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後,慌忙往樓下跑着準備撥打電話。 蜜兒緊隨在安漠霖身後,看着安漠霖把白之言在牀上安放好之後,趁着安漠霖不注意的空檔,使勁渾身解數施法在安漠霖後腦之處。 安漠霖眉頭一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堪,那段記憶也再次被塵封,了無蹤跡,就像從來都沒有想起過一樣。 蜜兒強忍着法力的虛耗,仍在盡力施法,只爲消除安漠霖腦中所有關於鎮魂珠的記憶。 一陣之後,蜜兒收回法力,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被抽乾,她連忙振了振翅,飛到窗戶外的薔薇花枝上,收了翅膀稍作調息。 姜醫生趕到安家的時候,安漠霖仍然趴在白之言窗沿邊昏睡。 張嬸近前搖了搖安漠霖的手臂,小聲喊着:“安總,您怎麼了?” 安漠霖聽到聲音,這才緩慢睜開眼。 他直起身,擡手揉了揉眉心,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安總,難道您不記得了,白小姐好像生病了,是您把她帶回來的,還讓我打電話給姜醫生,請姜醫生過來。”張嬸納悶的望着安漠霖,滿腹疑惑。 安漠霖只覺腦海中像是缺失了一段記憶,可是一聽白之言病了,立刻心慌起來,轉頭望向還昏迷着的白之言,抓起她的手呼喚起來:“之言,之言。” 因爲承受不住法力過度的虛耗,白之言只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在拼命的撕扯着,虛弱的靈魂幾乎要衝出肉身,險些剝離而出。 姜醫生籲口氣,皺眉道:“安總,還是讓我先給白小姐看看吧!” 安漠霖緊了緊掌心,緩慢站起身,目光仍然一瞬不瞬的望着白之言蒼白的面容,可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腦海中,一些模糊零碎的片段無法拼湊,可是他感覺的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白之言纔會昏迷不醒的躺在牀上。 姜醫生給白之言查看過後,嘆了一口氣,轉身面對安
漠霖,說:“白小姐好像受到外力的劇烈衝撞,導致肺腑有出血現象。我建議還是趕緊送醫院,做一次全面檢查,以確認病因。她現在身體很虛弱,恐怕要在重症監護室待上幾天,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還很難說。” “受到外力衝擊?”安漠霖很是不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會讓白之言的內臟都衝撞到出血? 姜醫生慎重點頭:“您考慮一下,要不要儘快送到醫院檢查監護。” “立刻送她去醫院,我不能讓她出事。”安漠霖毫不遲疑的點頭。 姜醫生看了眼安漠霖的眼神,略微體味出白之言對安漠霖的重要性,微微嘆了口氣,趕忙撥打院內的急救電話,請求救護。 葉菁本來在房間裡無所事事,聽到樓上的動靜,心中疑惑,出了門循着聲音朝白之言的房間走去。 她停在門口,一眼看到安漠霖憂鬱深重的眼神,她甚至可以看得出到安漠霖對於白之言強烈的在乎,可無論如何,她還是不願意面對,不願意相信。 深吸口氣,葉菁關切問道:“漠霖,之言她怎麼了?” 安漠霖並不作答,俯身掀開被子,把白之言抱起來,從葉菁身側擦肩而過,疾步朝着樓下走。 姜醫生和張嬸也緊跟在後方,一起下了樓。 葉菁頓覺遭了冷臉,神情不自在的抿了抿脣,跟在最後方下樓。 救護車很快停在安家別墅園子的門口,司機陳叔早就已經打開門等候。 姜醫生走到安漠霖身側,小心提醒:“安總,白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必須要平躺下來,以免受到二次撞擊。” 安漠霖沉眉點頭,抱着白之言安放在急救牀上,醫生護士小心的守護在兩側,擡着急救牀上了車,安漠霖也跟着上了車。 車子開始啓動,他心神不寧的望着白之言的臉色,護士已經掛了呼吸機,白之言緊闔着眼,依然沒有一絲動靜。 到達醫院之後,醫生護士推着急救牀就直接往急救室跑,安漠霖緊跟到急救室門
口,被護士給攔了下來:“安總,我們現在要施行急救,麻煩您在外面等着。” 安漠霖神情焦灼,緊捏着掌心道:“麻煩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她。” 護士點頭道:“我們一定會盡力的。”然後轉身進了急救室,直接關了門。 安漠霖一拳砸在白色的牆壁上,指關節處擦破了皮,血珠順着傷口滾落在手背之上。 陳叔帶着葉菁也已經趕到,葉菁本來是在小跑,遠遠看到安漠霖痛苦的神情,她怔怔然望一眼安漠霖受傷的手背,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倏然一彈,讓她腦中也轟的一陣空白。 即使是她和安漠霖在一起的那幾年,也從來沒有見過安漠霖這般失態的模樣,他沉穩,冷靜,從容不迫,時而溫柔時而冷漠,她都知道。 可是這一次,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根本就不懂安漠霖。 急救室的指示燈還在亮着,安漠霖雙目泛起紅色血絲,靜靜凝望着急救室的指示燈心中早已雜亂無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燈總算熄滅,房門打開,安漠霖一個箭步上前,醫護人員已經推了急救牀出來。 安漠霖看向剛從急救室出來的姜醫生,抓住他的手臂急問:“姜醫生,她怎麼樣了?” 姜一聲嘆口氣,皺眉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總之,情況不太樂觀,具體的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至於她到底能不能好起來,我現在也不敢妄下斷論。” 安漠霖心驀地一沉,深吸口氣:“這不可能,她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會這樣?” “安總,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你。要是白小姐能醒過來,你還是親自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姜醫生將口罩收到白大褂的口袋中,轉身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安漠霖也來不及多想,跟着醫生護士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重症監護室的門打開,他再次被隔絕在外,沉眉靜靜凝望着乾淨玻璃窗內,毫無生氣躺在牀上的白之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