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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沒錯,我這個人什麼都能容,就是不能容別的女人在我夫君身邊晃悠,因爲我愛他,不希望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好……”
“若你的夫君心裡有這個女人,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呢?”劉清睿忽然拋出這個話題。
蕭玉朵頓了頓,嫣然一笑:“若是他的心裡還有別人,那隻能說明他不夠愛我,不夠愛我的男人,我也不可能留戀什麼--世上不是一個男人……”
說完,感覺和對方無話可說了,便轉身進了馬廄,繼續和蓮花培養感情。
劉清睿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世子妃可要記住今日的話,若沐將軍有了心上人,你可不要大鬧啊,你說的,世上不是他一個男人。”
蕭玉朵摸着蓮花的馬臉,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是我說的。”
沒有一絲遲疑,沒有一絲懷疑,就那麼自信平淡。
劉清睿又是一笑,靠在門框邊上,又搭話道:“其實,沐雲放有什麼好的,整天拉個臉,不風趣,又不憐香惜玉,除了長得還像那麼回事,有什麼可留戀的?”
“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指責我就是貶低他,有意思麼?是不是看我們關係很好,你心裡不舒服了?”蕭玉朵沒有回頭去看劉清睿,但心裡已經罵了對方十八遍--這個神經病王爺,吃飽了撐得麼,專門離間夫妻感情。
劉清睿被蕭玉朵不軟不硬地回敬了一句,訕訕一笑,想了一會兒,道:“真是,你有什麼好的,除了外貌還湊合,性子既不溫柔又不賢惠,嘰嘰喳喳,整天吵鬧,他怎麼就看上了你……”
蕭玉朵此時正拿着刷子,想給蓮花馬刷馬鬃,聽到這話,將刷子往地上一扔,轉過頭看着劉清睿,似笑非笑道,“王爺,在您的眼裡我們夫妻兩人不過是空有其表,或者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還請王爺指教一下,我到底該做些什麼,才能使您忘記那日下棋的事情?說了這麼多,您還在記恨那日我呈現出的傑出棋藝,爲您力挽狂瀾,抹了您的面子吧?您怎麼就不想想,如果我不出現,您是個什麼下場?……”
“我沒有……”
“你就有!你心胸狹窄,不能容人,好歹不分,忠殲不辨,善惡不明,愛給人穿小鞋,喜歡打擊報復,錯把別人的恭敬當膽小……”蕭玉朵雙手叉腰,迎着劉清睿的視線,如崩豆一樣倒出了一串。
“你……”劉清睿被蕭玉朵說的急了,左右看看,沒有什麼東西,索性直接上前捂蕭玉朵的嘴。
蕭玉朵哪是讓他佔便宜的主兒,心裡早憋着一口氣,看他主動上來冒犯自己,她也不怎麼躲,等那手一接觸到她的脣,她啊嗚一口咬住了對方!
劉清睿瞬間傻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堂堂平陽王世子妃,竟然,竟然下口咬人!
蕭玉朵無畏的眼神瞪了對方一眼,看劉清睿已經懵了,才鬆開口,後退一步,挺起胸脯看着他。
好傢伙!劉清睿縮回手去察看一番,氣得回擊蕭玉朵:“你屬狗的?竟然咬人?!”
“自古以來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還是君子所爲,你是什麼所爲?”蕭玉朵心裡已經夠委屈了,對方就佔了個身份特殊,不然自己豈是這麼好欺負的?!
“君子動口是你這樣的動口麼?”
“對,我是商人之女,沒有什麼見識,我就是這樣認爲的!”蕭玉朵回答得理直氣壯,沒有一絲猶豫。
劉清睿氣得最後笑了起來,將受傷的地方展示給蕭玉朵看:“世子妃,你捅婁子了,你又欠我一次。”
“你欠我幾次?我幫你挽回顏面,這個功勞王爺還從來沒有評說過呢,您可不要說你不需要,那日就是求敗去了。”蕭玉朵忍氣吞聲好幾日,今日被劉清睿激怒,語氣雖然儘量客氣着,但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少,“這樣的傻子我從未見過。”
劉清睿聞言,煞有其事點點頭,不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擡眸道:“不過這回功過相抵了,對不對?”
好吧,這個狡猾的男人,自己也懶得和他周旋,蕭玉朵轉身撿起刷子,開始伺候蓮花,不再理會劉清睿。
“喂,你伺候蓮花,不管本王了麼?”
蕭玉朵頭也沒有回一下--活該!你就是欠抽型的!
“喂,本王和你說話呢,給我包一下。”劉清睿賴在馬廄門口不走,一面聲討蕭玉朵性子不溫順,一面要求她給自己包紮。
麻痹,眼前一個馬大爺,身後還有一個神經病,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蕭玉朵將刷子放在一邊,對蓮花低聲道:“我先去打發了這個神經病再回來陪你。”
說完,走到劉清睿跟前,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淡淡道:“走吧,既然受傷了,就要及時包紮。”
劉清睿嘴角輕勾着一抹笑:“還不算太狠……”
“您最好以後不要輕易來馬廄,我這個人性子不溫柔不舒雅,衝撞了您不好--我知道您是太閒了,您可以去聽聽曲兒,看看美人,逛逛廟會什麼的,就不要來馬廄了,這裡環境差,氣味差,搞不好您還受傷,不划算,是不是?”
蕭玉朵露出一抹笑,表現自己的誠意。
劉清睿很認真地琢磨了一下,雖然蕭玉朵的話裡不乏嘲諷反話,但意思基本還是正面的,就是叫自己沒事不要來這裡找事。
他呵呵一笑,嘆口氣,看看自己的手已經被蕭玉朵的錦帕初步包裹起來,道:“我喜歡挑戰……”
“哦,那算我沒說。”蕭玉朵白了他一眼,走了幾步,忽然她停下,笑了笑,“你把我當成挑戰了?”
劉清睿一頓,目光看着蕭玉朵,一本正經地回答:“別調戲本王……”
呸!蕭玉朵額頭滑過一排烏鴉。
懶得和劉清睿說話,蕭玉朵管住自己嘴巴,跟着劉清睿一直到了他的起居院落。
進了院子,蕭玉朵四下看看,問道:“丫鬟們去哪裡了?怎不見一個?這太不像話了吧……”
劉清睿沒給蕭玉朵好臉色,直接白了她一眼:“我這個院落不許女的進來……”
蕭玉朵戛然止住腳步。
“走吧,你不算。”劉清睿擺擺手嗎,招呼她上臺階。
什麼叫“你不算”?!自己也是女的,他的眼應該沒瞎!就是瞎了也應該知道這個常識。
“若是爺有什麼忌諱,我就不進去了,免得看見不能看見的……”
劉清睿已經走到了門口,侍衛挑起門簾,他一面往裡走,一面解釋道:“放心,這院子你唯一不能看的,就是本王的身體,不過我穿着衣衫呢,沒事。”
蕭玉朵一時無語,忍住情緒走了進去。
此時侍衛已經將必要的工具拿過來,放在桌面上。
因爲不過是幾道印子,所以也用不了多複雜的手續,蕭玉朵很利索的幫對方正式包好,才告辭出來回到馬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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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玉朵費力的和蓮花套近乎的時候,大梁後宮爆|發了一個嚴重的事件--德妃與錢貴妃不知爲何發生了口角,被對方推倒見了紅,太醫想盡辦法也沒有留住,最後落了一個男胎。
對於子嗣稀薄的皇上來說,這個打擊頗大。
所以他一怒之下禁了錢貴妃的足,無論對方怎麼申辯也不理會。可緊接着又一件事讓事件陷入僵局--錢貴妃時常睡的牀下,發現了西域的麝香紅珠,導致錢貴妃落紅,最後也沒有留住,落了胎。
皇上非常震怒,下令徹查。
消息確定時,沐雲放正和劉清睿在暖房看着蕭玉朵牽着蓮花馬在小馬場轉圈。
“你這個世子妃還真有股勁兒,這幾日跟馬伕一樣陪伴着蓮花,同吃同住宛如一家,若不是愛馬如癡,或者出身行伍,還真做不到--關鍵是蓮花怎麼會看上她?……”
劉清睿還沒有說完,沐雲放涼涼地看向他。
“好吧,算我沒說,連你都高看她一眼,蓮花馬算什麼,”劉清睿呵呵一笑,往椅子上一靠,目光又飄到蕭玉朵身上,嘴角輕勾着一抹笑,低聲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情,你能不能預報一下?”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彼此爭辯,彼此懷疑,以皇上的性子,你說他會偏向誰?”沐雲放並沒有隨着劉清睿的話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要對方回答。
劉清睿撇撇嘴,翹起二郎腿,笑了笑:“這件事終會打破平衡,趙德妃與錢貴妃兩人在後宮爭鬥多年,如今是要分勝負了--爲了皇后之位,這隻怕是最終要面對的。父皇的性子,他喜歡平衡,不過錢貴妃的事情若是徹查,那個結果會起決定性作用--你說到底是錢貴妃自己做的,還是趙德妃做的?”
“後宮的事情我們怎麼能說的清楚,不過如果我是趙家,就不會做這麼明顯的冒險--所以這件事發生的很有意思,可能是二選一,也可能不是二選一……”
沐雲放說着,俊臉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劉清睿對沐雲放這個微笑很熟悉--對某些事情成竹在胸,或者坐等看戲,就是這個樣子。
“雲放,我就喜歡看你這樣樣子……”劉清睿往前湊了湊,笑|眯|眯地看着沐雲放。
沐雲放清冷如故,看了看他,淡淡道:“王爺,我很正常,只喜歡女人。”
“就像蕭玉朵那樣的?”劉清睿努努嘴,戲謔地勾勾脣,“難不成你已經中毒了?……”
“嗯。”沐雲放面無表情回答後,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劉清睿頭上飛過一排烏鴉,喃喃道:“難道一個人的欣賞口味也會變化?……近朱者赤,近墨者就黑了?……”
“兵部拿下來沒有?”沐雲放不打算在蕭玉朵上和對方周旋,直接轉了話題。
劉清睿沒有回答,身子往後靠了靠。
“王爺心裡自有一盤棋,但不管如何下,都有一個前提--你可以有發言權,不然就是妄想。”
沐雲放語氣平靜無波,聲音低沉。
“我明白,”劉清睿終於沉靜下來,收起之前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兵部尚書已經降了官,我已找人去舉薦了我的人,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這幾日我的父皇可能比較鬧心,今日都沒有上朝,給的理由是龍體貴恙,不過我沒有去問候,還假裝不知道。”
“你很聰明,你不上朝,自然不能這麼快知曉皇上龍體貴恙,不然會適得其反。”沐雲放對劉清睿的對策原因很清楚。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雖太子已定,但他依然擔憂兒子們心懷異端,所以親近誰,提拔誰,關注誰,冷落誰,他都有盤算。
劉清睿笑了笑:“如今錢貴妃被禁足,錢家暫時失去了一個支持,應該是個好機會。狀告錢存義的人已經將狀子遞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已經接狀--如今朝堂上有御史臺彈劾,有理有據;大理寺有人狀告,同樣有理有據,錢文現在定焦頭爛額。我要很快就到了啓程的時候,臨走前,我會幫你將這把火燒旺,過兩日我便進宮,將錢存義的事情找機會向父皇說明一二……”
沐雲放聞言,終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如今錢文兵部、工部已經失去,錢存義又給他捅了簍子,錢貴妃也出了問題,應該會比較忙。而且我的機會很快會到來……”
“什麼機會?你有機會見到皇上?”劉清睿面色一喜,深眸看着沐雲放。
沐雲放點點頭,卻不多說什麼,只起身別過頭道:“王爺可以告訴七公主,她與內人的賭約輸了。我替內人謝謝她,至於芙蓉,在我府上住着不是不可以,但再不要說其他的話……”
“目前你要搬倒錢存義不是難事,搬到錢文難度不小,這畢竟牽扯太廣,還有,可你如何替老王爺鳴冤?……”
沐雲放頓了頓,沒有回頭,徑直往外走去。
劉清睿輕輕嘆了口氣,十幾年前的事情,父皇會允許麼?雲放這小子還有很難的路要走啊。
沐雲放走到裡蕭玉朵不遠的地方停下來,揚起一個笑臉,道:“如何了,敢不敢騎一圈?”
蕭玉朵看沐雲放過來,便笑着回道:“爺,我可不可以牽回沐府去?”
“自然可以,王爺已經允許,你的賭打贏了,蓮花歸你了。”沐雲放看着蕭玉朵這幾日難得認真地伺候蓮花,小手凍得通紅,任他再不苟言笑也動了容,“回府去好好暖暖……”
蕭玉朵看着蓮花一副順從的樣子,心裡頗有成就感,當下帶着蓮花與沐雲放一起出了王府。
“半路我要去見個人,先讓雨珍陪你回去。”沐雲放一出來便囑咐蕭玉朵,“注意不要讓蓮花受驚。”
“明白明白。”蕭玉朵笑呵呵地牽着馬,朝沐雲放保證着。
這回蕭玉朵的心真的輕鬆不少,苦逼的馬伕生涯終於畫上了句號,這幾日自己可真的很苦呢,冷颼颼的,味道又欠佳,這下終於回到正常了,雖然--
她看了看蓮花,蓮花也用了無辜的馬眼看着她。
“你這廝怎麼看也不像名馬啊,除了脾氣臭一些,簡直沒有一絲名馬的氣勢……”
“這要看在誰手裡了,”沐雲放在蕭玉朵身邊,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有的人即使騎着普通的馬,也可日奔數百里,有的人騎着寶駒良馬,如同廢鐵--還有一些傻子有眼不識金鑲玉……”
傻子?蕭玉朵一愣,這渣好像說的是自己?!
蕭玉朵眼一瞪,手伸到沐雲放跟前嘟着嘴道:“你有沒有同情心,要不是和你有關,我幹嘛這麼受苦做這樣的事?對,我不認識寶馬,我又不需要什麼寶馬,幹嘛認識它?!”
沐雲放迎上對方的視線,沒有說話,目光又落在蕭玉朵手上,沒有預兆的,他伸手出去抓住對方的,用力握住,緩緩道:“和我有關?是擔心我身邊又多女人麼?……”
蕭玉朵張了張嘴,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片刻後,才梗着脖子道:“笑話,我是第一天知道你女人多麼?你豔名那麼響,那簡直就是走到哪裡,女人大大的!就跟蒼蠅遇見茅坑--一個勁兒地往上衝!……哎呦……”
她說的忘情,竟然忘了自己的手還在對方手心裡,所以沐雲放稍稍一用力,就立刻止住了對方的話。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我有豔名?蕭玉朵,在你心裡我竟然和這個詞混在一起,嗯?!……”沐雲放嘴角一抿,眸中冷意翻滾,“給我重說!”
“哎呀,怎麼重說,你慢點,我好痛的,”蕭玉朵誇張地咧着嘴,和沐雲放對視着,最後在對方高壓目光中敗下陣來,閉着眼睛嚷道,“好,是我豔名遠播,到哪裡桃花運不斷,這--哎呦呦……”
這回比剛纔還疼!
“爺還在呢就想着紅杏出牆,真正是個不省心的--你現在就保證,絕不會紅杏出牆。”沐雲放繃着俊臉,很認真地看着蕭玉朵,要求道。
蕭玉朵很不情願重複了一邊對方的話,同時還不忘用眼神聲討對方的不憐香惜玉行爲。
“將剛纔的話記到心裡去,不要老想着去釣什麼金龜婿,免得犯了不忠的錯誤,若是那樣的話,我可是會重重地懲罰你。”沐雲放將蕭玉朵扶上馬車,同時不忘警告對方。
蕭玉朵進了馬車,挑起車簾,懷着好奇低聲追問了一句:“怎麼懲罰?用平陽王府的手段?……”
自己也不是嚇大的,不過一紙契約,難道自己會怕他?!
沐雲放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瞥了蕭玉朵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到遠處,緩緩道:“婦人就要有婦人的樣子,若是你找不到感覺,我可以幫你--生上十個八個孩子,你總能找到相夫教子的婦人感覺吧?……”
說完,他一低頭,卻發現蕭玉朵不見了,但聲音卻不情不願地從馬車裡飄了出來。
“好狠毒的手段……”
沐雲放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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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距離,沐雲放告別蕭玉朵,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蕭玉朵這纔打開車窗,看着外面的景緻。
車子拐進了一個還算寬闊的街道,很安靜。偶爾會有人家的梅花從牆裡探出頭來,平添幾分詩意。
正走間,忽然在某個地方傳出狗叫聲!
蓮花馬受驚地叫了起來,在馬車後面不安地掙扎,想要擺脫掉繮繩。
蕭玉朵感覺到蓮花的情緒,立刻出來察看情況。
“世子妃,是這家的狗驚擾了蓮花馬。”雨珍指了指前面一戶人家。
果然,門縫裡露出一隻狗頭,正賣力地叫着,並且還衝了出來。
蓮花馬見狀,驚恐萬狀,動作幅度驟然加大。
蕭玉朵一急之下直接跳下車來,找了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
“竟敢咬我的蓮花,看你是活膩了!”
那狗被打中一邊往後退,一邊狂吠不止。
蕭玉朵和雨珍一起招呼那狗,給蓮花壯膽。
就在此時,院門緩緩打開,一個老者拄着柺杖慢慢走了出來。
年紀大約七十多歲,鬚髮皆白,微微馱着背,神色溫和地看過來。
“老丈,管好你的狗,將我馬都嚇壞了!”蕭玉朵看狗的主人也出來了,扔掉手中的石塊,轉身安撫自己的蓮花。
那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了幾眼蕭玉朵,忽然呵呵一笑:“你不是那日解救了江南王的丫頭麼?……”
蕭玉朵一愣,忙回頭也打量了老者,發現對方眼生,自己並不認識,於是試探問道:“你怎麼知道?”
“正巧那日我也路過看了幾眼,所以還記得,”老者笑呵呵往前走了幾步,道,“敢不敢和老朽對一盤?”
“這個……”蕭玉朵有些遲疑。
老頭一看蕭玉朵遲疑,忙道:“怎麼,不敢?”
蕭玉朵撓撓頭:“我一個年輕人,打敗老丈,似乎有些勝之不武啊……”
“這個和年紀好像並無什麼關係,你不要有負擔。”老者呵呵一笑,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蕭玉朵叫車伕停好馬車,帶着雨珍隨老者進了院落。
這是一個小小的二進院落,進了垂花門,老者帶着蕭玉朵進了西廂房。
裡面燒着地龍,很是暖和。
老者吩咐小廝上茶,請蕭玉朵窗前炕上坐了,隨即拿出棋盤,擺在炕桌上。
對弈開始。
蕭玉朵一手下棋,一手還不忘享用老者家裡的點心。
老者一邊下棋,時不時用眼角瞅那幾盤越來越少的點心,淡淡笑道:“丫頭,你就不怕點心裡有毒?”
“有毒?”蕭玉朵一頓,隨即笑笑,“老丈不會害我,這一點我可以確信--你的眼眸清澈,不躲閃,還有一絲喜悅,說明我們之間並無芥蒂。”
老者笑了笑,落下一子後,道:“你洞察人心老夫喜歡,我不會下毒,你放心。不過出門在外,記得要多個心眼。”
“多謝老丈提醒,我會記住的。”蕭玉朵抱抱拳,表示感謝。
兩人無聲對弈了一會兒,老者又道:“你怎麼不問老朽的名字呢?難道從北地來的人都是這樣的悶葫蘆?”
“悶葫蘆?”蕭玉朵對自己這個新稱呼頗爲好奇,繼而睜大眼眸追問道,“老丈難道見過很多北地來的人麼?”
“不多,數個而已--平陽王算一個……”老者有意無意地看着棋盤,回答。
蕭玉朵的手立刻就停住了,柳眉一挑,打量着老者,心裡升起一抹警戒與好奇。
“會不會這麼巧?我正是平陽王的兒媳婦……”
老者呵呵笑着,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你卻不知道我”的樣子。
“你猜猜我是做什麼的。”老者高興之餘給蕭玉朵出了一個問題。
蕭玉朵心思活絡,她看對方雖然衣衫半舊,庭院陳設不華麗,年紀也不小了,但神色清雅,頗有一絲世外高人的絕塵之態,就感覺不是一般人,
如今對方認識自己的公公,那麼是不是可以藉助對方來好好了解一下平陽王呢?
“我觀老丈是喜歡過閒雲野鶴生活的人,之所以生活在京城,應該是一半處於紅塵中,一半心在世俗外了……”
老者似乎對蕭玉朵的話很感興趣,索性放下棋子,呵呵笑着聽下文。
“老丈鶴髮童顏,溫文爾雅,想必是飽讀詩書之人,學富五車只怕不誇張,能和平陽王認識,並且對他有所瞭解,應該不是一般平頭百姓--老者不是從廟堂退下來的,便是王師帝友之類的人物……”
老者又是呵呵幾聲笑,並沒有判定蕭玉朵說的對不對,轉而道:“你的悶葫蘆夫君我也知道一些的--他今年有二十一了吧?在北地混的還不錯,不過京城裡知道的卻不多,你知道爲何?……”
輕輕一句話,就勾起了蕭玉朵的興趣。
“老者可否說幾句,我一個婦人什麼也不懂,不過也真不明白,爲什麼京城的人並不知道他的威名呢?”
“很簡單,有人故意擋住他的光芒,所以很多人並不怎麼了解。”老者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不要問我是誰,我不會告訴你是有人擔心他能耐太大的……”
蕭玉朵額頭滑過幾條黑線:“老丈,你已經說了,何不說到底呢?有人擔心我夫君光芒太盛遮住他或者危害到他,這個人想必我夫君也知道的--聰明人與凡人區別就在這裡。”
“那你說你夫君都沒有怎麼進京城,怎麼會有人這麼顧忌他呢?”老者說着話,又開始往棋盤上落子,眼角卻瞟向蕭玉朵,留心察看着。
蕭玉朵思忖了片刻,坐直身子看着老者道:“您的意思是京城裡有人在關注着他,不希望他好起來?不知爲何,老者可否指點一二?”
“看來你的夫君什麼也不和你說呢,那我更沒的說了,”老者嘆口氣,搖搖頭,目光落在棋盤上,一副不準備多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