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放並沒有去追,只冷眼看着劉豔豔與宮女們消失在皇宮門口。
沐西跑過來,靠近低聲道,“王爺,您說了?她承認了?”
“除了她,就不會第二個人——一會兒,等王妃出來,你……”沐雲放低聲囑咐了沐西幾句。
沐西眼神中閃出焦急,“王爺,這……”
“沒有商量,你知道我的性子,此時本王只要朵兒與母親平安就好,剩下的事,本王來做……”沐雲放眼中無比堅定,語氣雖輕,不容置疑。
沐西緊緊抿了抿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千言萬語只變成兩個字,“遵命!”
兩人正說着話,慕容玉朵已經出現在宮門口。
沐雲放忙迎過去,關切地問道:“如何,他們可爲難你了?”
慕容玉朵笑笑:“你知道皇上會見我?”
“你與劉豔豔見面,他一定會去見你的——走吧,現在我們立刻回去。”沐雲放拉起蕭玉朵的手,上了馬車。
慕容玉朵剛一坐穩,就急不可待告訴沐雲放自己與劉清睿的談話內容,“我看快了,劉清睿就要變成昏君了。這個親妹妹讓他一點原則都沒有了,再不是以前我們認識的江南王了。我說不同意,他還說要你與劉豔豔談一談,說不定你會同意,這個混蛋……”
“我不會同意,朵兒,你放心吧,至於七公主,她看見我們這麼堅決,應該不會那麼着急要嫁給我了,因爲她也知道,我根本不愛她,硬要進沐家的門,到頭來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沐雲放滿眼的深情,手握住朵兒不鬆,“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麼?”
慕容玉朵點點頭:“不過幾件衣衫,沒什麼可收拾的,隨時拿上就可以離開——我們要隨時離開麼?”
沐雲放笑了笑,攬過朵兒便吻上了她的脣。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慕容玉朵暫時忘掉了不快,專心迎合着他的溫柔。
好一會兒,沐雲放右手暗暗用力,輕輕點了她的昏睡穴。
慕容玉朵身子立刻軟軟倒在了沐雲放的懷裡。
“朵兒,莫要生氣,這一次爺又暫時不管你了,等這件事結束,爺絕不離開你了,我們一輩子都形影不離……”沐雲放無比留戀地低首看着沉睡中的朵兒,滿眼深情與繾綣,喃喃輕語道。
很快,馬車停住了,雨珍的聲音傳進來,“王爺,準備好了。”
一套百姓衣衫遞了進來。沐雲放快速給慕容玉朵換上,然後將她抱出車外,放在另外一輛馬車上。
“無論如何,要保證王妃安全。”沐雲放最後看了看車中的慕容玉朵,轉而看向沐西與雨珍,“不准她使性子,必要時候採取非常手段。”
“王爺,我們一起離開吧!”沐西滿眼懇求,他很擔心沐雲放會有危險。
沐雲放淡然一笑:“我是大梁的臣子,怎麼可能因爲這件事逃匿?你們不必勸我,我自有分寸——皇上不是暴君,也不是昏君,我不至於陷入絕境,你們也這樣對朵兒說。好了,出發吧。”
沐西與雨珍不敢違背,立刻上了車,疾馳而去。
沐雲放身後的沐東,低聲道:“王爺,我們去哪裡?”
“回府,午後我再入宮求見皇上——或許,等不到我去,他就會找人來了……”沐雲放上了馬車,出了小巷,沿着大道回到了平陽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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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沐雲放沒有想往日那樣去午睡,而是來到書房隨意拿了卷書來讀。
沐東在旁邊伺候着,也不但打擾他。
好一會兒,他才擡眸,輕聲道:“王妃與老夫人應該已經出了京城很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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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卑職接了飛鴿傳書,王妃與老夫人已經離開京城五十多裡了,而且沒有走官道,很安全。王妃還在安睡,”沐東將情況言簡意賅告訴了沐雲放,“卑職看您讀書,不敢打擾。”
沐雲放輕輕擺擺手,“無妨,飛書給信陽的人,叫他們帶果兒離開信陽,去南方我們所定之地等着。”
“遵命。”沐東抱拳應聲。
沐雲放目光柔和,看向窗外,“她還睡着就好,醒來後也不知道會不會鬧騰,沐西與雨珍只怕難應付……她向來有主意……”
“王爺放心,沐西與雨珍非常時刻不辱使命。”沐東看沐雲放雖然不說一句思念的話,但眼眸中全是想念,心裡不由暗歎一聲。
自家爺想要一點平靜的生活,怎麼就這麼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外面有侍衛進來稟告說:“王爺,宮裡有公公前來傳話,說皇上宣您覲見。”
沐雲放看了沐東一眼,“把東西收拾好,王府交代清楚,等我回來,我們就離開。”
沐東領命。
出了王府,沐雲放帶着雨雙騎馬前往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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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便到了皇宮跟前的金水橋。沐雲放下馬,將繮繩交給雨雙。
“王爺,奴婢也和您進去吧。”雨雙一臉緊繃,充滿了警惕。
沐雲放笑笑,“不用,你就在這裡等着,本王很快就會出來。記住,莫要生事,本王自有主張。”
他跟着太監進了硃紅大門,走過熟悉的巷子長廊,來到劉清睿常在的靜雅堂。
稟告之後,他緩步進去。
劉清睿在書案另一邊坐着,正低頭提筆寫着什麼,等沐雲放施禮之後,他也沒有放下狼毫,“知道朕叫你來做什麼?”
“不知道,請皇上明示。”沐雲放不動聲色,表情平靜,態度也很謙恭。
“哦,放,朕看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兩個女人都因爲你幾乎打成一團了,你還在這裡悠閒安靜,作壁上觀?”劉清睿放下狼毫,擡眸望着他,用了責怪的口吻道。
沐雲放雙手抱拳,緩緩道:“臣的態度從來沒有變——臣只想與妻女團聚,請皇上成全。”
“你不想知道豔豔此時的狀態?”劉清睿知道沐雲放對劉豔豔不感興趣,可畢竟是即將成親的人,怎麼可以這樣冷淡呢?他就沒有一絲愧疚?
誰知,沐雲放神色沒有半點改變,只淡淡道:“臣已經與公主談過了,此時她已經明白繼續夾在臣與朵兒之間有些不妥,是不負責任,所以應該想到了退婚這件事,公主沒有與皇上說起麼?……”
劉清睿一臉懵懂,閃出完全跟不上節奏的表情,“你見過她了?何時?”
“就是皇上見朵兒時,七公主出宮見了臣。”沐雲放看的出劉清睿是真不知道劉豔豔此時的心情,遲疑了一下,又道,“現在她應該改主意了……”
“爲何,你們說的什麼,她怎麼可能一下改變主意?”劉清睿一副求解,將手中的狼毫趕快放到一邊,專注地望着沐雲放,“你說說,朕看可能性大不大?你怎麼說服她的?”
“皇上真的要知道?”沐雲放輕輕抿了抿脣,好看的鳳眸微微垂了垂,又看向劉清睿。
“當然,朕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對她說的,她會立刻改主意?”劉清睿越發好奇起來,示意沐雲放坐下,“坐下慢慢說。”
沐雲放頓了頓,坐下,然後迎着劉清睿的視線,“皇上既然現在問到了臣,臣也只好先說了。朵兒這次在距離平陽不遠處遭遇五百江湖殺手襲擊,九死一生,躲過殺手追殺才得以回來,可梅水煙再次想要再次置她與死地,恰好被臣發現,這才使梅水煙露出的真面目。不過,梅水煙並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這個幕後黑手恨朵兒,在三年前就處心積慮想要朵兒死,所以派人襲擊了朵兒,造成了我們夫妻三年離散;而朵兒這次回來,她要想故技重施——皇上可能不知道,這個幕後黑手有相當的財力,而且與梅水煙走的很近……”
劉清睿的臉色不好看起來,雖然沐雲放沒有把事情說完,可現在他當着自己的面說這個,用意太明顯了。
“正如皇上猜測的,這個幕後的黑手,就是七公主。”沐雲放知道劉清睿已經測出來了,所以也不遲疑,平靜地吐出了劉豔豔的名字。
”你可確定了,有證據沒有?這個帽子可不能隨便扣,沐雲放,你要知道,你說的這個人可是大梁的七公主,是朕的親妹妹。”劉清睿蹙了修眉,冷眼瞪着沐雲放,口氣非常不友善,若不是對方與自己交情非淺,怎麼可能容忍他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