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晨江的臉色越發鐵青起來,轉而憤怒地看向陳文:“怎麼回事?!”
陳文也很驚訝,忙對着電話說:“搞什麼鬼?我讓你打夏雪,你慘叫什麼?”
電話裡面還是傳來源源不斷的打鬥聲,而那漢子的慘叫聲也在不斷響起。
我站起來,微笑着說:“別費心了,我已經把你的人抓起來了。想在我面前耍花樣,門都沒有。苗晨江啊苗晨江,你身爲城東霸主,竟連‘禍不及妻兒’這種簡單道理都不懂?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還想讓我去對付馬唯山,妄想挑起我和城西之間的紛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勸你以後不要招惹我,否則我不在乎現在就滅掉你!”
說完這番話,我就站了起來,準備帶着衆人離開。接下來的事不用我去操作了,馬唯山和苗晨江要是打不起來,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他們當球踢。
剛走了兩步,苗晨江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說道:“王浩,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站住,驚愕地說:“你綁架我的女人,威脅我對付馬唯山,竟然還說我過分?!”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狸貓其實是你派去的!”苗晨江恨恨地看着我。
“我草,你他媽是被狗咬了吧?”我哭笑不得地說:“我是狸貓他爹嗎,他憑什麼聽我的?”
“王浩,你別裝了。”苗晨江冷冷地說道:“狸貓那一刀並沒有殺死太子,太子死掉的消息也是我們放出去的。太子說,狸貓走的時候說他是黑虎幫的人。”
“我草!”我大罵了出來,這回真的是出離憤怒了:“苗晨江,你他媽的別在這血口噴人,老子和狸貓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可能派他去殺太子?”
“你不用辯解了,事實就是這樣。還好太子沒死,否則我們真的要上你的當了。”苗晨江繼續冷冷地說道:“這次沒騙到你是我們的失誤,但你做的那些事也是板上釘釘。我確實計劃利用你幹掉馬唯山,然後趁你元氣大傷的時候幹掉你。現在看來,我該去向馬唯山坦誠一切,然後聯合他一起幹掉你了!哦不,我現在就回去派人攻打城南!”
說完,他站起來,就要帶着自己的兄弟離開。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頓時覺得渾身氣血上涌,被人污衊的感覺如此難受,突然讓我回憶起初中時班長讓我賠的那隻足球來。
“同學們都說你踢球最狠,所以你得照價賠償。”
我討厭被人污衊,討厭被人冤枉!
我覺得天旋地轉,什麼也不顧了,什麼也不管了。“給我弄死他們!”我一聲大吼,心中起了殺機,第一個朝着苗晨江奔過去,葉展、阿九他們也緊隨其後。苗晨江他們有七八人,在人數上比我們多出一倍,但大家都沒有帶傢伙,這時也只能拼肉搏了。
更何況,開元大酒樓在城南,我隨時都能叫一幫人來幹掉他們!
我們幾人閃電一般衝過去,苗晨江他們也紛紛做好防備,一場肉搏惡戰即將開始。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突然被踢開,一顆大光頭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十幾個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我們中間。皇甫光喝道:“幹什麼,想在開元大酒樓鬧事嗎?!”
苗晨江立刻說道:“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是王浩要動手,我們不得已做了防備罷了。”
皇甫光又看向我:“浩哥,消消氣,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別砸了我們開元大酒樓的牌子。”
我稍稍冷靜下來,點了點頭。苗晨江見狀,便帶着人出去了。皇甫光問道:“浩哥,怎麼和他鬧起來了?”我說:“沒事,都有點衝動了,幫我向榮老爺子問好,先走了。”
說完,我也帶着人離開了。剛出了酒樓,我想起來自己和馬唯山還通着電話。苗晨江剛纔那些話他也聽到了,不會真的誤以爲是我派狸貓去殺太子的吧?我連忙拿出手機,發現通話已經關閉,又連忙撥回去,但是馬唯山已經不接電話了。
糟糕!
我暗想,馬唯山信了苗晨江的話,沒準會和苗晨江聯合起來對付我。沒想到之前還站在有利局勢的我,還準備坐山觀虎鬥,笑看風雲起;沒想到轉眼間就變成了劣勢,這兩隻猛虎竟要同時朝着我撕咬而來了!
不行,不行。現在的我必須鎮定,鎮定。苗晨江剛纔說他回去就要派人攻打城南。
我轉過頭,對葉展他們說道:“你們趕緊回去,守好自己的地盤,時刻小心他們的進攻!”
“是。”幾個堂主立刻返身就走。
我又給駐守在城北的堂主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做好防範和準備,就怕馬唯山在趁機給我致命一擊。給拳虎也打了電話,讓他留幾個兄弟在新香,他趕緊回來領導好自己的分堂。
忙完這一切,我又給苗文清和磚頭打電話,讓他倆趕緊到森林酒吧來找我。惡戰在即,我身邊需要紅棍和白紙扇。我驅車趕到森林酒吧,苗文清和磚頭也到了,紛紛問我怎麼回事。開元路上一派和諧,路人如織、車水馬龍,沒人知道這裡即將發生惡戰。
但是黑虎幫的成員已經開始準備了,無數的人在開元路上悄無聲息的出沒,無數的人隱藏在一間間店面之中,迎接着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惡戰。不止城南如此,城北也是如此,解放街上也是相同的情況,黑虎幫的成員已經遍佈每一個大街小巷。
“你們來。”我叫了苗文清和磚頭上樓。來到辦公室,我把之前在酒樓裡的事說了。磚頭一聽就怒了,從兜裡摸了一塊磚頭出來說:“我去幹了苗晨江!姓苗的都不是好東西!”
“磚頭,你先安靜,這不是意氣用事就能解決的。”
磚頭把磚頭放回兜裡,安靜地站在了一邊。我又看向苗文清:“你怎麼看?”
苗文清微一沉吟,說道:“苗晨江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感覺他是在誣賴你,還是確實認爲狸貓就是你派去的?”
我閉上眼睛想了想苗晨江說話時的表情,又想了想班長讓我賠償足球時的表情,睜開眼睛說道:“他是真的認爲狸貓就是我派去的。”
“那麼,太子真的沒有死,狸貓臨走前也確實說他是黑虎幫的人。”苗文清呼了口氣:“浩哥怎麼看這件事情?我記得你說過狸貓是榮老爺子派去的。”
“或許不是?”我疑惑地說:“我沒和榮老爺子聯繫過,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看到馬唯山的人襲擊苗晨江的人,就自然而然的以爲是榮老爺子乾的了。或許……”沉思着,“馬唯山派狸貓假裝暗殺太子,卻又故意留他一條命,然後說出‘我是黑虎幫的’那句話,使得我和苗晨江干起來……”
說着說着,我突然覺得頭大無比,誰來告訴我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我、苗晨江、馬唯山三人心中好像各自都打着小九九,每一個人都想挑起另外兩方的戰鬥來讓自己獲利。
“還有一種可能。”苗文清幽幽地說:“這事是榮老爺子乾的,挑起你們三方的惡戰。”
“啊?!”我驚訝地說:“不可能吧?”榮老爺子年過百歲,曾是北園的黑道之王,當真是德高望重,而且對我一直不錯,完全沒道理這麼做啊。更何況他只有半年的壽命了,不可能還這麼折騰啊。苗文清的說法讓我有些接受不了,這和我心目中榮老爺子的形象相去甚遠。
“浩哥,還記得白閻羅嗎?你和宇城飛,都曾經以爲他是可靠的好大哥。可是後來呢?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惺惺作態的僞君子太多了,他們表面上對你好對你笑,背地裡卻暗暗捅你一刀。原諒我說話不好聽,但是你該吃一塹長一智,否則黑虎幫會毀在你手裡。”
“媽的你說什麼?!”磚頭罵了出來,一把揪住了苗文清的領子。
“磚頭,放開他。”我沉着臉:“苗助理,你繼續說。我請你做文護法,可不只是擺樣子的。”
磚頭放開了苗文清,但仍是氣呼呼的看着他。苗文清從來沒有說話好聽過,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字字珠璣。“好,我就繼續說。”苗文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說道:
“浩哥,我暗暗觀察過了。你能有今天,有一絲絲的運氣成分,但更多的是實力鑄就。而你的實力,總的來說分爲三個要素:紅棍的狠毒、白紙扇的睿智、草鞋的人脈。”
“這三個要素你皆有,卻皆不精。”
“狠毒,你確實夠狠,卻也狠不到哪去,常常會在關鍵時刻心軟,給人留了一條後路,反而給自己帶來極大的麻煩。”
“睿智,你有足夠聰明的腦袋,卻常常被感情所矇蔽了眼睛,白閻羅就是個極好的例子,你本來能早點識破他的真面目,卻因爲覺得他是個好大哥而不願往深處去想。”
“人脈,你待人真誠,朋友夠多,卻又沒到葉展那個程度,容易爲朋友做出衝動之事,他人自然將你恨之入骨。你爲高琪大鬧城北,矮騾子就恨不得殺了你。”
“愛你的人極愛你,恨你的人極恨你。”
“以上這些特點,運氣好的時候就能讓你登上巔峰,運氣不好的時候卻能使你跌至谷底!”