是就憑他們,怎麼可能擋得住沐雲放呢?“就像他說的,來日方長。”
瓦剌最大的強敵就這樣離開了,只能說明自己與他的較量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